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活的太長了;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報應到來

閒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侯景之亂(13)

蕭正表首鼠兩端,但侯景很高興;又有一個蕭姓宗室過來給自己捧場,看來自己的前途柳暗花明啊!侯景當即以“皇帝”蕭正德的名義賞了蕭正表一個南郡王的頭銜;穩住這傢伙先。

從侯到王,蕭正表不知道該高興該是該鬱悶;不過,這貨眼睛一轉,想起一事兒;乾脆,借這個機會,咱南兗州走一遭;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

蕭正表一臉真誠的跟侯景說,既然來都來了;這麼著,我也不能幹看著不是,我這就帶兵去守歐陽(今江蘇儀徵東),幫著咱看住東線的梁軍,給您和我哥獻上一份投名狀。

這好事兒,侯景巴不得呢;當下就同意了。蕭正錶帶著本部兵馬曉行夜宿來到歐陽。

這兒要說一句,這會兒蕭正表叛變,可誰都不知道呢,所以蕭正表對外謊稱他從北徐州南下救駕到歐陽休整。

那位說了,這廝為啥挑中了歐陽(現在的江蘇儀徵)?

蕭衍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活的太長了;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報應到來

翻翻地圖,歐陽在建康以東,而南兗州又在歐陽以東;蕭正表戳在這兒,表面上是防南兗州方面的梁軍西進,其實如前所述,蕭正表早就盯上南兗州這塊肥肉,他想利用這個機會吞掉南兗州刺史蕭會理。

可能是為了要減少損失,蕭正表沒有強攻;而是選擇了找內應的辦法;他派人秘密聯繫了蕭會理的部下、廣陵令劉詢,想買通劉詢做內鬼,找機會幫他做掉蕭會理。

不過這次,蕭正表有夠白痴,幹這種事情,怎麼著事先也得摸摸底,看看人劉詢啥態度。蕭正表沒有,直接派人拎著一袋子現金就去了;張嘴就是,說吧,賣了蕭會理,How much?

How你奶奶個攥兒,劉詢是蕭會理的鐵桿兒,怎麼可能吃你這一套?現金一揣,劉詢掉頭就找蕭會理去了;前因後果一說,蕭會理大怒。

蕭會理本來就已經接到了朝廷的勤王詔,正準備率軍西進建康救駕;沒想到他這位叔兒不僅叛變投敵,甚至還想吃掉他;那就別怪少爺我不講情分了。蕭會理派劉詢帶上一千多人佯裝同意,打著內應的旗號連夜奔襲歐陽,揪住毫無準備的蕭正表一頓暴打。

蕭正表這頓打捱得可是忒結實了,部隊損失不說,帶來的輜重全部歸了蕭會理。蕭正表一邊大罵劉詢,你這個騙子,一邊兒抱頭鼠竄,逃回了鍾離。

而打跑了蕭正表,蕭會理略一準備,帶著部隊向西開進,去救他的皇爺爺。

蕭衍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活的太長了;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報應到來

在蕭會理西進的同時,湘東王蕭繹也沒閒著,因為荊州是西線重鎮,蕭繹沒敢離開,而是派世子蕭方等率一萬荊州兵順江東下去救駕。

史籍記載,蕭方等小夥子人不錯,能文能武;而且也沒有官三代的架子;每次上戰場,蕭方等都會帶頭兒衝鋒,以身作則,因此深得荊州軍上下的愛戴(“方等有俊才,善騎射,每戰,親犯矢石,以死節自任。”)。

可憐天下父母心,蕭繹也是如此,兒子雖說能打,但畢竟要面對的是戰場上骨灰級的對手侯景;蕭繹有些不放心。隨後蕭繹又加派了心腹、竟陵太守王僧辯率水軍一萬從水路東下,既為蕭方等的預備隊,同時也為後者押運糧草。

梁朝各路援軍紛紛向建康城集結,這對身處絕境的蕭衍來說本來是件好事情,但這會兒蕭衍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腫麼呢?

敢情就在援軍還在跑路時,建康宮城中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都官尚書羊侃因連日血戰,積勞成疾,最後醫治無效,以身殉國,享年54歲,過早的離開了我們。

這個節骨眼兒上,羊侃突然去世;消息傳開,宮城內外簡直冰火兩重天;城裡人覺得,這特麼天要塌了,因此一個個兒如喪考妣;而城外侯景得知羊侃去世後,興奮的差點沒瘋掉,咬了咬舌頭,嗯,疼!看來這事兒是真的。哈哈,老蕭頭兒,羊侃沒了,看你還能撐多久!

公元548年12月11日,也就是羊侃去世僅過了3天;侯景便再次指揮叛軍,對宮城發起了猛攻。

這次,侯景豁出去了,反正老羊死了;沒人再給我添亂了!

為了這次攻城,侯景可是下足了本錢;他讓人打造了許多攻城工具,比如高大的攻城車,每輛戰車有二十個輪子,由幾百個叛軍推著撞門(“侯景大造攻具,陳於闕前,大車高數丈,一車二十輪。”)。

蕭衍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活的太長了;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報應到來

宮城的城門可不比一般的城門,堅硬度非常高,叛軍推著車子撞了好幾回,宮城紋絲沒動。

侯景氣急敗壞,撞不開你是吧;好!兒郎們,停止進攻,都去找柴火,我特麼還就不信了;燒也給你燒開;這把大火應該很大,史載,城門樓子都被燒燬了(“侯景以火車焚臺城東南樓。”)!

可是,當大火熄滅之後,叛軍全傻眼了;眼前的城門樓子是燒沒了,可在他們眼前卻又屹立一座新的城樓;叛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材官吳景有巧思,於城內構地為樓,火才滅,新樓即立,賊以為神。”)。敢情人家吳景,你騷你的,我幹我的;趁著火焰沖天,濃煙滾滾,遮蔽了叛軍視線;吳景帶著守軍在被燒著的城門樓兒後面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建造了一座新樓。

侯景有些氣急敗壞了,他讓手下叛軍繼續放火,當然這次不是燒樓,而是吸引梁軍的注意力。藉著濃煙四散的時候,讓叛軍在城下挖地道,試圖通過這條渠道殺進城去。

別說,人吳景真不白給;侯景這點兒小伎倆被他猜了出來;你以為就你會挖地道;呵呵了我就;來,一起挖。吳景派人把宮城地下挖了個亂七八糟,誰進去誰暈菜;等叛軍挖通到城下時,三繞兩繞,直接進入懵逼狀態;隨後吳景一聲令下,城內守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火把,一通兒招呼;這會兒可是大冬天,叛軍身著棉衣,那玩意兒粘火兒就著;叛軍被燒的焦頭爛額,大敗而歸;不僅如此,梁軍趁勢反擊,還把侯景費挺大力氣打造的攻城戰具燒了不少(“吳景於城內更築迂城,狀如卻月以擬之,兼擲火,焚其攻具,賊乃退走。”)。

侯景生生被氣笑了;城裡是真硬啊;死了羊侃,來個吳景!

侯景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反正這貨這會兒也沒退路了,索性丟他媽、頂硬上、幾大就幾大!

侯景下令,在城外再堆一座土山,準備再次強攻。

這次侯景又錯了,城裡可不止一位吳景,且有那比吳景心‘黑’的主兒;比如太子詹事柳津。

柳津對付侯景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利用之前叛軍挖進來的地道,咱加工一下,反向挖出去,目標——叛軍剛堆起來的土山。

一番手刨腳蹬之後,效果顯現出來了——

侯景拎著鞭子監督叛軍堆山;土山剛剛堆到與城頭持平的高度,山上的叛軍就覺得腳下地動山搖,沒等山上和山腳下的叛軍明白過來,土山就轟然倒塌,砸死了許多叛軍(“景土山稍逼城樓,柳津命作地道以取其土,外山崩,壓賊且盡。”)。

侯景欲哭無淚啊;到這會兒,叛軍主力圍住建康攻城36計使了個遍,兩個多月了,死活就是進不去。

這日子,還得多久才特麼到頭兒啊!

記得以前看《百家講壇》,蒙曼老師講唐玄宗李隆基;有一句話她說的特別到位,李隆基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活的時間太長了!其實,這話放在蕭衍身上也特別合適!

歷朝歷代,亡國之君,除了年紀小小的;基本上都是祖宗造孽,報應在子孫身上;典型兒的就是崇禎皇帝;列祖列宗不務正業,把好端端的天下弄的妖魔遍地,到了他手裡,他倒是想勵精圖治,可惜大明已經是癌症晚期,無可救藥了。

可是,像李隆基、蕭衍這樣兒的主兒,應該說,這就叫現世報;人還活著,可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造的孽,報應在自己身上。

眼下,蕭衍要面對的就是這個局面。

本來,侯景幾次強攻,均無功而返;可以說不出意外,侯景耗不下去了;可是,或許是上天真的厭棄了蕭衍,就在侯景再次攻擊失利,行將放棄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城中又出叛徒了!

太子洗馬元孟恭奉命率軍出城反擊侯景,可元孟恭剛一出城,就帶著親信左右狂逃至叛軍陣營,跪在了侯景的腳下(“太子遣洗馬元孟恭將千人自大司馬門出蕩,孟恭與左右奔降於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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