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數百年,都是實行分封制,西周與西漢有什麼不同之處

漫漫中國歷史,實行分封制的朝代不止一個,綜合對比之下,西周分封制與西漢分封制有相似之處,然而,相似不等於相同,兩者又有所區別。可以說,兩個朝代的分封制相似三分,不同七分,都為王朝的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相隔數百年的分封,目的依然相同

公元前1046年建立的西周,公元前202年建立的西漢,都面臨相同的現實問題:如何有效地管理國家。我們先初步瞭解一下兩個王朝初期的疆域。

相隔數百年,都是實行分封制,西周與西漢有什麼不同之處

(西周初期疆域圖)

  • 看看西周

周人滅掉商朝,西周的領土比商朝擴大了數倍:東達海洋,西達陝西西部,南至江淮流域,北至華北平原。

  • 看看西漢

西漢初年,西漢王朝繼承了秦帝國的大部分疆土,但兩廣、浙閩等地,在秦末天下大亂之時,成為了獨立王國,分別是南越國、東毆國。土地縮小了,西漢初年疆域基本上是東達海洋,西到川隴,南至嶺南以北,北至長城沿線。

相隔數百年,都是實行分封制,西周與西漢有什麼不同之處

(西漢前期形勢圖)

疆域形成,但真正要去有效統治這些土地,則是另外一回事:西周疆域內(將諸侯國都算在內),存在著大量戎狄部落,他們成為王朝的大威脅。

西漢王朝的疆域內,原燕趙齊地,吳楚故地,民風剽悍,東方六國舊貴族勢力在當地還頗有影響。

如何加強王(皇)權,維護統治和發展,達到國家的長治久安,使王朝千秋萬代,是西周王朝、西漢王朝統治者需要深刻思考的問題,在此背景下,因時制宜的“分封制”應運而生。

兩個王朝的諸侯國,都有自己的軍隊(西漢中後期有所改變),他們可以獨立收稅,有自己的一套政治機構,他們的爵位都是按序傳承下去,而這些繼承人,原則上都必須是嫡長子。


種種相似的現象之下,西周分封制與西漢分封制之間,還存在著明顯的不同之處,讓我們繼續看看。

社會基礎不一樣

  • 西周的分封制

西周分封制度建立在井田制基礎上,這是一種奴隸制國有制。而“授田授疆土”是西周分封制的基本內容,它與宗法制又密切關聯(宗法制就是按照血統遠近以區別親疏的制度,嫡長子繼承製度是其最突出的特點),分封對象基本上為姬姓宗族、功臣(後代)等。

當時,周天子是全國最高統治者,佔有全國的人民和土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隸子弟(《左傳.桓公二年》)。西周的分封制度就是從天子往下層層分封。封國內,無論公侯伯子男爵位,都實行世襲,卿、大夫也進行世襲。

相隔數百年,都是實行分封制,西周與西漢有什麼不同之處

(西周井田制)

  • 西漢的分封制

西漢也實行“剖疆裂土”的分封制。它的分封制建立在封建土地私有制基礎上,史學家楊寬先生在《論秦漢的分封制》中說:

“戰國時代,各國由於社會制度的改革,早已廢除了西周奴隸制的分封,而代之以封建性質的分封制,秦漢分封制是繼承戰國制度而有所發展的。”

而漢初分封七個異姓諸侯,後被滅六個,再分九個同姓諸侯。諸侯王的爵位由嫡長子繼承,卿、士等世卿世祿制不復存在。王國的官吏不採用世襲制。

相隔數百年,都是實行分封制,西周與西漢有什麼不同之處

(西漢土地私有制)

受封諸侯權力不同

  • 西周時期

受封的諸侯王,在政治上,要承認周天子的宗主地位,諸侯王在本國之內,是最高統治者,無人能夠凌駕於國君之上,國與國之間有獨立的外交關係;經濟上,諸侯國有自己的經濟獨立體系,只要定期向周天子繳納貢賦即可;軍事上,諸侯國擁有自己的軍隊,在本國境內,國君可以隨意調動軍隊,而周天子出征時,各諸侯國須派兵參加軍事行動,尊奉周天子為統帥。

西漢時期的諸侯國,就沒有這種美滋滋的小日子可過了。西漢王朝的諸侯國行政上,只能自行設置相以下官員,傅、相則由中央政府派遣,而他們的權力就是監督諸侯王,凡違反《漢律》的行為,傅、相有權力加以制止,並上報朝廷,由皇帝加以處罰;

經濟上,漢初,諸侯國擁有強大的自主權,形成雄厚的國力,增強了與中央政府抗衡的資本。“七國之亂”後,漢景帝便將各諸侯國的經濟自主權大大壓縮,漢武帝時更是嚴禁各諸侯國涉及鑄幣、開礦等行當;軍事上,在漢文帝時規定,諸侯王沒有皇帝的詔書、虎符,不得擅自調兵,“初與郡國守相為銅虎符、竹使符”,(《史紀.文帝紀》),“七國之亂”後,更是禁止諸侯國創建自己的軍隊。

可以看出,西漢諸侯國權力雖大,但未獨立於中央政府的管轄之外,大權仍集中在中央政府,一些不自量力的諸侯王進行叛亂,很快便被鎮壓下去,這與周王朝諸侯國綜合實力蓋過周王室的情況,截然不同。

西周分封制與西漢分封制的作用

  • 西周

《荀子.儒效》:“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國,姬姓獨居五十三人。”

西周分封制度,以姬姓諸侯為主體,為了穩定統治大局,還相應分封一些有功的異姓諸侯,以鞏固、維護周朝統一。表面上,諸侯們都恭敬周天子,王室與諸侯國實質上是鬆散的宗藩關係,在王室力量強大時,尚能控制四方諸侯,“以藩屏周”。西周後期,各諸侯國的離心力越來越強,周天子所控制的王畿面積日益促狹,經濟上捉襟見肘,腰桿不再像以前那樣硬朗,“周室衰微,諸侯強並弱,政由方伯”(《史記.周本紀》)。

  • 西漢

經秦朝末年的大動盪,黃河兩岸,大江南北,百業蕭條,漢高祖高邦分封諸侯,可以讓封國分擔地方經濟恢復的困難,減輕中央政府的壓力,調動地方的積極性,有利於儘快繁榮經濟,對燕趙齊地,吳楚故地的剽悍之民,也有一個嚴格的約束,保障了國家的穩定。

相隔數百年,都是實行分封制,西周與西漢有什麼不同之處

(漢高祖劉邦)

第三任皇帝漢文帝始,朝廷已經注意到分封的副面作用,不斷採取措施,進一步限制諸侯國的權力,壓縮它們的獨立空間,漢武帝時,使出最絕的一招“推恩令”,令諸侯國徹底失去與中央政府抗衡的資本。

結語

西周分封制在建立在宗法制度上,以同姓諸侯為主體,聯合異姓諸侯的大分封,目的是“以藩屏周”,只是後來陷入到“本末倒置,尾大不掉”的悲涼境地。西漢的“剖疆裂土”的分封制,是與郡縣制並行的,漢高祖劉邦順應歷史的發展,以分封手段來穩定天下初定的局面,在漢初是必要的,後期歷任皇帝能夠清醒意識到分封制的弊端,紛紛出臺措施強化對諸侯國的控制,使得中央政府能夠牢牢掌控全國局勢,保證了大一統的王朝平穩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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