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遇故知——散文之秋

家鄉的秋天來的早。暑假過後,到了開學的時候,秋天也跟著急匆匆地來到呼倫貝爾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原林小鎮。

秋雨不緊不慢地不大不小地下著,秋風涼涼地溼溼地吹著,叫人有一種親親地柔柔地心境,滿心的舒暢向四肢散發開去,血液在湧動。

真適好自己的床位,打著傘下樓來。

小鎮唯一的一條不足三百米長的小街上,心情也同這涼秋一樣,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異地他鄉,像漂泊無定的小舟,無依無靠,讓她感到壓抑,感到無能為力,快樂活潑的她,因為沒有了同樂的朋友,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小街兩旁沒有高樓(校園裡她往的二樓,是這小鎮唯一的一座樓房),只有幾所門面平房。學校對門的銀行,雖然也是平房,但算得上這條街最好的房子了,四周用鐵柵欄圍著,正門開著,所以顯得周正、醒目。

行人很少,即便有人行走,也是打著傘匆匆而過。

他鄉遇故知——散文之秋

真這樣東看西望,無所事事地走著,聽者單調的雨點落在傘上地拍打聲。

感覺有一把傘碰到她的傘沿上,真抬頭望去,眼前站著的人竟是她初中時最要好的朋友秀。

兩個人同時睜大了眼睛,片刻的沉默,兩人同時笑了。你看著我,我望著你。

“山不轉水轉。”真開口了。

“水不轉人轉。”秀歪著頭微笑著說。

“我倆又轉到一起了。”

“快說說,你什麼時候來的?來幹什麼?什麼時候走?對啦,你住在哪?”

“你是審判長也得一句一句地問哪。你先說,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分到這銀行工作,來半年了。”

“我分到這學校工作,昨天到的。”

“什麼?學校新來的小老師是你呀?哈哈……”秀笑著看著真。

“你笑什麼?”真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他們還議論你呢。說學校分來個小老師,娃娃臉,小鼻子、小嘴、小眼睛,放在她臉上不知怎麼那麼耐看……”

真臉紅了。

“我怎麼就沒想到是你呢?”

“嘀、嘀、嘀……”一輛汽車停在她倆的身後一個勁地鳴著,倆人趕緊往路邊靠一靠。

真說:“下著雨,怎麼還出來?”

“你不也出來了嗎?”

“小鎮的秋雨真好,想改變一下心情。”

“是呀,你看這四周都是山,靜悄悄地,有迴歸自然的舒暢。怎麼樣?心情如何?”

“看到你,好驚喜。這幾年,你沒怎麼變。”

“你也沒變。我倆只是長了六歲,其它如故。”秀說著,把自己的散合上,鑽到真的傘下,“走啊,到我那吃晚飯,我給你洗塵。”

兩個人相擁著向銀行走去,先前銀行冰冷的鐵柵欄,在她和秀一前一後跨過著道門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它的溫度。

秀打開一盒魚罐頭,插上電爐子,放上一個小鍋,添好水。說:“你看著,水開了把這掛麵下鍋裡。”一邊說著一邊走出門去。

他鄉遇故知——散文之秋

不大會兒,秀回來了,懷裡抱著一大包餅乾,一隻手提著一瓶啤酒,一隻手拿著一包五香花生米。

“買啤酒幹什麼?”

“你不喝我喝,今天高興。”她把酒放下,又把餅乾仍到床上:“怎麼樣,還沒斷餅乾吧。”

真又不自在起來。

“看你,又沒批評你。現在我們都工作了,想吃就吃吧,我現在也離不開了。”

“有什麼體會?”真忙問。

“進屋不吃幾塊餅乾,心裡不踏實。”

“沒錯!”真笑了,笑得好開心。因為當初秀極力勸她斷掉餅乾,聲稱又節約,又有助於形體之類。現在好了,她非但不反對了,反而和自己有同感了。

兩人舉杯暢飲。喝乾了酒,吃了點麵條,坐在床上一邊吃餅乾、花生米,一邊述說分別後彼此情況。

秀送真回學校時,天早已黑了。雨還在不厭其煩地下著,校園裡有一盞燈亮著街上靜悄悄地,路燈在雨中射出昏暗的光。一切都彷彿入了夢,只有雨在行使著它的使命,像是在普渡眾生。

秀問:“冷不冷?秋天夜裡很涼。”

“不冷,沒見到你之前,真的感覺很淒涼。現在沒了,你的話讓我很溫暖。”

“小嘴還那麼會說話,你的到來,讓我覺得太陽永遠不會落了。”

“你的語言表達能力見精彩了。”真上下打量著秀。

“真的,不誇張。上班的時候還好,下班了,到處靜悄悄的,宿舍裡就我一個人,感覺這個世界也是我一個人,每個夜晚都那麼長。”

他鄉遇故知——散文之秋

“我收拾床的時候也在想,今晚要自己做夢了。”

“現在好了,每個休息日都將是我們的節日。”

“太好了,我們要好好計劃一下。”

“下個週末,我們進山去,聽說山裡的原始森林可壯觀了。”

“真的?明天是週末嗎?”

“明天是週一,又裝糊塗是吧,”

真就開心的笑起來,秀也開心的笑起來。

兩個人分手,各自回宿舍。

真上樓去,在樓梯口處,望著秀回去的背影,真微微的笑了,那笑很甜。她知道今夜的夢裡多了一個人,多了一份溫馨。

他向遇故知,沖淡了異地的陌生,沖淡了秋的淒涼。

與秀的不期而遇,這份美滋滋的幸福,這份甜蜜蜜的快樂,暖暖的擁抱著她,使她感到生活真好,小鎮的秋天真好,小鎮的秋雨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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