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城市觀察︱奧斯陸“桑拿船”狂熱,濱水區成新的公共空間

在北歐,桑拿是生活的一部分。無論本地人還是遊客,人們總能找到不同類型的桑拿房。有的由歷史逾百年的水療中心改建而成,有的則融合了新的娛樂項目,人們能在汗水和霧氣中享受音樂表演。

近些年,挪威首都奧斯陸出現了一批特殊的桑拿房。不同於街頭巷尾或大或小的桑拿浴場,它們是“浮動”的,位於船上。

奧斯陸第一艘“桑拿船”誕生於2011年,它有著一段非法的“黑歷史”。

Martin Lundberg是個瑞典船民,他沒有工作,也沒有固定住處,靠著一艘船過著波西米亞式的流浪生活,四處為家。2011年8月,他停靠在了奧斯陸市中心的阿克爾碼頭。

在此之前,Lundberg在北歐各處的流浪生活頗為舒適,無論瑞典還是芬蘭,他總能在港口附近找到廉價的桑拿房。但在挪威,奧斯陸的港口範圍內沒有可供淋浴的地方。

在朋友的幫助下,他們自己動手搭建了一個簡易桑拿房。最近,《衛報》採訪了這支建築小隊。

單從外觀上看,它的設計堪稱簡陋,各種木料尺寸不一。Hans Jørgen Hamre是奧斯陸人,也是建造者之一,他告訴《衛報》,桑拿房的外部木料來自海上的漂流木,他們試圖營造一種流動的氛圍。而內部的木頭則是從一個本地木匠那裡淘換而來。最終桑拿船完工,最多能容納12人。

如果說傳統商業運營的桑拿房是簡潔的、現代的,能夠滿足不同品味,很明顯由Hamre們打造的這艘桑拿船出自非專業人士之手。因此最初開業時,不少人只當它是個貧民窟的破敗棚屋。

儘管Hamre等人對自己的設計頗為自豪,但最初桑拿船並沒有營業執照,是非法的。他們開始了“逃亡之旅”,為了躲避警察,他們沿著海岸線搬了14次家。

Hamre認為,管理濱水區的行政部門還沒有做好準備,過去這裡原本是工業碼頭,“過去官員們只和造船廠打交道,而不是我們這些休閒娛樂場所。”

有趣的是,這艘桑拿船的命運與奧斯陸濱水區的整體轉型相契合。

四十多年前,奧斯陸的港口一度聚集了各種倉庫和造船廠,水體汙染嚴重。等到1980年代,受日本和韓國造船業的衝擊,奧斯陸的造船廠紛紛衰落。

這座城市面臨兩難選擇,是維持港口原本的功能,還是將它作為公共空間對公眾開放。2000年,奧斯陸市議會選擇了後者,他們推出了“Fjord City”(“峽灣城市”)計劃,將一些老碼頭重新開發。這時放出了約52公頃的公園和公共空間,並建造了約9000套公寓。

和不少城市一樣,奧斯陸的濱水區正在變得更輕盈。推動人們對桑拿船改觀的還有一些巧合,比如前足球運動員弗雷迪·多斯桑托斯在社交網站Instagram上發佈了一張他坐在桑拿船旁的自拍照。從那以後,越來越多人對桑拿船萌生了興趣。

Ragna Marie Fjeld是非營利機構Oslo Fjord Sauna(“奧斯陸峽灣桑拿”)的總監,在她的幫助下,桑拿船最終申請到了執照,可以合法地營運。

自那以後,越來越多的桑拿船出現,濱水區迎來了一場公眾狂歡。《衛報》採訪了挪威桑拿聯合會的會員Lasse Eriksen,他預測,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內,奧斯陸的港口會新增10至15個桑拿船,對公眾開放。

但要進一步打開濱水區還存在不少困難,比如如何平衡大型遊輪的停靠點和公眾休憩區。儘管奧斯陸鼓勵人們游泳、划船,或進行帆船等水上運動,人們仍然擔心安全性問題,特別是在那些靠近遊輪碼頭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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