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本王的女人,沒有經過本王的同意,誰敢欺她!”

書名 惑君心:皇妃妖嬈

她偷偷地打量著面如冠玉的他,眼神有些閃爍,嘴角抿出一抹微苦的滋味。

這樣的他——這個她憶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馬上就要成為別的女人的夫君了。

君洛寒低垂著眼簾,雙眉微蹙,似乎還在斟酌語句,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一刻,她禁不住想,他究竟是在猶豫該從這些佳人中選哪一個做自己的王妃,還是在糾結怎麼拒絕景帝賜婚的打算。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景帝和他都還未開口之前,坐在景帝左手邊始終一言不發的蓮妃卻忽然側了首,清潤寡淡的聲音就如同她這個人一般:“皇上,可否允臣妾為皇兒擇一睿王妃?”

她之所以會稱君洛寒為皇兒,是因為君洛寒的生母曾是她宮裡的宮女,只是某天上了龍床、懷了龍種,卻不想剛生了個兒子就死了,蓮妃良善,憐她命苦,便將她的兒子自小養大,猶如親生。

景帝久久地看著她,眼中透著一絲恍若隔世的怔然,他幾乎都已經不記得這個女人上一次主動與他說話是在什麼時候,更別說是這般語氣懇求他……

“皇上……”蓮妃奇怪地看著他,又喚了一聲。

他這才緩過神來,深邃的眼中透出一絲不可捉摸的微光,沉吟片刻,方才點頭:“好,就依蓮妃所言。”

蘇紫染更加緊張起來,方才起碼是讓那個男人自己選一個他中意的,可如今他卻也要經受一次良王那般的“硬塞”,他會接受嗎?她看著他,他卻依舊垂著眼簾,鳳眸深深,除了那一閃而過的怔忪,竟是默然不語,也不知是不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臣妾覺得她與寒兒甚為合適……”

蓮妃淡淡地伸手一指,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緩緩望去,蘇紫染也毫不例外地想去看看那個女子到底是誰,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蘇紫染更是大驚,她甚至覺得自己突然出現了幻覺,否則怎麼會發生這麼古怪的事?

她生生在自己手上擰了一把,而眾人的視線也在她周圍徘徊了一圈,想那蓮妃是不是眼神兒不太好,一不小心給指偏了?

就連景帝也微微詫異:“蓮妃指的可是……蘇相的三女蘇琉月?”

一定是這樣。

“她是本王的女人,沒有經過本王的同意,誰敢欺她!”

但凡有選擇的機會,誰都會選蘇家三小姐的不是嗎?

麗妃的臉色有些難看,蓮妃這賤人一開口景帝就許了她隨意挑選一個兒媳,而自己身為太子之母,卻連這麼點優先之權都沒有!若是讓那女人聯合相府的勢力,那對自己和太子可是大大的不利!

蘇陵川和齊環淵的心中又是緊張又是害怕,若是蓮妃選了月兒怎麼辦?

雖說太子想拉攏相府,可他們更想攀附太子這根高枝兒啊!

“不,皇上……”蓮妃搖了搖頭,心裡也知道景帝會誤會的原因,雖然她身處深宮,可對外面的傳聞也並非一無所知,只是在她看來,那個女子卻並非如傳聞中那般不堪,“臣妾指的是相府二小姐,蘇紫染。”

啊!

眾人皆是大驚。

這可比方才景帝讓別的皇子先於太子選妃的消息更為勁爆啊!

蓮妃她竟然選了那個“三無”女子做兒媳?雖說從今日的表演看來,這蘇紫染也確實沒那麼一無是處,可那張臉卻是實實在在擺在那兒的呀!更何況,前不久還滿城風雨地在傳那女子失貞的消息,蓮妃她怎麼會想要把這樣一個女子許配給睿王?就算睿王再不受寵,也沒理由娶這麼個不清不白的女子啊!

難道說……蓮妃心裡其實也記恨著睿王的生母,而這些年來的疼愛只是表象?

蘇陵川和齊環淵像是嚇傻了一樣,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有這麼突如其來的轉折!

不選他們的月兒,反而要那個不清不白又一無是處的蘇紫染?

君洛羽的反應卻和眾人大相庭徑,那雙陰鷙的眸子不斷在蓮妃和君洛寒之間徘徊。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

這母子倆一定是知道蘇家軍的兵符在蘇紫染手上,所以想趁此機會拉攏她來豐滿羽翼!

蘇紫染恍若遭了雷擊了一般,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腦中早在蓮妃叫出她名字的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她做夢都想不到,那個被“硬塞”給君洛寒的女子,竟是她自己!

她惴惴不安地去看他的的反應,只見他握緊拳頭又鬆開,再握緊、再鬆開,如此反覆幾次,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就像一個無底的幽潭,表面平靜、內裡卻是暗流湧動不息,可最終,他也只是抿了抿唇,一言未發。

他定是不願的吧?

那日在陳大夫家救她的時候,她的奇怪表現就已經夠讓他不滿了,加上今日蓮妃指婚,他心裡定是更加厭惡她了——像她這樣的人,憑什麼指望嫁給他?

景帝沉默了。

雖說他今日確實對蘇紫染有些改觀,可這也不代表他會接受這麼一個兒媳。

他眯了眯眼,沉緩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蓮妃,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皇上,臣妾很清楚。只是君無戲言,皇上既已允了臣妾自己挑一個兒媳,難道現在是想反悔嗎?”

嘶……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叫什麼話!

身為后妃,怎能這般與帝王說話!

雖說蓮妃剛入宮的時候確實深得帝寵,可現在卻幾乎是一個被宮鬥埋沒的透明人,像這般沒輕沒重地跟景帝說話,她是不要命了嗎?

可出乎眾人意料的,景帝似乎並沒有生氣,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朕,沒有反悔。”

沒有反悔?

眾人又疑惑了。

難不成還真的讓睿王娶了那個女人?

“只是朕很想知道,蓮妃為何要選她?”

“臣妾喜歡她、欣賞她,僅此而已。”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大殿中突然響起一道令人意想不到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竟是適才一直默默無言的太子。

蓮妃頗感奇怪地皺了皺眉,景帝也甚是不解:“太子,你有何話要說?”

“請父皇恕罪,兒臣分明答應了父皇待諸位皇弟選完他們的王妃之後才選太子妃,但是此刻卻忍不住出言阻撓。因為兒臣適才以為,眾位皇弟都不會選走兒臣心頭的那位女子,卻不想蓮妃娘娘如此好眼光,若是兒臣再不開口,恐怕就要與自己心愛之人失之交臂了。”

“她是本王的女人,沒有經過本王的同意,誰敢欺她!”


“轟”的一聲,平地驚雷。

眾人的腦子裡都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什麼叫心愛之人?

難道太子的心愛之人不是相府三小姐蘇琉月嗎?

那現在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蓮妃娘娘如此好眼光?那是不是說,太子心裡的那位,其實是……相府二小姐——蘇紫染?

蘇陵川和齊環淵抑制不住地身形微顫,擔憂地看了一眼蘇琉月的反應。而此刻的蘇琉月早已沒了鎮定的可能,娟秀的面龐一片慘白,她死死咬著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裡,幾乎折斷,她卻渾然未覺,只一瞬不瞬地盯著大殿中央的那個男人——那個在她十五歲之前就說會娶她的男人!

蘇紫染則是狠狠一怔。

適才被蘇琉月打翻的酒盞早被她添滿,此刻卻再度打翻。

景帝狀似無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蓮妃,但見她愕然不已地動了動唇,心中不知為何竟有幾分不快:“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回父皇的話,兒臣之所以一直對娶妃一事不甚熱衷,就是因為兒臣的心中早就有了人。而那個人,就是相府二小姐,蘇紫染。”

“那先前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

“兒臣一來是怕壞了蘇二小姐的名聲,二來又不想勉強於她,因而想選個合適的時機去問問她的意思,再與父皇提出。只是此刻兒臣卻管不了那麼許多,若是再不提出,兒臣一定會抱憾終身。”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正和殿中一片死寂,沒有人敢發出丁點的聲音,就連呼吸也都是微微斂著。

蓮妃頗感遺憾地嘆了口氣:“若是皇上想收回方才的話,臣妾也不敢多言,自當無條件遵從皇命。”

這算是讓步嗎?

景帝深沉的眸中透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她是本王的女人,沒有經過本王的同意,誰敢欺她!”

或許別人會以為這是她在讓步,只有他知道,她就是喜歡這麼口是心非,嘴上越是不介意,心裡就越是計較,根本是個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女人。

而他,身為帝王,怎可言而無信?

“太子,看在你是為情所困的份上,朕就不與你為難,也赦免了你出爾反爾之過。只是你既然已經答應過朕在各位皇弟選完王妃之後再選太子妃,而朕又答應了蓮妃讓她替睿王擇一王妃,那蘇相的二女蘇紫染自當是你四皇弟的人。”

“父皇……”君洛羽皺了皺眉,仍是不甘。

“朕意已決,休得再說。至於你,既然你說自己心繫有人,那再讓你選什麼太子妃也是徒勞,不如就由朕替你決定,賜婚你與蘇相三女蘇琉月!”

龍顏沉沉,一錘定音!

君洛羽只得狠狠地捏了捏拳,躬身一鞠:“兒臣遵旨!”

蓮妃繃直的肩膀幾不可見地鬆了鬆,雖無笑意,眼底深處卻透著一絲欣慰:“臣妾多謝皇上隆恩。”

景帝點了點頭,寒森森的目光掠過兩個當事人,出口的話,卻是對著君洛寒。

“睿王,你有意見嗎?”

蘇紫染也順著景帝的視線看了過去,其實她很怕這個男人會說“有意見”,這份害怕倒不是源自於怕被他拒絕,而是這樣一番唇槍舌戰之後,若是他再不答應娶她,那他將景帝的面子置於何處?而他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雖然她不知道太子為什麼會突然爭搶自己,或許是為了兵符也說不定,可是她知道,君洛寒是不屑的,沒有為什麼,她只是這麼覺得。

“兒臣……沒有意見。”君洛寒抿了抿唇,搖頭,“多謝父皇隆恩。”

蘇紫染頓時鬆了口氣,只是下一秒,卻驀地撞進那雙深邃瀲灩的鳳眸中。

“她是本王的女人,沒有經過本王的同意,誰敢欺她!”

不辨息怒,不明所以。

她想,或許他是不高興了吧。

看到她這種反應,他一定以為她是想嫁他想瘋了吧?

“如今七皇兒和九皇兒俱不在京中,有關他們選妃一事便就此擱置,待他們回京之後再做考量吧!”景帝大手一揮,目光緩緩轉向邊塞四國的使臣,“朕今日處理家事,若有怠慢諸位使者之處,還望諸位不要放在心上。”

“能夠欣賞天闕大朝之蕭樂,吾等甚感榮幸,皇上不必客氣。”西域使臣率先開口,其餘幾國連聲附和。

大殿中央再次響起陣陣撫琴的聲音,清落優雅的曲調沒有融注任何撫琴之人的感情,雖然聽著寡淡,卻也適合此情此景之用。這種時候,眾人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聽曲兒,個個都被方才的大起大落嚇得不敢出聲,埋頭喝酒。

西域使臣之首突然從座上起身,高聲道:“皇上,我等此次前來,還有一事希望天闕相助。”

景帝點了點頭:“不知使者是有何事?”

“回皇上,西域王月前得了一件寶物,只是此寶物同時還含著一個難題,我王思索許久卻不得其法,思及天闕泱泱大朝人才濟濟,因而此次特命我等將寶物帶來天闕,希望天闕能有能人助我等破解此間精髓。”

“哦?竟有此事?”景帝顯然是被他誇得很高興,一身龍袍的映襯下顯得更為傲然,“那還請使者將那寶物呈上來與眾人看看。”

西域使臣點頭稱是,命另一人將適才帶來的托盤呈上,當那一匹遮蓋的絲雲錦緞被掀開,露出的赫然是一顆蹴鞠大小的瑩白色珍珠,仔細看,珍珠表面還有兩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孔眼,在一陣幽幽的暗光下泛著透亮的光弧。

“此珠名喚九曲玲瓏珠,兩端各有一個出口,可珠內卻是有九九八十一條岔路。久惑我王的難題便是,如何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將一根紅線從這九曲玲瓏珠的一個出口穿到另一個出口。”

眾皆譁然。

真不愧是困擾西域王許久的難題!

別看這珠子小孔眼大的,單用一根軟綿綿的紅線,卻如何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穿過這九九八十一條岔路?

蘇紫染卻是猛地一驚。

身為一個現代人,這難題於她根本不算什麼難題,只是這九曲玲瓏珠……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一直在找尋玲瓏珠的下落,但實際上卻從未見過玲瓏珠長什麼樣,此刻西域呈上的這一顆究竟只是碰巧同名、還是真的是她要找的那顆?

這一刻,她竟有些著急地想要見一見雪炎,那人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身患寒症,且當下就說出了玲瓏珠可根治她的病,如此,他是不是可能知道玲瓏珠的真實模樣?

景帝看了一眼那顆九曲玲瓏珠,沉著眉目道:“今日若是有人能解開西域使者的疑惑,朕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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