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喪葬風俗九：盥洗
反哺
按照舊俗，老人去世前，要為老人清洗一番。
老人病篤彌留之際，一般已無力去做些事情。但在民間，老人臨行的妝洗充滿著神秘的色彩，一種說法是老人迴光返照之時，自己會提出來，另一種說法是，沒有清洗的老人，總是異常難過，盤桓不去。而 一旦做完清洗，老人很快就會故去。久而久之，便成了習俗。
我的父親病逝前，臥床兩個多月，有一天中午，父親給身邊的三姐說，扶我起來，我去理理髮。父親當時已經羸弱不堪，之前早已起不了床，但他那天扶著下了床。理髮師為他清清爽爽地理了發。然後他讓姐姐幫他洗腳，換上新襪子。第二天上午，父親便去世了。
也許父親感受到了生命的行將結束，整理妝容，留給子女一個好的形象；也許他想要以全新的面貌，去迎接一個全新的世界。老人們說，洗洗腳，走得快，也許老人的故去並非我們想象的那般痛苦，也許這背後還有一些神奇的緣故。我不知道。
母親病逝前折騰了十多天，十多天下來，頭髮很亂，身上也有了味，但當時天冷，移動也不便，不敢為她清洗。本家一位老奶奶過來，囑咐我們給老人洗洗，天冷不方便，就給我母親擦擦，臨走前，嘆了口氣，象是自言自語地說，洗乾淨走得快，該走就走吧。我們小心翼翼地為母親清洗了一遍。母親隔天就離開了人世。奇怪的是，母親死後，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體香。
對老人，洗一洗，離世儀容更為整潔；對兒女，洗一洗，是對老人最後盡一份孝心。
但那最後番梳妝，卻如一個分水點，一股清流，隔開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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