雜談——私人藏家精品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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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談——私人藏家精品賞析

黃胄松鷹圖

黃胄先生,看其作畫,提起筆來,不容促眉思索,信筆揮運,心手雙暢,舉重若輕,觸處成春,龍飛虎撲,豪情萬丈,丈二匹紙,如若冊頁一張。那種酣暢漫溢的筆墨,靈妙得趣的造型,淋漓融洽的彩墨,豪邁閎闊的畫面,敞心徹肺的痛快,天助天得天才,直叫你佩服得不行!我們常叫藝術亨受,這才叫奇妙的藝術享受!

此四尺整紙松鷹圖,是一九七八年為贈當時的“歐州雄鷹”—阿爾巴尼亞創作。正值我去京探訪時觀其所畫,乃初稿。三年前為我所得,奇緣。見畫如見揮毫時的先生,天人相隔,人隔心不隔,隔不斷的是濃得化不開的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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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白玉轉心盤

乾隆盛世,弘曆文功武略,國力強盛,四海昇平,新疆和田玉,也可源源不斷地東運。要說這也是彼時玉工的福分,能持久地琢制到羊脂般的白玉。弘曆是藝術品的大玩家,還不憚其煩地去造辦處參於構思設計。因此,無論是竹木牙犀、金銀瓷玉,也無論是大器小件,總要競奇鬥炫,標新立異到令你匪夷所思。上之所好,下必甚焉,這也就影響到整個社會的審美和風尚。

如這對和田籽料的轉心盤,仿上古玉璧而巧作內外兩圈,上飾谷紋,在其中央,則精妙地琢製成不會脫出的四葉活絡盤,可以任意左右旋轉,這也是古所未有的設計。靜謐堅實的白玉,賦予了靈動的生命,是新鮮而有趣的。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得自愚園路上的寄售店,在我支付八百元時,正巧文物商店的熟人來訪店主,上手一看,說:介巨(這麼貴)?好在三人皆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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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朱彝尊銘自用洮河羽觴硯

朱彝尊,字竹坨,浙江嘉興人,是康熙時傑出的文壇領袖,與山東的王士禛有“南朱北王”之稱。朱氏挾其文名,聲蜚九洲,故偽其字及銘其硯者代不乏人,贗品頗多。我們不妨以此羽觴(耳杯)硯作些分析。其一,此為其真筆,秀嫩的文氣雖經鐫刻,依舊保持本有的風格和氣息。那些粗勁而甜俗的書風都屬偽託。其二,硯為洮河之鴨頭綠,有著不輸三百年的老包漿,頗難仿冒。其三,工藝製作與同時標準器均暗合,有磨用久遠的天然滄桑。其四,盒與硯為原配,以其時已很珍貴的黃花梨木挖出,且有當時慣用的內腔髹黑大漆的工藝。四端考察,則可斷其為竹坨老人署款之真品矣。當然,這四端,以字跡之真偽為第一要旨,純可以此一票為否決權。需知,在彼時,直至到近幾十年來,變本加厲,以到代的舊硯添加名家銘、款,以及以真款仿刻到舊硯、新硯上的實例太多。因此,鑑定名家銘硯的真偽,除了綜合的工藝知識,對名家各時段的書藝、書風的深入領悟,更是需瞭然於胸才行。說來輕鬆做到難,故至今,我還是把自己定位在資深、業餘、民間的無資質藝術鑑賞員。這可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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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楊峴隸書七言聯

楊峴是清末的書法家。今天我們能見到的多是骨多肉少,痩勁矯峭的隸書,和大別於館閣路數的自在放縱的行書,以字相人,即知是位放浪形骸的人物,看不出是中過舉人,做過常州知府的達官。他較早地就在稱為天堂的蘇州做了寓公。吳昌碩從安吉鄣吳村,作為一村夫邁出大山,遊學蘇州,在老輩裡,最有情感和最熱絡的,給予指導扶持的當數楊見山。吳昌碩執意要拜楊氏為師,而楊氏始終以摯友相待。從如今能讀到的兩人頗多的書札裡,可以測定到推心置腹、心心相印的溫度。從某種意義上講,楊峴是長輩裡早歲厚他的貴人;王一亭則是後期晚輩裡厚他的貴人。由於吳氏生性淳厚謙遜,性格決定命運,所以給予他藝事上幫助的貴人,遠非僅此兩位。

這是以漢《禮器碑》為宗而稍加顛擺的楊氏典型作風的隸書聯。一九八九年購得,價三百。無論是當時還是今朝,吳昌碩的價格當數倍於心目中的恩師。我家退之公謂:“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楊氏地下有知,是當擊拍以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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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吳讓之刻“甘泉程伯宇所讀書”印

五百年明清篆刻流派印史,說到底是推陳出新家的創新史。從濯古來新、自成一派的角度考察,至多也僅三十家而已。吳讓之是師法師爺鄧石如的,從面貌上講多繼承,但何以成一大家?以我的認識,他成熟、光大了“鄧派”有功,而在運刀上的是標新立異,開宗立派的顯赫大師。

以往,乃至以後的印人,運刀時刀杆偏直,往深裡挖,唯獨他壓低刀杆、披刀淺刻,比一般印人的深耕,至少淺近二倍。如今有“吳趙風流”之說,以拙見,趙之謙在配篆、章法、風情上盡得風流;而吳讓之則表現在運刀上。然運刀屬內秀,這風流,難明白,就連會七十二變的趙氏,也都還看不明白(多實證,短文不贅)。

披刀淺行所刻的線條,別於深入的峭而挺,純粹是醇而厚,由印泥鈐出,更顯涇渭。以吳趙相較,吳若巧克力,趙是水果糖。非解人不足以品嚐出這滋味。缶翁厲害,是最早心領神會,且棄跡師心的一位。

這方吳氏為程伯宇的刻印,足見其“神遊太虛,若無其事”的奇妙。一九九二年得於海上,來人不識貨,開價三百。本要多加他點,想到前次他曾狠宰過我一刀,也就打消了菩薩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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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陳元龍題銘硯

陳元龍,字廣陵,號高齋。是清初的文人,康熙二十四年登進士,是僅次於狀元的榜眼,這年三十四歲。一路順風順水,官至大學士,入值南書房,是帝王的近臣。享有文名,亦有書名,字多楷書,文雅散淡。此硯歪而不正,稱不上精彩。也許是被好硯者輕看,他在硯背後發了一通感慨:“客有視此硯之不工,且無眼。餘為之銘曰:生長窮谷,無媚人之面目,有勸學之心腸。”不整齊醜些,且缺了俗人珍視的“鵒眼”,這又如何?在其硯塘裡,用水十八缸,日研夜磨地去做學問,同樣地卓然成家。一人之成,與器物之良莠無關,要在自身的努力,有說服力。

雜硯一經名家題銘,醜小鴨頓成白天鵝,身價遽升。這就彰顯出文化的力量。二百年後為大篆刻吳讓之的粉絲,文士汪鋆所得。汪氏是識貨朋友,在其側又鐫刻了一印“汪硯山珍藏”,為此硯又增添了文化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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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稚柳繪袖珍花卉冊

在我讀過的魚飲夫子的畫冊裡,這應該是最小的一本了,僅巴掌般大。這是一九七三年九月開始的練筆,一本小冊子計十二頁,興來為之,時斷時續,結束於年底。每紙都署以月日,這在稚師的冊頁乃至書畫上也是不多的,似可窺見他探索“落墨法”的行跡。

冊子是一九七四年贈我,彼時習畫的資料奇缺,成了我習畫時必備的粉本。此冊中還蘊藏著一個秘密,稚師的簽署,就是在此時將“柳”字,寫成了自創的上下結構。這可是分水嶺噢。一九七四年贈我點錯了,應是七六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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