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賣一款單品年入1.5億 鄭淵潔之子是怎麼做到的?

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中,父母多半希望孩子刻苦讀書,勤奮學習,名列前茅,考清華、上北大、從商參政、出將入相,最終功成名就,衣錦還鄉,光耀門楣,垂名宗祠。

而鄭淵潔無疑是家長裡的“奇葩”,對於兒子鄭亞旗,從不要求他爭鰲頭、居廟堂:考試及格便可,小學畢業就行,18歲之前不讓單獨出門,第一份工作“放縱”他扛雞蛋……

這個全國最知名的小學生,其掌舵的北京皮皮魯總動員文化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皮皮魯),在只有30個員工的條件下,僅圖書業務一年就能實現1.5億碼洋的銷售;且在紙媒發行量斷崖式下滑的大環境中,“皮皮魯”的營收每年增長25%。而這個公司,只賣一款單品:《皮皮魯總動員》叢書。

交出如此可觀的成績單,“小學生”的大奧秘是什麼?“源於老鄭(鄭淵潔)的封閉式教育”,鄭亞旗說。

住家交房租,18歲賺60萬

1986年,3歲的鄭亞旗進了幼兒園,一個全新的世界在眼前展開。只不過,這個世界並未給他留下好印象。入學一週,因為在上課時說話,班主任把他關了一下午的小黑屋。“學校”,在鄭亞旗的心中,成為一個貶義詞。

上小學第一天,班上另一位同學沒有帶課本。班主任對其破口大罵:“吃屎都接不上熱的!”回到家,鄭亞旗問鄭淵潔:“老師為什麼這麼說?熱的口味更好一些嗎?”

在這種教育體制下,鄭淵潔並不指望鄭亞旗能從學校獲得多少知識,只要求他考試及格就行;鄭亞旗對學校也頗為失望,因此在小學畢業後,鄭亞旗不願再去學校,老鄭也順他心意,擔當起“私塾先生”的角色,編寫了十套教材,在家親自給鄭亞旗教學。

但念“私塾”的鄭亞旗並不輕鬆,老鄭約法三章:18歲前要什麼給什麼,18歲後要什麼都不給,還要交水電房租。

恰在此前,網絡聯通中國,鄭亞旗深深陷入其中,玩得一手好遊戲。於是,有人找他寫一篇《阿貓阿狗》的遊戲攻略。通過遺傳的良好文筆與靈活思維,鄭亞旗賺取了第一桶金。

1995年,網頁的概念扎入了鄭亞旗的大腦。在當時,中文網頁不超過5、6個。鄭亞旗那時候很喜歡咕噥網頁,機遇巧合一名北大計算機系的學生找到他,希望可以一晚上教會他做網頁。他告訴該學生:“一個晚上你是學不會的。這樣吧,我教你做網頁,以後我們一起做網站,掙到的錢咱倆平分。”

大學生沒想到13歲的鄭亞旗有如此的經商頭腦——那個時候製作網頁一萬元一個。後來他們還組了個小團隊,該學生負責拉活,鄭亞旗負責技術,還有一個美編。兩年的時間裡,他們做了100多個網頁,掙了30多萬。

此外,在當時只要有身份證就可以到交易所開戶炒股。所以鄭亞旗在16歲拿到身份證後便開始進入股市,學著炒股。2年的時間裡,他發現自己對於股票並不熱衷,於是在18歲前就把股票賣了,賺了30多萬。鄭亞旗說:“每7-8年就是一個牛市,當巧他炒股那兩年是個牛市。”賣完股票後,股票市場就大跌了。

小學畢業後,直到年滿18歲,鄭亞旗沒有一次獨自出門,俱是在老鄭的陪同下逛街、吃飯、“談客戶”。在封閉的環境裡,依靠一根網線,鄭亞旗培養出了對商機的敏銳嗅覺;同時,付房租的經歷,培養起了他為人處世的責任感:不管在怎樣的工作環境中,都應該對所在職位盡職盡責,偷奸耍滑沒有活路。

多年的封閉式學習、生活,會不會對鄭亞旗造成內心、社交上的負面影響?“沒機會早戀,可惜啊”,鄭亞旗佯裝嘆氣。

扛雞蛋的“5毛黨”

成年後,做網站的黃金期過去,股票也賣光了,老鄭更是“成年後不給一分錢”,沒了經濟來源,鄭亞旗只得出去找工作。

21世紀初,社會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看本事看文憑。一紙大學文憑,走到哪兒都是寶;鄭亞旗的小學文憑,則沒人要。

不知找了多久,終於碰上一家學歷不限的企業。等了兩個小時,輪到鄭亞旗面試。面試官坐到鄭亞旗身邊,用手不斷摩挲著他的腿。後來他終於開口:“你有沒有殘疾?”鄭亞旗說沒有。他惋惜說道:“哎,你要是殘疾人我們就招你了。”原來,殘疾人是可以使用人單位免除很多稅的。

沒多久,“虎口脫險”的鄭亞旗終於正式工作——朋友介紹他去超市當雞蛋搬運工,扛一箱5毛。如果父親不是鄭淵潔,肯定早跑來鬧了;如果兒子不是鄭亞旗,估計也轉身走了。一天扛了幾十箱、賺了幾十塊,鄭亞旗非但不覺尷尬,還挺開心,“至少我掙錢了,而且還能擺脫‘摸腿陰影’”,鄭亞旗打趣說。

這樣的生活,大概持續了兩三個月。這天,他看到某報社重組的招聘信息,就立馬放下雞蛋,來到報社。報社見他電腦技術過硬,就讓他在技術部試試。這一試,就是三年。其中,在第一年裡,他就晉升到技術部主任職位。

彼時,正是報刊紙媒的黃金期,企業、商家絡繹前來投廣告,報社坐等收錢,這就造成裡面的工作人員鼻孔朝天、態度惡劣、辦事效率低下、勾心鬥角衝突不斷。這與鄭亞旗的性格相沖,看不慣此間種種,不喜歡這樣的體制,於是他毅然選擇離職。

回到家,百無聊賴的鄭亞旗隨手翻開一本老鄭的《童話大王》。看了一會兒,不禁陷入沉思:《童話大王》1985年創刊,老鄭是該刊唯一撰稿人。1986年,月發行量突破100萬冊;累積起來,總髮行量逾2億。這些精彩故事,可以裝下幾間屋子。如果只是裝進屋子,以前的故事不能讓後來人所知,那未免太過可惜;如果通過我的手將其盤活,以嶄新的面貌重現讀者面前,那將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鄭亞旗覺得老鄭的這些作品不運營太可惜了。於是就管老鄭要版權。老鄭當時不給:“你沒經驗,你給我玩沒了,我找誰去,我的收入也就沒了。”後來鄭亞旗拿到了一個尚未授權出去的門類,即不影響鄭淵潔的收入,也可以試試手。父子對於工作的事兒也是一碼歸一碼,簽署了正規合理的商業合同。

2005年,《皮皮魯》雜誌問世,鄭亞旗以漫畫形式讓皮皮魯、魯西西等經典童話人物再度活過來。那個時候老鄭沒有任何資源,他就到甜水園圖書批發市場,一家家挨個敲門,終於找到一家願意發行的書商。但對方在合同書寫明:虧了全部由鄭亞旗承擔,掙了雙方平分。

然而,一語成讖,只三個月,鄭亞旗虧了,80%的積蓄打了水漂。

皮皮魯:最值錢的童話人物

虧損原因,一是鄭亞旗自身沒有運作經驗,一是鄭亞旗一力承擔後果,對方沒風險,即便有經驗,也沒把運作放心上。

鄭亞旗想起成年之前的經歷,對“責任感”更加深信不疑。合作,不只是其中一方的事,哪怕少了一克砝碼,天平也會傾斜。

再度踏上尋找合作之路的鄭亞旗,對合作夥伴“約法三章”:其一,有掙錢的本事;其二,有成功的運營案例;其三,重視項目,有責任感。

同時,鄭亞旗在2010年成立了皮皮魯總動員公司,圍繞“皮皮魯”等鄭淵潔的童話人物,進行品牌開發、運營。

公司成立的時候,新的合作也開始了。由於雙方有共同的價值觀與責任感,這年,叢書賣了400萬冊;2011年,達到1000萬冊,獲得北極光創投5000萬融資;在2011年聯合國評出的世界十大圖書中,鄭淵潔的《皮皮魯總動員》和《哈利·波特》並列全球第四名; 2012年,叢書突破2000萬冊,鄭淵潔再次榮登中國作家富豪榜榜首……

“每年都會比前一年增加25%左右的營收,這即便是老鄭也無法辦到的”,感覺自己能超越老鄭,鄭亞旗有些得意。

在紙媒急劇下滑、人們不愛看書的今天,皮皮魯公司是如何實現這樣的盈利增長的呢?

首先,鄭亞旗把功勞歸為父親:鄭淵潔寫作的堅持與技巧。

“每天早上,老鄭四、五點就起床寫作,一直寫到中午。這一寫,就是30年”,說到這裡,鄭亞旗的聲線有些顫抖。

皮皮魯、魯西西的故事,即便大人去讀,也會被流暢的文筆、環環相扣的情節所折服,這其中鄭亞旗說了2大奧秘:一是接地氣,這讓所有讀者閱讀無障礙;二是寫別人沒寫過的,滿足讀者的好奇心。“所以不管書刊競爭再激烈,不管碎片化的東西再多,我相信,只要是好內容,而且這份內容潤澤了一個筆耕不輟的老人的情懷,它就一定會銷量長虹。”

其次,營造全國最強童話IP——皮皮魯。

在《童話大王》的所有人物中,皮皮魯無疑是含金量最高的,其相關文字多達200多萬;而《皮皮魯總動員》中,皮皮魯也是當中最酷的男一號。

此外,除了系列叢書,皮皮魯公司還製作電子書、語音故事、話劇、動畫片、電視劇、電影等周邊產品,所有產品都圍繞皮皮魯的成長線索展開,渾然將皮皮魯作為總動員中最強IP。其中,話劇《皮皮魯送你100條命》已上演過百場,場場爆滿。

不僅如此,鄭亞旗正著手於皮皮魯的電影策劃,目前正談風投。“我們將自己定義為中國的Marvel(漫威),他們在《蜘蛛俠》問世以前,同我們一樣。蜘蛛俠成為了他們的強IP,皮皮魯也將是我們的絕對IP”,鄭亞旗說。

為通過文字、影音等形式,為產品營造一個強IP,這樣的好處,是消費者無論在何處,舉手投足間,都能接觸到該IP,從而將興趣和獵奇心融入到這個IP矩陣裡來,為產品產生利益長尾。

再次,用一群能做事、有共同目標的人。

皮皮魯公司有這樣一個現象:沒有前臺,沒有庫房,公司總員工只有30人。“前臺拿來幹啥?並不能產生實際價值;庫房也用不著,我們的叢書從來是供不應求。沒有作用的陪襯,我們公司都沒有”,鄭亞旗說。

在生活中,鄭亞旗每天不到6點起床,晨讀後到公司,做文案性工作,驗收員工工作績效,然後做運營、談合作;合作伙伴會打通線上線下各種渠道,努力銷售叢書及周邊產品;公司員工各司其職,將服務最優化。“只有全體員工上下一心,有責任感,公司才能存活、發展、成長壯大”,鄭亞旗說。

尾聲:未完成的《魔方大廈》

小時候,有這麼一部動畫片《魔方大廈》。給很多80、90後的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成為了大家童年的殘破回憶——它並未拍完。那麼究竟《魔方大廈》是否還會重出江湖呢?


只賣一款單品年入1.5億 鄭淵潔之子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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