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後花園(四)

爹爹還沒坐下,比儷珺更早地問了出來:“是瑜姑娘又病的重了嗎?怎麼不告訴我?這麼多紗幔裹著怎是辦法!”

奶媽趕緊跪了下來,眼睛不敢瞧著師父,只敢偷摸看向姨娘:“任師父,姨娘,小姐,小姐的病已快好了,只是上次受了,受了風寒,怕見風,也怕人,囑咐我取了以前的紗幔出來,想擋擋寒氣。”她說話的聲音帶著抖,儷珺不自在地看了她好幾眼。

“既是這樣,老爺也不用擔心,瑜姑娘的身子比咱家的孩子們柔弱些,原就是該好好休養休養的,奶媽,你告訴瑜姑娘,老爺帶著儷珺來看她了,讓她出來活動活動。”姨娘接話,顯得自己沒有被冷落一般。

師父的後花園(四)

圖文無關

“這,這會兒小姐還在睡著,我不敢,不敢驚擾了她。”奶媽磕著頭,神情頗為古怪。儷珺也奇怪,瑜姐姐這不是好了嗎?她拔起腳欲朝臥房奔去,卻聽見瑜姐姐兩聲咳嗽從裡面傳來,夾雜著瑜姐姐斷斷續續的聲音:“是任師父和姨娘來了嗎?咳咳,實在對不住,我得病還沒大好,要是出去了恐怕把病氣過給了儷珺妹妹,請姨娘進來說話可好?”

姨娘心頭掛了一絲狐疑,她看向任言殊,任言殊卻面無表情,只招招手喚回來儷珺,卻向她點點頭,她只好跟著奶媽走進了瑜姑娘的臥房。文瑜姑娘看起來是剛醒,歪在枕頭邊,臉上還帶了潮紅,眼神卻朦朧得不敢讓人直視,姨娘心想,這姑娘雖小,嬌媚模樣卻讓她身為女子都為之心折,幸而老三不能隨意來此走動,否則還不被勾了魂去。

瑜姑娘看見姨娘進來,欲起身相迎,姨娘卻怕染病,趕緊找了小凳遠遠地坐下,伸手虛讓:“瑜姑娘就躺著吧,你病還沒好,身子要緊。”這邊卻沒看見奶媽已悄悄拿起帕子捂住了眼淚。

瑜姑娘眼睛濛濛,說話還帶著破音:“多謝姨娘和任師父關懷,我已經大好了,只是還受不得風,也沒去前院道謝,是我的不是。”

“瑜姑娘別這麼說,老爺和儷珺時常過問你的病情,都怪我太忙了一直沒空過來看你,老爺請的大夫可是天天過來?他怎麼說的?藥吃的嫌苦了告訴我,我讓下人拿點蜜餞過來。”姨娘忙回道,她可沒忘了老爺還坐在外面,聽著屋裡的一舉一動。

“姨娘,若不是你們今日過來,我也要讓奶媽同任師父說一聲的,我的病已大好了,接下來休養就是,不必麻煩大夫天天過來,藥也是能停了。”瑜姑娘又咳了兩聲,奶媽遞過來水,她只喝了兩口就擺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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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我可說了不算,眼下你還咳著,當然得把病養好了再說啊,其他你都不用操心,好好養病便是。”姨娘自覺自己坐的時候太久,不自然地挪了挪姿勢。

“好吧,那便多謝姨娘了,病人房裡不能久待,奶媽,還替我送送姨娘和師父吧,還請姨娘告訴儷珺妹妹一聲,我沒好便不能去找她玩了。”瑜姑娘病著可眼睛怪尖,一看到姨娘不自在就下了逐客令。

回到了自己房裡,看姨娘不在眼前,儷珺才大著膽子問爹爹:“為什麼姐姐那麼怕風呢?要使那麼多布擋著?”任言殊只是沉思,儷珺搖了搖他的手才恍如醒悟過來:“得了風寒是因為受了風,所以要擋著風不能再染上病。”

“那我的屋子也要擋上布,我也怕受風。”儷珺說,她要擋上好看的花布,才不是瑜姐姐那種嚇人的白布。

任言殊這才晃了神面露微笑,捏著儷珺的小臉:“你好好的要擋什麼風?今天我考了小五的功夫,還沒空看你的,你還不快抓緊練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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儷珺吐了吐舌頭撒嬌:“爹爹,你要我練功我肯定要好好練的,可我要一樣東西,你給了我,我才有力氣去練功。”

任言殊偏著頭看著小女兒,眼睛卻不知在回憶什麼:“你說吧?要什麼?還不敢跟你姨娘說,非要在我這兒撒嬌。”

只見儷珺蹬蹬跑進了臥房,翻箱倒櫃拿出來一隻油光水滑的斑點子小狗來,放到任言殊膝頭上:“我要跟這個小狗一模一樣的真的小狗,我要帶它去後花園跟瑜姐姐一起玩。”

任言殊一愣,想笑可面上又裝出嚴厲的樣子:“練功不好好練,玩心倒挺大,過幾日我去瞧瞧你的功夫,要是滿意了你才能跟我談條件!”儷珺噘著小嘴只好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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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罷晚飯,姨娘想著老爺今日心情頗好,便吩咐婆子燒好了水,泡好了茶,一個人走到書房去看看老爺。還沒走到門外就聽見裡面傳來老三的聲音,於是悄悄立在廊下聽了一會兒。

“顧大夫說瑜姑娘是內裡虛,加上心神不寧,所以一直拖著沒好,要順著性子慢慢調養,不可用猛藥,不可受驚嚇,不可操之過急。”聽來是在問瑜姑娘的病,老爺敬恩人也敬的頗為上心,莫非真想把這文瑜留給兒子?

“讓他以後隔兩日來診診脈便罷了,那丫頭主要是心病,再多的藥也無用。”老爺聲音頗為冷冽,姨娘忍不住打了寒顫,是了,她闔家皆亡,寄人籬下,心裡不鬱結也說不過去。

“你覺得縣長的部隊能不能成?”這是在問老三去縣裡的意見了,姨娘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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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上次您帶我去縣裡見了那幾方官員以後,我又託人打聽了上海和省城的局勢,覺得縣長的想法很好,眼下劉大帥和趙大帥在久城周邊都有勢力,縣長單憑現在的人馬不說被不被這幾個大帥放在眼裡,即便自保都成問題。我們既然寓居這裡,當然不能只圖自保,何況您和縣長還有以往的交情,與公與私,都能幫上縣長。”沒想到我兒還有這樣的胸懷,是我婦人拖累了他,姨娘心道。

聽不清老爺說了什麼,老三的聲音也小了起來,姨娘欲趴門上聽仔細些,門突然開了,老三站在門口:“姨娘?”

(本文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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