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大家好,這裡是真心書房,現在我們繼續共讀這本書,這本真實記錄了褚時健近90載坎坷人生的作品:《褚時健傳》。今天講述他的童年及少年故事(1927-1948)。

1.那個叫“矣則”的小山村

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褚時健的老家在雲南一個叫矣則的小山村。這個小山村最早是因為褚家的到來,才開始有人家的。這段歷史得從褚時健的祖父說起。

祖父當年隨他的家人,從河南老家因徵兵來到雲南。

1910年滇越鐵路開通後,祖父負責一段鐵路的安保工作,於是帶上一家老小移居到鐵路邊,方圓幾十裡只有他們一戶人家。祖父是一個勤快且閒不住的人,所以他還在家的周邊開墾了不少荒地。後來,一些彝族人和外地移民過來開始租他們家的地,也就住在附近,有十幾家,慢慢地,竟形成一個小村落。

2.小時候看見火車,就覺得長大應該過那樣的生活

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褚時健的父親是家裡最小的兒子,生性機敏,利用靠近鐵路的優勢做起了木材運輸生意,常年在外奔波。褚時健的母親則在家裡種著兩三畝水田,操勞持家。

1927年農曆臘月初一,恰好是冬至的第二天,褚時健出生了,他上邊還有兩個早夭的哥哥,他一出生便成了長子。爺爺給他起小名叫石柱。

褚時健小時候經常在鐵軌上玩,當時法國人制造的米其林火車,可謂最早的動車了,時速竟達到100公里,代表了當時世界上的先進水平,這也無意中給了褚時健最初的人生啟蒙—先進和品質

他說“小時候看見火車,就覺得長大了應該過那樣的生活,米其林火車就能代表我們的願望”。

3.他的義氣是出了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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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來自網絡

褚時健的童年是很快樂的。因為生在江邊,褚時健練就了下水捉魚的好本事,他有自己的一套捉魚經驗,他說,雙腳要慢慢靠近魚,掌握一定的速度,魚會以為腳是它的同伴,不警覺,也不會走,趁這個時候,就能快速用樹枝把魚拿到了。

那個時候,村裡的小夥伴家裡普遍都窮,褚時健家裡雖然日子過得也很節儉,但是稍微好一些,畢竟父親在外奔波賺些錢。

每次褚時健捉到一大堆魚的時候,總會把魚分給小夥伴們,還把家裡的油也偷偷拿出來給同伴們煎魚用,他的義氣在村裡是出了名的

他的母親雖然知道大兒子經常拿家裡的東西貼補同伴,但她從來不說,而且,她自己也經常接濟同鄉以及乞討的外地人。

4.上學後,每天背一篇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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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時健9歲才開始上學,當時學校老師給他起了大名叫“褚時俄”。

他上初小的時候,學校老師都非常負責,每天都會讓他們背誦一篇古文,如果晚上交不了功課是不準回寢室睡覺的。

這也讓褚時健養成了睡前看書的習慣,一直持續到現在。

後來進入高小,父親會在週末的時候讓褚時健一塊去山裡收木材,父親發現,兒子心算竟比自己算的還快。儘管父子倆話不多,但幹活效率挺高的。

不過,褚時健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愛讀書的人,因為,他經常趁老師不注意,就一溜煙跑到水裡捉魚,因為這捱了不少板子。

但在他的記憶裡,那幾年的上學時光充滿了美好和樂趣。

5. “你是老大,家裡以後靠你了”

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然而緊接著,厄運就來臨了。

當時正值日本侵華戰爭時期,日軍的飛機經常在上空偷襲鐵路沿線。褚時健的父親就在一次空襲中受了重傷,無奈,只好回家養傷,但已經下不了床。那一年,竟是褚時健和父親相處時間最長的日子,一年後,父親就去世了。

他清楚地記著,當時父親42歲,自己15歲。

臨終前,父親交代他“你是老大,家裡以後靠你了”。

褚時健一下子覺得自己長大成人了。

父親去世後,家裡條件就更拮据了,六兄妹加上母親,七張嘴要吃飯,只靠母親種的兩三畝水田過活是遠遠不夠的。

作為長子,褚時健必須挑起家裡的重擔了。

6.烤酒是個技術活,他比師傅乾的還好

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好在,當年爺爺給他們留下了一個酒坊,分家時三伯家和褚時健家一家一半。

褚時健家的十幾畝山地租給別人,交上來的租子都是苞谷,除了烤酒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褚時健就跟著三伯家的烤酒師傅學會了烤酒。

他對於商業的敏感,在烤酒這件事上就已經顯露出來了,他後來做企業的經營思維,也能追溯到烤酒時鍛鍊的思維方式和行事風格。

對於一個15歲的少年來說,獨自烤酒是相當有難度的,因為,需要一次性將700斤的苞米,一個人從泡到蒸,到發酵、出酒,全部完成,非常不容易。

但他只能一個人做,而且家裡的開銷,都從這裡出,他還必須得做好。

蒸苞谷是個很熬人的活。幾百斤的苞谷需要上鍋通宵通宵地蒸,還得不斷地攪拌,讓苞谷受熱均勻,每隔一段時間還得添水、添柴,不然就會烤糊。

可是如果通宵不睡,大人也熬不住啊。

於是,有心的褚時健算了一下,基本每兩個小時得添水、加柴一次,於是,他就靠在灶邊淺睡,到了兩個小時一定會醒來幹活,他烤酒從來沒糊過,這一點村裡的師傅也比不了。

他說“心裡有事,不會醒不來”,他以後很多年裡都不用鬧鐘,因為他說自己腦子裡就有鬧鐘,如果有事需要幾點起,他一定提前幾分鐘醒來。

蒸苞谷過後,就考驗發酵的技術了。別人家三斤苞谷出一斤酒,褚時健兩斤半苞谷甚至兩斤苞谷就能出一斤酒,秘訣就在發酵上了。

師傅教的時候,專門提醒發酵時要關門,褚時健琢磨著,應該是溫度的事,他摸索出來,發酵期間保持37-38攝氏度的溫度,發酵得就很好。於是,他就將炭火放在破鐵鍋裡,塞到發酵箱下面和旁邊,將屋子裡的溫度提高,這樣,他的出酒率一下子就提升了15%。

他烤酒不是隨便烤烤,而是要給家裡掙錢的,“一年烤上七八回,這一年日子就過得稍微安心了,我和弟弟妹妹的學費也有了”。

烤酒的過程中,他還把一些關鍵數據記下來,比如苞米700斤,大概用多少錢,要燒1500斤柴火,大概多少錢,釀出的酒賣了多少錢,都一筆一筆算好。

他總結經驗:“搞物質生產,成本核算和產品質量都非常重要。不管做什麼事,你要先搞懂再做,不懂的事,先向別人學習,不然虧本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

7.“你難道要在這個小村裡待一輩子?”

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就在日子過得還算平靜的時候,他又迎來命運的轉折。

那天,大伯家的堂哥放暑假回來,找褚時健聊天。堂哥聊著聊著突然嚴肅地問他:

石柱,你這麼能幹的人,難道要在這個小村裡待一輩子?”

褚時健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堂哥又說“你不出門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大你都不知道……而且,現在國家是非常時候,你我是男兒,不要只看眼下這幾畝地、幾口飯,多瞭解大事,才能做大事!”

堂哥的話戳中了他的心。

於是,在堂哥的建議下,他準備去昆明讀中學,他的母親也是同意,儘管家裡非常窘迫,還是為褚時健湊了學費,讓他去讀書、長本事。

8.昆明求學眼界大開

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16歲的初一生,年齡有些偏大,不過他的功課還不錯。

在富春中學讀了一學期之後,他便去了更好的龍淵中學繼續唸書。

在轉學之前,他為自己改名為“褚時健”,這個“健”字來源於“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他很喜歡這句話。

褚時健在昆明求學時,常常囊中羞澀。有一次放假都沒錢回鄉了,結果僅有的一點伙食費也被偷了,沒辦法,他只得一天只吃一頓飯,其他時間就躺在寢室省力氣。

他的省吃儉用在同學中得了個“會生活”的名聲,老師和同學們推舉他為伙食委員,負責全校學生的伙食管理,那時學校不管食堂。

自從他當上伙食委員,同學們都愛去食堂吃飯了,因為他總能從市場買到又便宜又好吃的米,以前的時候,同學們吃的米,要麼被水泡過煮出來不香,要麼摻了白石粉減了分量。他說因為“我負責任,為大家著想,也不搞小動作,老老實實管賬”。

他在昆明求學之時,恰逢西南聯大成立。

這所學校是由國立清華大學、國立北京大學和私立南開大學三所一流學府聯合開辦,匯聚了當時國內頂尖的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大家,教授們學識淵博、思想進步,為昆明帶來了科學民主思想和進步的潮流。

有時教授會在中學兼職授課,褚時健如飢似渴地吸收著知識和進步思想。而且,他的堂哥就是西南聯大的學生,經常帶褚時健在西南聯大參加活動,褚時健也跟著悄悄閱讀《新華日報》,也是從那時起,褚時健的思想眼界一下子拓寬了。並且,1945年,他和黨組織有了正式的聯繫。

9.形勢嚴峻不得不返鄉

褚時健:父親早逝,他15歲當家,通過“烤酒”琢磨出生產經營智慧

然而此時,他的家裡卻出事了,他的兩個弟弟因為痢疾沒有得到及時醫治,夭折了,而母親怕耽誤他的學業,都沒有通知褚時健回家。等他後來返鄉時才得知這件事,難過傷心不已,母親一人在家操持家事實在太不容易了,他還有一個弟弟在外求學,另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年齡尚小,幫不了母親什麼,他的母親只能一個人硬生生地扛下生活的磨難。

褚時健有心不念書了,想回家幫忙,但母親堅決不同意,她覺得孩子還得唸書,才能成器,她不想耽誤了兒子。

然而昆明卻發生了更大的變化。

1945年日本投降,全國學生爆發了“反獨裁、要民主”的運動,內戰一觸即發。11月25日,昆明幾所大學6000多人在西南聯大集會,聞一多、費孝通等知名愛國教授現場做了演講,氣氛悲壯、熱烈,卻引起了國民黨當局的惱怒,突然,國民黨特務包圍了會場,並在會場上空掃射。

12月1日,衝突升級,西南聯大等學校被國民黨特務包圍,許多學生、老師被打傷致殘,還有許多人被捕入獄。1946年,民主人士李公樸、聞一多相繼被暗殺,舉國譁然。

形勢越發嚴峻,褚時健和同學們也投入到這股革命的洪流中,他們期盼著新中國的到來。但是,學校為了學生們的安全,緊急通知大家轉移。於是,在昆明讀了四年書的褚時健和同學們倉促返鄉。

回家後的褚時健當上了游擊隊員……

明天我們繼續分享褚時健下一階段的人生故事:他的青春十年(1948-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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