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故事：衛河裡真的有刀魚

青山

汲閒人在2015年9月4日期“衛輝慢生活”發的帖子《衛河裡真的有水怪？》中說：“每當衛河發大水時，河中間的水會突然高於兩岸，會有成群的棒椎型的怪魚集體用頭撞擊河堤某處，直至潰堤方止……類似棒椎的魚大致有帶魚、刀魚、鱔魚和泥鰍，帶魚屬海魚，不可能出現在淡水河裡。刀魚好像只生長在長江裡，衛河裡不大可能有。我想最有可能把堤毀掉的棒椎狀的魚類就是鱔魚和泥鰍了……”。鱔魚泥鰍打洞毀堤壩，這是共識。汲閒人的文章，集史籍、傳說、典故於一體，還帶有科普。棒椎型的魚，帶魚，鱔魚，泥鰍，都不陌生，而刀魚，的確少見。

按照對刀魚的描述，是長刀子形狀的魚，小時候應該見過。難怪汲閒人帶著疑問：“刀魚好像只生長在長江裡，衛河裡不大可能有”。

香泉河繞村而過，季節河，夏季基本水流不斷。山洪下來，也是濁浪滾滾，三兩天後變得清澈安靜。夥伴們三三兩兩到河裡摸魚撈蝦游泳戲水。偶爾會有夥伴一跳而起，說水怪叨了他。別人就會哈哈大笑，因為叨人，印象裡只有鳥類，惹急了俯衝著叨人。夥伴被嬉笑，漲紅著臉出水，看腳面真有紅印。儘管是偶爾，時間長了，許多夥伴都被“叨”過。決心要找出“元兇”時，卻尋覓不到。

村東的大馬路，就是現在的老國道，與香泉河交匯處有座橋，叫漫水橋。水小就從橋下流過，水大就橋面漫過。因水泥澆築，底部平滑，玩累了就趴在路上盯著水流。也是偶爾，看到了奇特的魚，長長的，扁扁的，合力逮住後，極其醜陋。扁瘦的身體，頂著個大腦袋，幾乎佔了身體的一半，大長嘴，滿是牙齒，背上的鰭還堅硬，不小心手就被扎出了血。這簡直是帶魚的縮小版。孤陋寡聞，認為海里的帶魚到河裡就變小了。研究一番，請教了長輩，說這魚叫叨鰍（刀鰍），沒肉，不好吃。叨鰍不知是眼不管用，還是要驅逐入侵者，行為特徵就是猛撞人的腳面或腳脖子。

香泉河在衛輝境內匯入了衛河。水系想通，香泉河裡有叨鰍，衛河裡也該有吧？但是不是所說的長江刀魚，我不得而知。長江刀魚，可能是按其形狀命名，我說的叨魚，是按其行為命名。

叨鰍，只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見過，之後在香泉河也覓跡了，估計是滅絕了吧。

衛河裡真的有水怪？

□汲閒人

從小在衛河邊長大，從沒有聽說過衛河裡有奇怪生物。近讀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卷十五“姑妄聽之”，有兩則關於衛河裡出現古怪生物的趣聞，掇錄如下：

其一：“奴子王廷佑之母言，幼時家在衛河側，一日晨起，聞兩岸呼噪聲，時水暴漲，疑河決，踉蹌出視，則河中一羊，頭昂出水上，巨如五斗栲栳，急如激箭，順流向北去。皆曰羊神過。餘謂此蛟螭之類，首似羊也。”

其二：“居衛河側者，言河之將決，中流之水必凸起，高於兩岸，然不知其在何處也。至棒椎魚集於一處，則所集之處，不一兩日潰矣。父老相傳，驗之百不失一。棒椎魚者，象其形而名，平時不知在何所，網釣亦未見得之者。至河暴漲乃麇至，護堤者見其以首觸岸，如萬杵齊築，則決在斯須間矣。”

第一則意思是說：紀曉嵐聽他家一個傭人的老孃講了這樣一個故事，說她小時候住在衛河邊，有一天早上，河水暴漲，還以為河要決堤，跑出來一看，河中有一羊，頭昂出水上，巨如五斗栲栳，急如激箭，順流向北去。大家都說是羊神經過了。紀曉嵐則認為應該是蛟龍之類的神物。

栲栳就是農家專門用來打水或裝東西的笆斗，目睹者描述水怪巨如五斗栲栳，要說也沒多大，跟個小牛犢差不多，岸上的人們也只看到了露出水面的頭象羊，身子在水裡沒看到。我認為是河流上游誰家的羊或牛在河邊吃草時失足落水，被激流衝到了下游，被人看見以訛傳訛，落水的家畜被說成了羊神罷了。紀先生也就順勢神秘一下，收錄進自己的“鬼話”集了。不過一隻羊或一頭牛漂流而過能讓河水暴漲，確實讓人有點不可思議。

第二則是說，每當衛河發大水時，河中間的水會突然高於兩岸，會有成群棒椎型的怪魚集體用頭撞擊河堤某處，直至潰堤方止。你把河堤鼓搗潰了，人遭殃不說，你自己又往哪逃。說這種棒椎魚平時見不到，釣不到，網不著，一到訊期就一塊來搗杵堤壩。衛河裡真有這樣的怪物？自己作死而且害人的棒椎魚孽啊。類似棒椎的魚大致有帶魚、刀魚、鱔魚和泥鰍，帶魚屬海魚，不可能出現在淡水河裡。刀魚好象只生長長江裡啊，衛河裡不大可能有。我想最有可能把堤毀掉的棒椎狀的魚類就是鱔魚和泥鰍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鱔魚和泥鰍的毀壞能力要比螞蟻大得多啊。

走，趁著下雨天，到衛河邊看羊神、逮棒椎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