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惹程序員,西二旗程序員“殺人”事件

千萬別惹程序員,西二旗程序員“殺人”事件


(一)兇器

今天我想殺人,即便做不到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也要伏屍二人,血濺五步。

殺人這個念頭,我曾經冒出過不止百遍,今天我終於下定決心要付諸實踐。

無論如何,今天必須殺人,神來殺神,佛來殺佛,魔來殺魔。

要是有把AK47最好,見人就突突,殺他個片甲不留。在被武警擊斃之前,我應該能殺盡所有的仇人。

不過鑑於我國禁槍,一時半會兒我也沒有門路搞到槍,而我今天又必須殺人,我決定放棄用槍的想法。

千萬別惹程序員,西二旗程序員“殺人”事件

我想到了菜刀,廚房裡就有一把,是隔壁租戶不遠千里,從日本帶回來的,鋒利無比,削肉如泥。我曾經親眼目睹他們用那把刀,輕而易舉地就把一整隻白條雞碎屍萬段。

菜刀雖好,但短時間內只能殺一個人,沒法多線程。倘若他們一群人奮起反抗,我可能會招架不住,不一定是他們對手。

我忽地想起了我那把弩,它用的是最好的木材,最好的竹子,最好的鉚釘,最好的馬尾,還有最好的箭鏃。

那把弩是我利用業餘時間,翻閱各種資料,耗時數月打造而成。不敢說百分百還原了三國時代的諸葛連弩,至少有五成。

我這把弩能夠連發五支箭。去年回鄉下老家的時候,我曾用這把弩射殺了一隻黃鼠狼和鄰居家若干只雞。

近距離的話,弩箭的殺傷力足夠強。不過只有達到一箭封喉的射擊準度,我才能確保將仇人真得殺死,然而我並沒有那麼高超的技術。

我思索良久,心中有了一個計劃:我先用弩把仇人射傷,減弱他們的戰鬥力,隨後再拿菜刀把他們終結。

菜刀與諸葛連弩的配合堪稱完美。

(二)目標

A,藍妖精(必殺)

藍妖精畢業於某農業大學畜牧業,30歲之前一直在一家農場負責種豬培育,35歲空降到我們公司。她半點互聯網技術都不懂,然而卻是我們部門的技術總監。

作為公司創始人之一的小姨子,關係硬就是橫,無人敢惹。我猜想她之所以不去當什麼人力資源總監,商務拓展總監,是因為我們這群程序員比較聽話,好管理,好駕馭。

每次部門例會,她都髒話連連,把我們程序員說的一無是處,貶低的一文不值。另外我幾次申請加薪,她都拒絕給我簽字。

昨天的年會上,她居然還被評為年度優秀總監。

這種靠旁門左道位居高位,自己身無長物的關係戶該殺。

B,費大仁(必殺)

費大仁是我的直系老大,名字叫大仁,卻不怎麼仁義,典型的笑面虎。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總是喜歡給我畫大餅。當初信誓旦旦的承諾,現如今一件也沒兌現。

更為可氣的是隻要線上產品出問題,就讓我們這群小弟背鍋,天天拿KPI壓著我。

我第一年來的時候,沒日沒夜地加班,一年的產出甚至能抵得上兩個老員工。年終的時候卻背了個最低績效,當時作為新人,我忍了。

今年是我來的第二年,又到年底了,我竟然又背了個最低績效。那個剛入職的應屆生小武居然都比我績效好。昨天年會上,小武被評為公司年度優秀新人,獎勵蘋果筆記本一臺。我一打聽才知曉原來小武是公司一位副總的小舅子。

這種溜鬚拍馬,欺軟怕硬的老大該殺。

C,苟樸實(必殺)

苟樸實作為部門的老員工,天天倚老賣老,對我頤指氣使。他把所有髒活累活都推給我做,還把我的勞動成果佔為己有。牛皮吹得吱吱作響,肚子裡卻是如也空空。

此人喜歡越級打小報告,是藍妖精安插在我們組的眼線,我們一舉一動都會被告發到藍妖精那裡。

這種漢奸走狗,老奸巨猾的老員工該殺。

D,汪走眼(必殺)

作為與我對口的產品經理,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對於產品經常看走眼。他天天給我提一些不切合實際的需求。我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實現了他的設計,這貨居然又要改需求,害得我一遍遍地重來。大部分我加的班都是為了他那些破需求。

我反駁他,他總是請出藍妖精來壓我。

這種沒有獨立人格,獨立思考能力的產品經理該殺。

E,吳事左(必殺)

作為我程序的測試員。他每天就知道在工位上玩手機,按時上班時下班。我把程序給他了,他說他測了,信誓旦旦地保證沒啥毛病,還一個勁兒的恭維我的代碼水平高超。可是每次上線,我負責的產品總會出那麼些低級問題,害的我不停地背鍋,一個一個又一個。

這種拿錢不辦事,得過且過的測試員該殺。

(三)出發

我從衣櫥頂上找到了那把佈滿灰塵的弩,還有若干支未曾沾過血的箭鏃。

我去廚房找菜刀的時候,正碰到隔壁合租小情侶正粘在一起做早飯。他煎蛋,她打豆漿,二人協作,默契十足。寒冷的冬季裡,我被這對狗男女狠狠地撒了把狗糧,我只覺得渾身寒顫。我決定先殺了這對狗男女,然後再去公司解決那群壞蛋。

我要聲明,我之所以想殺這對小情侶並不是因為我嫉妒他們。而是我憤恨,我們美其名曰是合租,實際上他們霸佔了廚房,霸佔了客廳,廁所的盥洗池都霸佔了。

更令我忍無可忍的是他們每晚都製造噪音,幾個月下來,害得我患上了神經衰弱。我幾次上門委婉跟他們講,他們不但沒有絲毫歉意,反而變本加厲。

反正要殺人,也不在乎多殺兩個。

那男的是個健身教練,倘若與他剛正面,肯定是剛不過。我必須從他背後襲擊,給他一個冷不防。我設想我可以躲在屋子裡,等他開門準備外出的時候,直接給他一發弩箭。

至於那女的,從前我跟她吵架從來都吵不贏。我決定先制服她,把她捆起來,封住她的嘴,先好好跟她聊聊人生,然後再做掉她。

我聽到他們端著早餐進了屋,我端著諸葛連弩守在他們門口,只要門一開,人出來,我立馬射出去。

我隱約聽到裡面小情侶的對話。

女的說:最近這網速怎麼這麼慢?

男的說:我找到原因了,不怪聯通,是隔壁那個程序員改了路由器的配置,一會兒我要去跟他好好談談,最近肝火有點旺,需要找個人瀉火。

我決定不殺小情侶了,太浪費時間。

時間寶貴,不能錯過最佳殺人時機。我必須趕緊出發,趕在大家上班之前進入公司,好好地佈置一下殺人現場。

(四)佈置

我背起電腦包,快步跑出門。我的電腦包裡裝著一把菜刀,還有一把弩。

地鐵是上不去的,安檢太嚴格。公交車太擠,又開得慢,也不成。我掃了幾輛共享單車,均未成功。反正要殺人了,也沒必要省錢了,我攔了輛出租車。

要不是怕提前暴露,我真想一刀解決了出租車司機。這傢伙一路上說個不停,不住地跟我炫耀他家有幾套拆遷房,每個月收房租就好幾萬,開出租車只是打發時間。既然你不差錢,你開出租車是業餘愛好,為什麼還要帶著我兜圈,故意繞路,多收我錢,難道就是想跟我多嘮會嗑嗎?

終於到公司了,我一看手機才八點,連上班最早的前臺小妹都還沒到。我淡定地刷卡進入公司。我在走廊每個花盆的後面都藏了幾支箭鏃,一邊走,一邊幻想著《這個殺手不太冷》裡雷諾大叔殺人的場景。

一會兒將要有一場惡戰,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這佈置了。

等我佈置完作案現場,已經是八點半了。我打開電腦,擺出一副正在認真寫程序的樣子。大家陸續進屋,像往常一樣,互相裝模作樣地寒暄。

行政小玲今天穿了件特別好看的紅色毛衣,在我身旁走過的時候,我抬頭,她衝我笑了笑。她面若桃花,我如沐春風。不知道待會看到我殺人如麻的樣子,她會作何感想,真希望她能把我當成英雄。

(五)行動

十點鐘的時候,我準備行動了。

忽然,聊天軟件彈出了一條消息:筒哥,來我工位,咱倆聊聊。是我的測試——吳事左發來的。難道這廝知道我今天要做掉他,想求我不要殺他?亦或者是想先下手為強?

我懷揣那把菜刀來到了他的工位,只見他正在收拾桌子。吳事左見我來了,起身面向我,眼神裡透著真誠,他說:“筒哥,一年多了,對不住啊,讓你背了許多鍋。我今天就離職了。”

我詫異:“離職?哪家公司?”

吳事左放下手裡的紙箱,說:“不幹測試了。回老家開飯館。”

我疑惑:“怎麼就走了呢?”

吳事左嘆了口氣:“我租的棚戶區給拆了,周圍房租太高。一年也攢不下幾個錢,老婆剛懷孕,回老家能過得舒服點。”

我一時語塞。

吳事左擠出壞笑說:“筒哥,我上個星期認真地測了一下安卓和ios的接口調用,給你找出了26個bug。其中需要緊急修補的有2個,可以在下個版本修補的10個,不修也沒事的14個。”

“我艹。”我差點吐血,他這真是畢其功於一役呀。離職前突然這麼上心工作,我要是因為他工作態度而殺他,反倒是有些冤枉他了。

我決定放他一馬,主要是他老婆剛懷上孕,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更重要的是他準備金盆洗手不幹測試了,以後也不會去禍害別的程序員,給他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在回工位的路上,我碰到了與我對口的產品經理—汪走眼。真是冤家路窄,閻王讓你三更死,你休想到五更。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汪走眼賊眉鼠眼地看著我說:“筒叔,想看新機會嗎?”

我從懷裡準備拿出來的菜刀又放了回去,“你跳槽了?”

汪走眼在我耳邊小聲說:“是一個新獨角獸創業公司。他們特別缺人,給的錢不少。有幾個崗位我覺得筒叔你特別合適。”

“我還是再看看吧,不急。”

從前一直撕逼,甚至幾次差點動手,互相不服氣的仇人,跳槽的時候他居然還能想著我,我竟然有些感動。

算了,心腸太軟,不適合做殺手,暫且留他一條狗命。

我路過公司的公示欄,掃了一眼,看到藍妖精跟她的狗腿子苟樸實被借調到了子公司。藍妖精去做子公司的一把手,苟樸實去做子公司一個部門的頭頭。

二人昨天年會結束後,就迫不及待地搬去了子公司,算他倆命大,我暫時也沒法追到子公司去殺人。

好在我還有一個人可以殺,那人便是我的老大—–費大仁。然而天不遂人願,費大仁今天休假一天,居然沒來。

(六)結局

不行,我今天必須殺人,不管是誰,哪怕隨便殺一個也行。無辜被我殺的人,千萬別怪我手黑,是壞人太狡猾,他們似乎洞穿了我的想法,一個個都逃跑了。

殺人之前,我不想留有把柄與bug給世人,那將會是一個程序員的恥辱。

坐在電腦前,我開始著手修改吳事左給我提的那些bug。等我修改完那20多個bug後,已經是凌晨11點了,此時公司里人都已走光。

月黑風高夜,寂寞殺人時。

還有一個小時,今天就過去了,而我今天必須要殺人。是必須。可是,此時我該殺誰。

我只覺得身上無比燥熱,我透不過氣來。我打開窗戶,站在窗前,伸頭出去,望著樓底下螻蟻般的車輛與人群,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我腦海裡盤旋:若是從這裡掉下去,會不會在地上砸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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