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終結“唐僧式”監管

金融,终结“唐僧式”监管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金融活,經濟活;金融穩,經濟穩。經濟興,金融興;經濟強,金融強。經濟是肌體,金融是血脈,兩者共生共榮。

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金融”一詞被提及了25次,我們從這25次釋放出的信號來看,不僅金融業、債券市場等更多開放政策可期,部分金融開放政策也將在粵港澳大灣區等重點區域先行先試,為金融進一步對外開放探索可複製、可推廣的發展路徑。

在此背景下,2019年國家對國有金融業的管理提出了更高要求。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金融業一向是著名高校畢業生的熱門去處。然而,根據人大和智聯招聘合作發佈的《中國就業市場景氣報告》,2018年特別是二三季度以來,金融和IT行業的招聘需求同比增速大幅回落,遠高於整體需求下滑的幅度。其中,金融主要受到非銀子行業的拖累,二三季度基金證券投資子行業的同比增速跌幅均超過30%,銀行業需求下滑幅度也超過整體水平。這意味著曾經的高薪行業或正在縮減招聘計劃,而裁員降薪的新聞也屢見報端,這些行業如今對求職者而言可能並不友好。

海通宏觀分析師姜超也指出,金融與IT行業風光不再。

對於很多互金企業來說,從去年蔓延至今的行業寒潮似乎還沒有消退的跡象,融資困難,資金鍊緊張,裁員陰影籠罩,讓不少行業的從業者都愈發感覺不安。尤其在近日,曾經明確表示過不裁員的阿里巴巴,也傳出了內部裁員的消息,更讓人覺得行業的春天依舊十分遙遠。

此前有媒體報道稱,螞蟻金服未來重心將由支付及消費金融轉向技術服務,並給出數項數據——目標是技術服務佔收入比重由去年的 34% 升至 65%;來自金融服務的收入預計將從 11% 下降到 6%,支付收入將從 2017 年的 54% 下降到 28%。

從數據來看,市場低迷之際,金融業總體較為艱難。僅以券商為例,2018年超過30家上市券商利潤同比均出現下滑,部分下滑幅度超過五成。

就在傳統金融行業慢慢失去光環的同時,卻有業內人士認為“春天不遠了”:貨幣政策逐漸寬鬆,信用環境不斷修復,監管政策出現微調,以及股指期貨交易恢復常態等,都可能使得頭部金融行業受益,業績有望改善。

據《中國品牌》記者瞭解,2016年10月,人民幣加入SDR(特別提款權)貨幣籃子是中國融入全球金融一體化進程的重要里程碑,也使得全球金融和中國金融之間聯繫更加緊密。

埃森哲的最新調查發現,2018年全球金融科技投資飆升,中國的投資占主導地位,英國的投資大幅上升。2018年全球金融科技投資增長逾一倍,達到553億美元。由此可見,中國金融科技的快速發展已經走向國際,受到全世界關注的焦點。中國的金融科技企業也紛紛走出國門,業內最早佈局金融科技的閃銀,成立之初就打造國際化戰略,從國內走向國際,成為全世界不可小覷的一股力量。

監管層為推動金融市場國際化所作的努力正在獲得全球主流指數提供商的認可。作為匯豐亞太區業務的領軍人物,王冬勝參加全國兩會間隙,接受《中國品牌》記者採訪時表示,就中國而言,改革開放四十餘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近二十年,當前的中國,無論從經濟規模還是從國際影響力來看,都可以說是今非昔比。但是,面對外部經濟格局的變化,我們既要通過穩貨幣、寬財政、擴內需進行自我調節,也要繼續加快對外開放的步伐,包括深化金融市場對外開放。

中國資本市場正在迅速融入全球金融體系的主流。僅去年一年,中國債券市場外資淨流入規模約為1000億美元,佔新興市場的80%,排名第一。另外,從機構來看,外資機構的參與不僅可以豐富本地服務的多樣性,也可以通過促進良性競爭,提升中國金融業整體的服務水平。一個最近的例子就是,標普作為首家外資評級機構獲准進入中國債券市場,不僅有利於提振外資對中國債市的信心,也會促進中國債券評級市場的整體水準,從而進一步推進債市的發展,為實體經濟提供融資支持。

金融監管要“唐僧式”轉為“如來佛式”

國際評級機構穆迪最新發布的《中國“影子銀行”季度監測報告》指出,2018年中國“影子銀行”規模減少4.3萬億元人民幣,降至61.3萬億元,“影子銀行”規模錄2016年末以來的最低水平。穆迪亞太區首席信用總監Michael Taylor預計,今年中國監管層對“影子銀行”的監管整治力度料有所緩和。

全國政協委員、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院長劉尚希對此發表了建議,他表示,應鼓勵互聯網金融發展,在把控風險方面可從兩方面入手:一是提高門檻,讓真正想做事,並有一定能力做事的機構進來;二是完善監管,目前互聯網金融監管的標準相對還不夠完善。

劉尚希指出,民營企業要從正規金融渠道融資較為困難。但是,在正規金融渠道之外,存在一種非正規金融,我們稱之為影子銀行。影子銀行是在現有體制條件下,面對大量融資需求不能滿足,形成的一種非規範的融資市場。參加這個扭曲市場的不只是民營金融機構,國有金融機構也有參與。比如,國有金融機構會做一些非標、表外業務。

將影子銀行的產生髮展,放到我國的體制環境中觀察,它出現的原因是什麼?劉尚希認為從根本來看,是因為我國市場有融資需求,所以市場就會想方設法通過某種方式去滿足這種需求。儘管影子銀行處於灰色地帶,但它是自發形成的一種市場力量。

在劉尚希看來,目前從金融監管來講,應允許更多機構進入金融市場。當然門檻、標準要高。現在有些民營企業願意做網貸、互聯網金融P2P,監管部門應用高要求去做好引導工作,而不是等到出了問題就亂棍打死。開始監管不到位,出問題就槍斃,監管不應是事後概念。

他指出,金融監管不應搞成“武大郎開店”。什麼是“武大郎開店”?就是金融風險高就不允許做。如果這樣監管,金融創新的空間在哪裡?所以金融監管應從“唐僧式”整天念緊箍咒的監管,轉換成“如來佛式”監管。

“什麼是‘如來佛式’監管?就是你翻跟頭,翻十萬八千里還在我的手掌心,我有足夠能力把控風險。這個風險所指的是宏觀公共性金融風險。實際上,監管部門的職責就是把控好宏觀的具有公共性的金融風險,微觀的市場性的金融風險可交給市場參與主體。這樣,“如來佛式”的監管,就既給金融創新留出了空間,也能有效控制風險。”劉尚希說。

“三道防線”防範金融風險

中國央行、法國法蘭西銀行等牽頭曾發起了一個全球央行和監管機構的綠色金融網絡,旨在搭建一個推動綠色金融向前發展的常態化平臺。

中央人民銀行副行長陳雨露在接受《中國品牌》記者採訪時表示,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由政府推動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國家,並在國際範圍內,中國的綠色金融也擁有著相當的國際話語權。

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魯政委表示,2018年以來依舊保持增長,但增速出現收斂。同時,綠色金融體系建設步伐並未放緩,不論是統計管理制度,還是市場基礎體系,都在不斷加快。這意味著我國金融的發展模式正在從追求更快的發展速度,轉向追求更高的發展質量。

有業內人士指出,推動金融業高質量發展,重點就是要完善金融服務、防範金融風險。這意味著需要不斷健全金融服務體系,創新、完善金融服務模式,強化金融服務功能,改進金融服務手段,提升金融服務層次,改善金融服務,全面提高金融服務的質量、水平和效率,不斷增強金融服務的可得性和普惠性,持續提升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同時,需要不斷健全金融風險管理體系,完善金融風險管理制度,改進金融風險管理技術和手段,加強金融風險識別、計量、監測、預警、評估和處置,增強金融風險管理能力尤其是開放條件下的金融風險防控能力,在推動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中有效防控重點領域金融風險(如金融市場異常波動和共振、影子銀行風險、互聯網金融風險、地方政府隱性債務風險、跨市場和跨區域風險傳染、輸入性風險等)。

《中國品牌》記者總結了一下,完善資本市場基礎性制度的核心和關鍵在於以下三點:一是把好市場入口關,就是監管機構要進一步完善新股發行制度,健全新股發行審核機制和定價機制,優化新股發行條件,加強新股發行上市事前事中事後的全過程監管,券商要通過提高自身專業能力來開發、培育、儲備優質擬上市企業資源,以保證擬上市企業內在質地,嚴把市場入門關,全面提高上市公司總體質量,夯實資本市場長期、健康發展的基石;

二是把好市場出口關,就是要改革完善並嚴格實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健全市場化退出機制,優化上市公司退市規則和退市標準(比如,科創板要設定與多維度IPO上市標準相匹配的多維度強制退市標準,優化持續性經營指標,增加流動性和經營合規性方面的退市標準),明確重大違法強制退市的具體違法情形和實施程序(比如,科創板要設置嚴格的退市程序,建立退市委員會決策機制,給予當事人合理的救濟途徑和救濟手段,並明確退市過程中的重要相關環節),加大上市公司退市監管力度,嚴把市場退出關,建立有進有出、吐故納新的良性循環市場機制,實現市場真正的優勝劣汰,優化資本市場生態環境;

三是加強對交易的全程監管,就是要進一步深化交易監管體制改革,優化交易監管,加強交易監管協調,形成交易監管合力,增強交易監管的適應性,完善交易制度,優化交易機制,同時充分運用監管科技,進一步改進交易監管技術,創新、完善交易監管模式,充分運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監管手段,提高交易監管的科技化和智能化專業水平,加強對交易的全過程監管,深化以異常交易行為實時監控為重點的市場監察,提高交易所一線監管的規範性和透明度,從原來的機構監管逐步轉向以功能監管和行為監管為主,彌補交易監管短板,減少乃至消除交易監管盲區或交易監管真空地帶,有效防範和控制市場交易風險,促進市場交易行為合法、合規、規範。

總而言之,面對市值高達百萬億元的中國金融市場,任何一種監管模式都將面臨巨大的挑戰。但只有金融穩定,中國經濟這條大船才能行穩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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