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入火场去救她,差点丢了性命,她却生气的埋怨他

他冲入火场去救她,差点丢了性命,她却生气的埋怨他

第8章.心魔底线

“陆鸣溪你是不是疯了!!”

苏浣猛地一鞭子抽在陆鸣溪身旁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而裂。

“你可知那大梁有多粗多重!你可知那火烧在身上有多惨多痛!你可知你差点就没命了!”

“你那七窍玲珑的心思和满肚子的算计去哪儿了?汇贤居被火烧没了你脑子也烧没了吗!我苏浣要你救?!用你拿命来救?!!你个病秧子自身都难保我用得着你救?!”

“苏浣你够了!”慕白听到“病秧子”三个字,想到白天跟陆鸣溪所聊的话题,不禁脸色一变喝骂出声。

虽然他其实也很生气。

陆鸣溪实在太乱来了。

他赶到这里时,君迁子,苏浣正掺着看起来就剩一口气的陆鸣溪浑身透湿的从汇贤居后院人工渠里爬上来。

听说了陆鸣溪妄图以自己的孱弱之躯舍身救美的英勇事迹后,慕白后怕极了。若不是君迁子轻功卓绝跟着苏浣追进了火场,在大梁砸下来之前将其一剑挑开,这会儿,陆家就该向整个天佑大陆广发讣告了。

不得不承认,苏浣骂的话也是慕白想骂的,但这些话他慕白骂得,苏浣却是万万骂不得的。

试想,哪个男人会愿意被自己心仪之人一口否定?

果然他没有猜错,陆鸣溪那小身板根本禁不起苏浣这种人折腾。

“苏姑娘,你冷静点。”君迁子收剑上前,扯住了苏浣的鞭子。

苏浣脑子里嗡嗡作响,外界的任何声音都已经入不了她的耳,她紧握着马鞭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眼前的血色渐浓。

之前那一刻惊险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陆鸣溪身后的火焰和他的脸跟特意封存起来的记忆重叠。

冲天火焰,淋漓鲜血,无情杀戮下撕心裂肺的惨叫……

痛苦和绝望交杂形成巨大的漩涡,几乎要将苏浣的整个魂魄都卷进阿鼻地狱。

苏浣的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捏住,一股清清凉凉的气息顺着小臂直冲心脉而来。

眼前的红光渐渐淡化,慕白的惊喊声却又骤然响起。

“喂!陆鸣溪你怎么了?!”

经过火场里的一番死里逃生,原先静坐在石凳上虚弱的男人似乎也已经撑到了极限。

他努力想看清君迁子抓在苏浣腕上的手在做什么,无奈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黑,陆鸣溪从石凳上滑下,晕了过去。

他冲入火场去救她,差点丢了性命,她却生气的埋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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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黑夜正渐渐退去墨染的颜色,东方的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居然没听到鸡鸣,天便要亮了。看来昨夜一番折腾下连鸡都累了。

苏浣倚着窗棱,双手环在胸口,看着躺在榻上仍然不省人事的陆鸣溪,脑子里控制不住地飞速重演着八年前那一夜的噩梦。

一张张曾将年幼的她护在身下而被鲜血染红的脸清晰的在眼前逐一浮现。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瞬间消逝。

即使在近三年的战场上,苏浣不断地让自己浑身浴满鲜血,用双手终结人命,也无法抵消掉那一夜留给她刻骨铭心的绝望痛楚。

这是她的心魔。

藏得再深再隐秘,都不能消散的心魔。

这一辈子,都将纠缠着她,不死不休的心魔。

除非,天下大同再无战火。

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生命,那些战火殃及下逝去的生命,那些善良的,为保护她而逝去的生命,大概,才能安心轮回吧。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将眼底的悲伤尽数压下。苏浣缓缓调整气息,再一抬眼,对上了一双黝黑深邃的狭长凤眸。

“你醒了?”苏浣眨眨眼,走近榻前,打量了一会儿陆鸣溪的气色,“这里是你陆家别院,汇贤居……没能保住。”

陆鸣溪没有说话,他才不在乎什么汇贤居。他只是还在回味刚刚睁开眼那一瞬间,在这个女人眼中捕捉到的情绪。

悲伤?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以及,以陆鸣溪对苏浣的了解,她向来待人接物礼数极尽周全,从未见她对谁假以辞色,也不轻易得罪人,用圆滑市侩形容她都不为过,为何从火场出来会忽然发那么大的脾气?

见陆鸣溪愣愣的盯着自己不说话,苏浣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哪里出毛病了吧!连忙唤道,“陆老板?陆鸣溪?你怎么了?”

听到动静,伏在一旁桌子前打盹的慕白也惊醒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

“没事。”陆鸣溪收回放在苏浣身上的视线,缓缓坐起身来,将头扭向一边。

这……这是……这莫非是……

生气了?

苏浣嘴角抽动。她自然记得清楚陆鸣溪晕过去之前自己抽碎了石桌的那一鞭子和那些……实在伤人的话……

想了想,似乎还是先避开好了,“那个……我去请君先生过来吧。”说着,苏浣转身想走。

刚跨出一步,就觉得身后一紧。

回头一看,锦被中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皮肤苍白的手,而自己的衣摆正揪在那只手里。

被火燎过的衣摆破烂焦黑,反倒衬着那手愈发白皙好看。

苏浣:“……”

紫檀折扇唰地一展,慕白眯着一对狐狸眼笑道,“……还是我去请君先生吧。”

……

慕白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尽管君迁子其实就在出门左转十步远的房中休息。

可似乎,慕世子还需要更久才能回来的样子。

而揪在自己衣摆处的手似乎也暂时不打算松开的样子。

墨黑的发丝一缕缕从鬓边垂下来,铺在上好的提花蜀锦薄被上。也遮去了陆鸣溪的脸色,让苏浣看不真切。

看了看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天色,苏浣开口问道,“有事?”

“没事。”陆鸣溪也不回头,只是语气疏离冷淡,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时候。

一年前的陆鸣溪气场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似乎谁也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里。

作为天佑首富的陆家家主,在天佑可以横着走的人,他的确有蔑视天下人的资格。

当然,现在也是。

苏浣记得很清楚,那一日冬雨微凉,她跟着老将军孟昶从南疆领兵归来述职面圣,走的是临丰城的东大门。

沿着东大街路过慕王府家的琳琅阁,门廊前,一人长身玉立,青衣裹身,墨发垂腰,略显妖娆的狭长凤目透过细密的雨幕,静静看着沿街而过的军队。

苏浣惊叹,那对漂亮之极的眸子里,为何蕴着的是比冬雨更甚的冰冷。

后来在殿前再见,才知道这个清瘦俊美之极的人正是传说中掌控着天佑八成军火生意的陆家家主陆鸣溪。

而这个年轻的家主,是个连一国国主都爱搭不理的冷漠角色。

庆王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不找专司接待的鸿胪寺少卿,却安排了陆鸣溪在大庆的熟人慕世子慕白负责他在临丰的一切行程起居和安全事宜。

慕白又向庆王要了苏浣帮忙,而庆王又莫名其妙的同意了。

于是,那个冰冷的冬日里,苏浣跟着慕白,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寒彻骨。

她真的要被那张妖娆的俊脸冻死了。

若不是一次慕白不在,陆鸣溪忽然病发,苏浣不眠不休守了他一整夜,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让这人拿正眼瞧她吧。

不过,从那时候开始,陆鸣溪对苏浣的态度温和了许多——所谓许多,就是从“十句话十句不理”变成了“十句话看心情搭理一两句”的情况。

同时,苏浣也知道了,天佑大陆关于陆家家主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传言所言非虚。

要说这个拥有着极大的财富极高的地位并胸有丘壑的男人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他这不堪重负的身体了……

他冲入火场去救她,差点丢了性命,她却生气的埋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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