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無形,口碑兩極分化的烏托邦式童話

2016年9月17日,一部打著校園欺凌旗號的動漫電影上映,名為《聲之形》,口碑兩極分化,但其實在我看來根本沒有兩極分化的必要。

《聲之形》是京都動畫根據大今良時的同名漫畫改編的劇場版動畫。配樂牛尾憲輔,自從我看完了惡魔人crybaby,就對這個名字念念不忘了,此片的BGM果真沒讓人失望。

有聲無形,口碑兩極分化的烏托邦式童話

開頭是一個略顯萎靡的男孩,他似乎渡過了很失敗的一生。在他正準備自殺時,卻因為橋底有人放煙火選擇了放棄。

故事轉到那個男人石田將也年少之時,小學的某天,他遇見了一個女孩,西宮哨子。

她的自我介紹是,用筆記本寫上的:大家好,我是西宮哨子。因為她的耳朵聽不見,所以一向是筆談。

人類群體自帶排異行為,與正常人交流不便格格不入的西宮慢慢陷入了孤獨。她渴望融入這個圈子,卻始終無法進入這個群體,他人看來西宮笨拙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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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伴隨著石田以及朋友扔掉助聽器開始,孤立化成了欺凌。所有人都看見了,但都選擇了無視。

因為石田過分的行為,導致了西宮一直未來學校,所有人毫無疑問的指向了最大的始作俑者石田,推卸了自己的責任。石田被孤立了欺凌了,就像曾經的西宮。

也許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理解他人的感情吧,中學時期的石田再次遇見了西宮。他向她道歉,併為此學了手語。

西宮落淚了,她原諒了石田,她從未想過有人會為了那一段晦暗的青春道歉,那個單純的女孩眼神中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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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曾經犯下的錯誤,石田誕生了陰影,他開始抗拒和他人交流,在他人臉上打叉。

但面對他人的困境,他像贖罪般選擇了幫助他人,像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擁有了真正意義的第一個朋友永束。

音樂在此也悅動了起來,永束臉上的叉也消失了。真正的友情是超越言語和道理的,我們是朋友啊,這即是朋友的定義。

西宮和石田在永束的幫助下開始了交談,他們的世界開始了交融。

比暴力和爭吵更有力的溫柔和交流,石田開始於西宮的妹妹交流,比起西宮的微笑和原諒,妹妹冷漠直擊人心的話語則更加真實。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人往往比本人看得清楚,也更加難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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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宮的母親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相必是叫他遠離哨子吧。

自始至終,石田都是在贖罪,可是過程中,不,也許更早之前,他就喜歡上西宮了。

乘坐電車時,窗戶外清淺的光打在她的臉上,色彩分明,分割著她每一寸肌膚。他看呆了,見她回頭,又猛然轉過頭去。他們之間觸手可及,不堪往事種種恍如無存。

石田再次遇見了植野村井和其他人,小學時期一起欺負西宮的朋友,但為了推卸責任斷絕了與他的關係。過去的線又與現在串聯了,他將如何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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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天快暗下時,西宮對石田說了“喜歡”,但因為聲音含糊不清,月亮與喜歡的音色又相同,石田以為他在說月亮,便說出那句經典名言:嗯,月亮很漂亮呢。(也稱月色真美)

因此西宮就生氣了,石田就約了朋友和西宮一起去遊樂園玩耍。迷茫中石田發覺,這正是自己渴望已久之物啊,和朋友們一起享受快樂什麼的。

可是村井的話語把他拉回現實,告訴他一切都是幻夢假象,而村井仍然自以為自己是好人,想高高在上審判他人。

石田氣憤之下,自以為是的傷害了所有人,他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和西宮在一起從而贖罪時,看見西宮的表情那一刻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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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宮說,她和我在一起讓我變得不幸。明明是我,把西宮變得不幸啊。”

夏日的煙火大會上,大家都仰望著同一片天空,卻都站在不同的地方。

石田發現大會中途離開的西宮卻打算自殺,她矗立於此,準備投入於煙火絢爛的遠方。BGM開始變得急促,石田吼出哨子二字,千鈞一髮終拽住了那隻手。這並不是最後一刻,腦中卻宛如回馬燈般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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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拯救了哨子,自己卻因體力不支都掉落了下去,所幸無事。

是了,人無完人,我們都是糟糕的人。但是正因如此,我們才是需要成長的。那個一直作為被王子保護的公主的哨子終於選擇自己去與小學的同學交流和解,不再躲在石田背後,也不再自殺逃避。你終於決定於世界和解之時,世界亦是剛剛準備原諒你的幼稚。

十字路口,甦醒的石田與哨子相遇交談,他們決定重新開始,對他人道歉,對過去的自己道歉。西宮如此,石田亦然。正視他人的過程固然艱難,所幸有你們存在,謝謝。

故事最終給予了一個溫馨的結局,大家都成了朋友,一個愉快的happy end,比起殘酷暴力斥責,愛才是與世界和他人的和解。

作品固然溫暖,但我們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對他人造成至關重要的影響,一句年少不懂事並不能逃其咎。原諒更多是一種一廂情願的,電影創作者美好願望。捫心自問,我們真的會原諒那個曾經帶來巨大傷害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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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至少不會那麼輕易。所以這部作品描述的並不是殘疾者,而是健全者。作品描述的是一種健全人應該怎麼做的行為和心態。但令人遺憾的是,除了石田有情感變化改變之外,西宮包括他人都是臉譜化的角色,他人只是人設,沒有情感變化。西宮則全然變成了為劇情服務的人。

我想任何一個擁有校園被欺凌往事的人,看見這部作品都會感覺到一種被欺騙令人作嘔的情緒。為什麼?因為西宮根本沒有獲得救贖!

《聲之形》是一部優秀的劇情片沒錯,但只是面對健全者的,是一部自以為是的作品。也許你認為靠近她和她交往道歉是為她好,但也許別人根本不想再見你呢?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要踏入他人的平和安靜,並將其摧毀,將自以為好的一股腦塞進她懷抱,祈求原諒什麼的,未免太過傲慢。

我明白作者想表達的是什麼,就是那種“只有真正改變才能贏得認可”之類的,但西宮這個角色實在是太過單薄了,難以讓人產生共鳴。

健全者會對石田感同身受沒錯,但聲之形明顯主角應該是石田和西宮才對,相較西宮反倒黯淡,從原諒石田開始就崩壞了,為了推動劇情而行動,像被操控的木偶失了本心。

有聲無形,口碑兩極分化的烏托邦式童話

聲之形,有聲無形,看了無非徒增悲傷。

而更令我驚訝的是,作品在日本取得的成就,第40屆日本電影學院獎優秀作品獎提名和東京動畫獎2017·Anime of the Year 劇場電影部門大賞,在日本這種作品可以說是口碑尚佳。

我想更多的是源於日本與中國之間的文化差異,日式文化有侘寂、幽玄、物哀,皆是多愁善感。也許是這樣導致了聲之形的兩極分化,但我並沒有批判的意思,任何人都可以抒發不同的觀點。

我想,我不喜歡《聲之形》的原因是作品太過溫柔了,說著要對世界溫柔以待的話語輕描淡寫的原諒了過去。明明世界那麼殘酷卻放棄了咄咄逼人,不符合世俗的“公平”。可除此之外又能如何?拒絕一切繼續孤身一人嗎?我想,我沒有更好的答案。

有聲無形,口碑兩極分化的烏托邦式童話

但基於我並未看過原作漫畫,我的觀點都是以電影的基礎提出,如果有機會看完,我會再出一次相關的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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