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用短短的12年，就“買單”了小娜英的一生。
如果說有一部電影讓人堅決不想再看第二次，那一定是《素媛》。
最近，一條熱搜卻讓電影情節重放在人們眼前：素媛案兇手將被釋放！
還記得在電影最後，那個窮兇極惡的罪犯隔著窗子說：
“你以為我能被關多久，總有一天我會出去的！”
11年過去，這句猖狂的話即將變成現實，讓人在憤怒之餘不禁要打個冷顫。
惡魔出現
2013年，韓國電影《素媛》橫空出世。
這部電影在揭開韓國傷疤的同時，也讓無數觀影人飆淚，至今仍保持著豆瓣9.2分的水平。而電影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它是根據真實案件“娜英案”改編而來，細節讓人不忍卒讀。
2008年12月11日的早上，8歲的娜英（化名）像往常一樣去上學，路上遇到了57歲的趙鬥順。
天真善良的女孩，被面露兇光的變態盯上，一場噩夢就這樣開始了。
△電影劇照
滿身酒氣的趙鬥順將娜英拖進一旁的公廁，對她實施了性侵，並在完成罪行之後，有意識地用抹布和拖把清理了現場。
為了銷燬留在娜英身上的證據，他更是殘忍地毀壞了娜英的器官，甚至還將冰冷的水直接灌入娜英的身體。
時值寒冬臘月，趙鬥順這樣的行為，簡直滅絕人性。
好在素媛努力爬出公廁，被路人發現並送往醫院急救。
醫生看到這個小女孩的樣子時驚呆了：腹部骨盆骨折、大小腸流出體外壞死、肛門和性器官80%損壞……一切慘不忍睹，情況不容樂觀。
△電影劇照
在經歷了整整8小時的搶救後，小娜英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完全喪失了生育能力，並且需要安裝人造肛門，終身帶著便袋生活。
8歲，本該是一個孩子最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年紀，娜英卻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苦。
△所謂人造肛門是在病人的腹壁上開一個口子，然後將一段腸管拉出開口外，來代替原本肛門的排便功能。由於缺乏括約肌無法控制排便，病人只能藉助便袋來解決隨時可能排出的糞便。
法庭上的猖狂
隨後，警方將嫌犯趙鬥順逮捕歸案。
一開始，他一口咬定自己是無辜的，否認曾經性侵過娜英，並表示自己不可能幹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
△電影劇照
審問過程中，趙鬥順極其從容、冷靜，拒不認罪，甚至在法庭一審前，分7次提交了多達300多頁的手寫請願書，以示冤枉。他還“義正言辭”地說：“如果找到了我性侵的證據，可以將我交閹割。”
之所以如此囂張，正是因為趙鬥順曾有17次前科，接受過17次調查，審訊問話對他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很快，警方在犯罪現場的衛生間門框和牆壁上發現了趙鬥順的指紋，而且趙鬥順當時穿的運動鞋和襪子所沾染的血跡也被認定為娜英的血液。
即使鐵證如山，趙鬥順仍舊堅持自己是無辜的。
再次出庭時，他一如既往表現得從容冷靜，在庭審現場更是彬彬有禮，佯裝無辜。而被問到如何解釋警方所獲取的證據時，他又改口稱自己是喝醉了，對當天的事完全不記得了。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電影中，趙鬥順在被羈押的過程中，還一直在恐嚇警方和家屬：
“我會在裡面好好運動，你們就等著我出獄吧！”
讓人心寒的是，最終法官採信了他的理由，認為他是因醉酒喪失自主能力，僅判了12年有期徒刑（韓國當時此類案件最高刑期為15年，趙鬥順因醉酒被輕判）。
短短的12年，就“買單”了小娜英的一生。
電影中，素媛爸媽在審判結果出來之後的無奈感嘆，現在聽起來都是滿滿的絕望：
“你知道12年後，我們的孩子才多大嗎？”
“我害怕被複仇”
趙鬥順在監獄裡呆了11年，這11年裡，被他傷害的女孩過的又是怎樣的生活？
電影中的小女孩，不僅身體受到巨大傷害，精神上所受的創傷也一直難以治癒。她拒絕任何異性接觸，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行。
小女孩把自己蒙在被單下，不敢見爸爸。
爸爸只能假扮成玩偶，才能和她有一點點的接觸。
治癒出院回家，經過案發的地點，她依然會害怕到窒息、嘔吐。
而現實中的那個女孩娜英，早前有傳聞說她自殺了，但其實她比我們想象得堅強。
在經歷了兩次非常痛苦的手術之後，娜英終於可以摘下便袋，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而且，她爸爸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也表示，娜英已經考上了大學，開始新的生活，“孩子那麼辛苦，我都想讓她休息了，但是她上學一次都沒有缺勤。”
可以看出，娜英在很努力地想要回歸正常的生活。
然而，目前來看，趙鬥順將在2020年出獄的事，似乎已成定局。
這個事實帶給娜英家庭和警方的，都是無盡的壓力。
素媛的父親曾擔心趙鬥順出獄之後會報復：“我只在庭審的時候見過他一面，等他出獄之後，即使走到我旁邊坐下，我可能都不會認出他來。”
甚至是當時逮捕趙鬥順的警方人員，也對於趙鬥順出獄一事心有餘悸。在媒體聯繫到他們時，其中三位都拒絕了採訪，理由竟是害怕被趙鬥順看到。另一位匿名接受採訪的警察，則是不停地重複“我害怕被複仇”。
他們的害怕並非沒有緣由。
直到現在，趙鬥順從來沒有認過錯。他在獄中接受了超過700小時的心理治療，但心理測試結果仍被評估為29分，也就是說，再犯案的可能性比韓國連環殺人犯姜浩(27分)、臼齒爸爸李永鶴(25分)都還要高！
承受了這麼多苦痛的娜英家庭，可能還要在一年後，重新走入恐懼與哀傷之中。
2017年，韓國曾有超過20萬民眾到青瓦臺網站請願，要求禁止釋放趙鬥順。隨著趙鬥順的刑滿日臨近，目前到青瓦臺請願的民眾已經超過60萬人。
網絡社區甚至出現了名為“趙鬥順出獄那天，大家‘歡迎’他”的帖子。有1000多人響應表示將要攜帶武器對趙鬥順進行報復。
這樣的行為固然不可取，但也能體現出韓國民眾對於趙鬥順的恐懼與憤怒！
改變這個世界很難
娜英的遭遇是不公的，也是慘痛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案件引起很多人的關注，並推動了韓國在未成年人保護方面做出了巨大改善。
電影《素媛》上映後，曾在韓國引發輿論風暴，很多義憤填膺的韓國公民都認為這樣的判罰極不合理，多次舉行了集會遊行。
最終，時任韓國總統李明博向全國人民下跪道歉，並很快修改了和強姦尤其是強姦幼女相關的法律法案。
2009年，韓國宣佈將兒童性侵犯罪的最高刑期從15年提高到30年，之後更是直接提升至50年；
2010年，韓國更新了《特定暴力犯罪處罰特例法》，規定重犯的照片可以公開；
2012年，韓國國會正式開始執行“性侵兒童慣犯化學閹割”法案，韓國也因此成為亞洲首個推行化學閹割的國家；
2013年，韓國針對兒童和青少年的強姦犯罪最高刑期進一步升級到無期徒刑，同時不得假釋，這對於已經廢除死刑的韓國來說已經是最高刑罰。
同樣改變韓國法律的電影還有《熔爐》。
電影上映一個月後，百萬網友簽名抗議，直接導致案件重審，韓國國會迫於壓力通過 “熔爐法”，這是一條無數人用生命和努力推動的律法。
△電影《熔爐》劇照
不過，跟制度上的改進比起來，受害者可能更需要社會的理解和關愛。
電影《素媛》裡，受害女孩在醫院又遭到了二次傷害。面對眾多媒體堵在醫院，舉著攝像機圍追堵截，孩子父親只能抱著她逃跑；在轉學到新的校區後，小女孩從其他家長眼中看到的不是關愛，更多的是嫌棄和質疑……
現實生活中，還有更多的例子。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作者林奕含，因從小被老師性侵得了抑鬱症，直到最後自殺，她都不敢說小說中的受害者就是自己，因為她害怕遭受二次傷害。
早前甘肅一位19歲的女孩，在被老師猥褻後，學校不處理老師反而勸她轉學。患上抑鬱症的她兩次自殺，老師卻只被拘留了10天。在她選擇跳樓自殺時，更受到了來自社會的“圍攻”，上百名群眾駐足觀望，不時地傳出歡呼聲、口哨聲、鼓掌聲，起鬨讓這個女孩趕快跳……
相較直接傷害而言，案件在曝光後，受害者遭遇的來自外界的歧視和偏見更讓人覺得恐怖。
就像林奕含在小說裡寫的那樣：他發現社會對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強暴了一個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連她自己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這個世界，改變很難。
但別忘了韓國電影《熔爐》裡面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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