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戰國:立花宗茂絕地翻身不簡單,解讀德川秀忠的大名政策?

日本戰國“西國無雙”立花宗茂,除了他在萬曆朝鮮戰爭的表現,以及後來的關原之戰,因為圍攻大津城而錯失作為西軍,與東軍作戰立功的機會,並且為加入西軍而受到處分,失去了筑後國的領地,自己則帶著少數家臣,過著浪人的生活,期待著當時已手握天下氣勢如虹的德川家康原諒,奈何一直沒有等到德川家康送來佳音。

沒過多久立花宗茂後來幾經輾轉獲得二代幕府將軍德川秀忠的賞識,成功獲得回到大名的行列,而且在第二次賜賞中獲得回到本來領地的機會,可謂完全收復失地,回到贏家之列,也有不少戰國粉迷特意為此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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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立花宗茂雖不是唯一一個回覆身分的西軍大名,與他一樣的還有丹羽長重,而立花宗茂能夠回到九州,也是一個少有的美談,作為他的粉絲們,開心也無可厚非。

但作為歷史研究來說,重點不在於是不是“唯一”,以及立花宗茂個人的因素怎樣有利他回覆身份,又或者立花宗茂的復位是否比丹羽長重等人更特別,我們更應該問的是,為什麼幕府選擇在那時候重新恢復個別大名的地位,以及其在幕府政治上有什麼意義。因此,在復位大名身上找證據證明他的復位實至名歸,其實是矮化了整個問題的性質及討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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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什麼立花宗茂等人能夠順利完成收復失地的奇蹟呢?

這裡我們首先可以留意到,關原之戰後西軍敗將中,與立花宗茂一樣成為無領浪人的,不在少數,有名的又比宗茂身分更顯赫的,還有土佐的長宗我部盛親。盛親在關原之戰中也是沒有參戰,也是在戰後早早策劃行動,等待勝利者德川家康的赦免。

然而一直到戰後的第五年,立花宗茂才突然獲得批准到江戶面見德川秀忠,並且獲得了陸奧棚倉一萬石的領地,至於柳川藩史料稱當時立花宗茂是先當上江戶城的守衛隊“書院番”的隊長,領五千石的說法,是沒有實際史料相證,倒是很可能是把三年後擔任“留守番方”的史實搞混了。比起立花宗茂,丹羽長重更早在3年前的慶長八年就成功回覆身分,受封常陸古渡一萬石之後在大坂之戰表現出色而陸續獲得加封,一直到老年獲得白河十萬石。

與丹羽長重一樣,立花宗茂獲得赦免的原因也是不見於可信的一手史料的。不過,就時間來說,丹羽長重獲得赦免時,德川家康仍然是將軍,而立花宗茂獲得赦免,則剛好是秀忠成為將軍後的事。換言之起碼我們能推斷,丹羽長重是得到了德川家康的原諒,而新將軍德川秀忠的意志則很可能是赦免宗茂的最大關鍵。而那時候的長宗我部盛親已經放棄奢望,出家自號“幽夢”,在京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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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立花宗茂會得到德川秀忠的青睞呢?

當然新將軍繼位,發點福利大赦天下是可以理解的,沒是史料下,這裡要考慮到當時的政局,大坂的豐臣秀賴仍在,而目前看來大坂並沒有向立花宗茂招手的跡象,而當時立花宗茂一直待在京都,也透露自己一心只等待德川家康的召見。因此似乎德川秀忠並非為了防止宗茂投向大坂而格外開恩。

後世的幕府史料稱立花宗茂熟知九州事的能力,是德川秀忠看中的理由,這個說法的確不無道理,但筆者認為更重要的原因還在後頭。情報能力猶如電訊塔的謀將細川忠興很快便獲知立花宗茂獲得赦免的消息,而且對家臣表達喜見宗茂收復失地的事,而且同樣是九州的諸侯,加藤清正、黑田長政、田中忠政都一直有私下支援立花宗茂。

對於德川秀忠及德川家康來說,即使當時還沒到與大坂對決的局面,但當務之急還是要確保大坂的勢力不會得到復甦的機會,其中的關鍵之一便是盤據西國、九州的前豐臣系大名的向背。因此,透過立花宗茂的迴歸,新將軍秀忠向他的好友大名們發出了友善的訊號,有利加強大名們對德川秀忠的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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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長11年後,立花宗茂在四年後再獲得二萬石的增封,還成為了德川秀忠的顧問之一,這個封賞也可以理解為四年前的方針的強化版。立花宗茂那時已算是完全成為秀忠的家臣了。

至於元和六年獲得回到筑後柳川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當時原本領有筑後柳川的田中家沒有子嗣而被除封,消息傳出後很快便有傳言指幕府打算讓立花宗茂迴歸故地,並安排另一個親幕府的大名有馬豐氏也移封到附近的久留米,共同取代田中家。

上面有說過,讓立花宗茂迴歸故地的確是美談,但這不一定代表幕府便是冷待丹羽長重等人,尤其是長重的故地早已成為越前松平家以及加賀前田家的領地,當然不可能讓兩家為了將軍的面子而吐出領地,還回長重。所以立花宗茂回到故地,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偶然及幸運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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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這當中還是有些相對主觀的因素的。尤其是田中家自初代藩主田中吉政便厚待當地的天主教徒,這在後來明顯是跟意圖禁教的幕府有矛盾,但剛好田中家斷嗣了,幕府可以介入並防止教派的進一步發展。這裡幕府恐怕是想到為免改派不諳當地民情的領主到封,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屬於原領主立花宗茂的家臣們又都是對當地十分了解,加上又深得德川秀忠信任,再者當時豐臣家已滅,沒棄風險可言,放立花宗茂迴歸反而是一箭三雕。

德川秀忠主大名政策

<strong>當時德川秀忠主政下的幕府,已有多宗因為藩政不善或斷嗣而沒收藩地的例子,弄得各侯人心惶惶,立花宗茂的例子也剛好為幕府帶出一個契機,舒緩各藩情緒的一個利好消息,尤其以立花宗茂自慶長十一年開始十年間恭敬勤業,仕奉德川秀忠,而獲得了起死回生的奇蹟,這種印象看在諸侯眼裡,使他們看待德川秀忠以及幕府也更加努力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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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說,這種平衡及如意算盤完美地打響,某程度上的確反映了當時的德川秀忠及幕閣重臣如土井利勝及酒井忠勝等人具有不俗的政治智慧。

以上可見立花宗茂、丹羽長重等人的再次活躍在政壇上,雖然可以從他們個人的特質來解讀,但實際上更重要的是,這內裡的政治平衡及政策調控才是真正造就美談的前提條件,畢竟與立花宗茂等人同樣本應有資格、實力回覆身份的人其實不在少數如長宗我部盛親等,各種主觀與客觀的條件交錯下,最後只有少數人獲得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這可以說是人的命運的奇妙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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