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好味,好色,好游,好友

袁枚:好味,好色,好游,好友

晚宿净名寺步铁障城认一线天

袁枚

游山惜寸阴,得暇即寻讨。步入铁障城,城高天渐小。

打头洒珠玑,湿我缣单衣。似雨恰非雨,濛濛山溜飞。

诸洞空中悬,道是猿猴宅。颇有高人风,呼之不肯出。

踏湿两芒鞋,流连那肯回。一线天未过,一线月又来。


袁枚:好味,好色,好游,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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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好味,好色,好游,好友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强国学习的妙处,除了按部就班的那些,还借机重温了不少诗词。尤其是在绵长的班车中,听着耳机里的贾鹏芳,眼睛微闭想着读过袁枚的《所见》。我们还是太纠结所感所惑,见到的却又视而不见。

九月授衣,一直无雨,寒冷仍在路上,走在小区幽径,毫无凉意,回溯盛夏酷暑,彼时雄蝉嘶鸣,仰首树叶斑驳,日光灿烂,不知觅处。羡慕袁子才《所见》的光景,但牛背上断断是不能骑得了,可以高歌,与蝉们应和,或者陡然停驻,在那阔叶林下听蝉。

袁枚至情至性,看他一些小诗的直白可见端倪,像《偶步》表达的闲情,信手拈来,诚挚清新。诗人所在的园子,大概即是辞官养母,在江宁购置隋氏废园,改名的“随园”吧。偶尔来西边的走廊下散步,看到一朵兰花静静地开放。是谁先把信息传出去的呢?不然怎么会有蜜蜂比我早来。


袁枚:好味,好色,好游,好友


偶步西廊下,幽兰一朵开。是谁先报信,便有蜜蜂来。


记忆深刻在金庸、梁羽生等等诸人的武侠小说里常看到“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愤懑,生命有大有小,说是均等,可惜世人不知最先歧视自己的就是自己本人,微小的个体,有价值的活着,所谓价值,最先就源于自我的肯定。

关于苔藓的起源有点复杂,属于生物学的范畴,无花,无种子,属于最低等的高等植物,它跨越时光,好像悲悯地瞧着人类在糟蹋着生命共存的世界,其实它能监测空气污染程度。

“随园先生”的《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亦学牡丹开”,与另一首咏苔五绝,“各有心情在,随渠爱暖凉。青苔问红叶,何物是斜阳?”,心境大不相同,夏虫之不可语冰,也不耽误自身微弱的灿烂。


袁枚:好味,好色,好游,好友


袁枚坦言自己“好味,好色,好葺屋,好游,好友,好花竹泉石,好珪璋彝尊、名人字画,又好书”,不禁与之比较的是张岱,所好无所不包,比袁子才有过之无不及,“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谲谑,书囊诗魔。”

个性张扬,风流不羁,需要家世渊博,吟诗也是需要银子的。袁枚三十多岁因父丧以后不再出仕,过了几十年悠游林泉山野的闲适生活,完全是找个理由不再混官场了,坐吃山空,最后还没吃空,顺便有了诗话和食单类似心得体会之类的东东。

这样的帅哥,不招人妒都不可能,男女都恨,钱钟书在《谈艺录》里说他“盛名之下,占尽韵事,宜同时诸生,由羡生妒,由妒转恨矣”。


袁枚:好味,好色,好游,好友


杨鸿烈在《袁枚年谱》中说袁枚的好色是男女通吃,他花自己的银子,小妾成群,估计需要个好身板,不关乎世情的事,才令世情躁恼。有的观众能进随园,大部分进不了只好绯闻不断。这是私德,干卿何事?

勿论袁子才的私德,关键是他对假道学的不屑。他怀疑道统根本就不存在:“‘道统’二字,是腐儒习气语,古圣无此言,亦从无以此二字公然自任者……道者,乃空虚无形之物,曰某传统、某受统,谁见其荷于肩而担于背欤”?没有道德束缚,比之满嘴仁义道德,这样就玩的比较尽兴了。

所以说文人相轻这种事情,也和戏子之间相互斜视、怠慢,雷同之处颇多,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人性使然,与学识高低出身贵贱无关。

汪曾祺直言袁枚“袁子才这个人我不喜欢,他的《食单》好些菜的做法是听来的,他自己并不会做菜”,而且数次在其小说里贬低《随园食单》,未免有失厚道,若是如此,完全可以对《随园食单》做些佐证,凭汪先生的声誉出本畅销书即可,非得用春秋笔法对随园里的莺歌燕舞耿耿于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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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余素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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