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四十年前,她江家讓天子膽寒;四十年後,她讓天下臣服

小說:四十年前,她江家讓天子膽寒;四十年後,她讓天下臣服

第三十一章 問情

外間,貴妃盧氏來了有一會兒,將慶曆帝與望京大長公主的話聽了大半,知道阜陵王已向傳說中的江家女下手。這會兒聽得二人談了其他事,這才敢現身走進去。

“臣妾給陛下請安,給姑母請安。好久不見姑母,臣妾想念得緊。”貴妃滿面喜色,雖年過四十,但優容得當的如盛放的牡丹。

自廢后林氏一死,她統攝後宮多年,哪怕她的兒子溧陽王與廢后之子阜陵王爭寵御前,她也不敢對望京大長公主有半分不敬。天子的喜好,就是她的使命。

“坐下說話,你前些日子送來的止咳丸很是管用。老身倒要謝謝你。”

“姑母喜歡就好,那是陛下的一片孝心,臣妾不過是借花獻佛了。”

望京大長公主向慶曆帝道:“二十來年了,一直這麼能說會道的,後宮有她,陛下可專心前朝了。”

慶曆帝點頭稱是。

盧氏卻面露憂愁,嘆了一口氣。

望京大長公主奇怪:“好好的,嘆什麼氣?”

“姑母恕罪。臣妾是為文悅發愁,這孩子好端端的被刺客毀了容貌,如今又要遠嫁北鵠,她日日在臣妾跟前啼哭,要臣妾向陛下求情收回和親成命,臣妾也是為難……”

她瞄著慶曆帝的臉色,越說越小聲。文悅之前可是陛下最疼愛的女兒,如今遭此橫禍,陛下竟然忍心如此對待,她實在想不通。

望京大長公主不說話,她與慶曆帝都明白不過,此事牽扯他人。

“文悅生來驕橫,素來缺少管教,如今年歲不小,是該長長記性了。你且退下吧。”慶曆帝威色外露,讓盧氏不敢多言。

當初文悅帶人去鬧事,他是知道的,出於對女兒的驕縱和想試探江家的心思,沒有阻攔。哪知一探就探出了丹書金券,還探來了刺客。

被人闖入深宮,使他帝王顏面無存。奈何不了江家人,他只得遷怒他人,誰讓文悅惹出了禍端。

貴妃行禮告退了。出了門,連忙叫來身邊的宦者,向他悄悄交代了話,要他出宮去找溧陽王。

沂水縣主已是失貞之人,配不上她的皇兒了,她的皇兒將來是要登大位的人。慶曆帝的反應正好證實她的猜想,陛下果然忌憚江家女,說明此女不凡,決不能讓阜陵王捷足先登。

鏡水湖上,阜陵王與江琪的談話還在繼續。禁言支著耳朵聽兩人閒聊,心想主人今日真健談,若是被不離知道了,鐵定又要氣一場。

“若我猜的不錯,閣下是為解定王府的危機而來,當日定王世子所中的北鵠奇毒,也是閣下給的解藥。如今,定王之危已解,若是瑞安城不足以長留,閣下為何遲遲不走?閣下留在這裡,到底所為何事?

阜陵王問完,笑得招搖而自得。果真是謙謙貴公子,意態自風流。

一笑一傾身,竟透出了幾分不可抵擋的魅惑,換了尋常女子,鐵定臉紅心跳目含情了。

江琪微微側額,盯著他討嫌的鳳眼,慢慢地,眸光染了醉意,粉靨綻了桃花。

她掩飾起內心,黛眉橫挑,下巴一抬,吐出二字:“看戲。”

“閣下是世外仙人,能讓閣下動了心思的戲,那定是好戲。”

江琪眼尾輕掃他,輕輕“嗯”了一聲。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蕭家身在局中看不清楚,但我看得出來閣下其實是在挑釁蕭家,難道閣下是為蕭家而來?”

“與你何干,要你多嘴!”

阜陵王並不覺得難堪,反而就此分析起天下局勢:“蕭家背靠鮮族,這些年來,齊王雖有意低調,但鮮族人卻不斷擴張。在渤國,鮮族人執掌大權,滲透皇室;在大威,數十萬鮮族人聚居齊地,有擁立齊王造反的能力;在西南邊陲,鮮族部落首領已經自立,還有繼續向西南高山險境擴張的局勢;在南嶽,鮮族時時插手朝政,擺佈老國王。如此來看,鮮族已經從北境、東境、南境和西南開始了吞併天下之勢。據我所知,鮮族貴族希望在大威境內重塑千百年前的榮耀。”

“你倒是看得清楚。”

“我是怕閣下日後有麻煩。”

“有何麻煩?”

“閣下或許以為蕭家不過如此,那是因為齊王妃還未出手,齊王妃出身鮮族貴族,她代表齊國數十萬鮮族勢力,所以,我勸閣下趁早收手,不要得罪齊王府。”

她諷刺十足的笑了,反問:“你怕我惹不起?”

他的確怕她惹不起。如果不是顧念齊國謀反,父皇早就動手收拾齊王了,她一介江湖女子哪裡能比得過一國君王。

她鏗鏘有力、斬釘截鐵的回擊他的質疑:“該怕的不是我,是他們,是他們蕭家惹不起我!他們若惹我一分,我必還之十分,他們若惹我十分,我必讓他們屍骨無存!”

如此的自信,如此的驕傲,讓懷疑她惹不起的阜陵王愕然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氣勢沖天的女子,果然不愧大威虹影將軍的後人,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與他匹敵。

“好!好一個惹不起!是我多言了,自罰一杯。”

他舉杯飲盡,而後雙目灼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自見你之後,我便覺得如果世間真有絕世佳人能與我珠聯璧合,那定非你無疑。我一直想知道讓我心動的人能否與我笑看天下,今日才知是我多慮了,如果你不能,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女子能這般風華絕世了。”

他說得熾熱,說得裸露,說得讓一般女子羞怯。

但江琪卻氣定神閒,對他熾熱的目光視若無睹,以一副再正常不過的口吻問:“你目中含情,滿嘴的甜言蜜語,又這般看著我,像發情的公貓,是真的心悅我麼?”

“噗!咳咳咳……”

禁言還沒出聲,禁笑倒是先被主人的大膽給嗆住了,噴了禁言一頭酒水,看到禁言惱怒的瞪她,她忙用唇語示意:別出聲,繼續聽。

那邊,阜陵王收了笑,望著眼前的佳人,心裡七上八下。知道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但問得這麼的直白大膽,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一點都沒有女兒家的羞澀,還說他是‘發情的公貓’?

江琪神色如素,未曾有半絲尷尬。

“若我說是,你會如何;若說不是,你又會如何。你不計後果這麼一問,把問題拋給我,弄得我心裡飛蛾似的亂撲撲地飛,好沒道理……”

“若是真的,你說了又何妨,若是假的,我自會判斷。”

阜陵王在心裡自我安慰,不能露了怯,也不能太過激動。他可是大威郡王,豈能在女子跟前丟了面子。不愧與蕭昭賢交好日久,調息定神片刻,曖昧的笑容便暖融融的綻放,他多了幾分登徒子的氣態。

“當然是真的了。我初見你時,便心生愛慕,思之念之,日日難忘。所以次次等在瑟瑟江上,就是想與你私會。知道你愛水愛清靜,所以今日約你遊湖……”

在禁言、禁笑眼裡,這會兒的阜陵王在名目張膽的賣弄風情。她們彷彿看到了一隻自作多情的綠孔雀,開著絢爛綺麗的彩屏,搖擺著光禿禿的屁股,在勾引她家主人“來看我啊,來看我啊”。

禁言嫌棄的搖搖腦袋,擺脫掉腦海裡讓人雞皮疙瘩叢生的畫面。去他的,她打賭,她家主人才不會被他的男色所誘。

“我先前還以為你對我無意,尚在苦惱怎麼樣能得你芳心,你現在這麼一說,我明白了,原來我們都互相有意啊……”這些話,不知他是醞釀已久,還是臨時起意,一順口就說出來了。

“江琪。”她淡淡說了兩個字,止住了他滔滔不絕的示愛。

嗯?阜陵王疑惑了,這是何意?

不好的預感驚現,禁言心裡千百個小人抓狂,哀嚎“完了,完了,這回完了,主人你在做什麼呀。不離知道,會打死我的”。

“你不是愛慕我嗎,我允你喚我江琪。”她氣韻十足,似在恩賜。

這一解釋,阜陵王瞬間懂了,原來是要他換個稱呼。這算是接下了他的調戲麼?

“叫‘琪兒’不是更好?這樣更親密……”

“我喜歡別人連名帶姓地叫我。”江琪打斷他未及說完的話,淡淡一抹不悅浮過。

禁言凌亂。琪兒?天哪,讓她聾了吧!簡直不敢想象主人被這個登徒子叫“琪兒”的畫面,太驚悚了!

連名帶姓?她這喜好真是怪異呢!阜陵王覺得很拗口,在她鼓勵的目光下,磕磕巴巴喚道:“江……江……琪。”

江琪聽得很舒暢:“你還有什麼想問我的?”

“你跟蕭家是怎麼結下的怨?為什麼蕭昭賢像是認識你,而別的人卻不認識你?”

她抿著嘴斜睨他,眼角藏著笑意:“不告訴你。”

“怎麼不告訴我,不是你要我問的……”

“可我沒說一定告訴你。”

“你怎麼這樣……”

“我就是這樣啊。”她攤著兩手,讓他奈何不得。

“你呀,頑皮……” 阜陵王大著膽子,語帶親暱的點一下她的眉心,不待看江琪的反應,便伏案大笑,掩飾自己突突的心跳。還以為她高不可攀,沒想到也是一尋常丫頭。

至此,隔在兩人之間的客氣疏離不見了,多了平凡男女間的纏嘴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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