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武威鬥武酒

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來到武威城，來的次數多了，就像當地人一樣的熟絡。武威站左轉一百米，便是常住的錦江之星，熟悉到打掃衛生的阿姨都能親切的喊一聲：又來了。

在酒店參加了一天的會議，會議結束便開始斗酒，這一傳統已保持了近兩年。來武威鬥武酒，習慣、自然！

絲綢之路重鎮、馬超龍雀的故鄉武威，由於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民族的複雜、歷史文化傳統各異，在輝煌燦爛、豐富多彩的文化中，也包含著傳統深厚的酒文化。好酒善飲是古涼州人的特長，而"無酒不成俗"、"無酒不成禮"、"無酒不成宴"使酒與民俗的關係又十分密切。涼州人崇善酒，喜歡以酒會友，認為酒是厚道之物，它會使人襟懷坦白，歡快愉悅，故而有飲酒不分家之說，亦稱酒厚。在涼州，凡不飲酒者，可能會被人視為虛偽刁鑽、心胸狹窄之輩。

一行14人，團隊中有一回民，挑選餐館便成了斗酒前最重要的環節。武威屬河西，以漢民為主，清真餐館相對較少，適合團隊聚餐、可以斗酒的餐館更少。找了一圈，最終在涼州府城附近找到一家清真餐廳，老闆是漢民，廚師都是回民，老闆點頭，一切都好說。很久沒有如此盡興，共提了兩箱12瓶武酒，喝酒就是一個敢死，一個敢埋的事兒，所有人都抱著不醉不歸的狀態。

到店時間正值上菜高峰，蓋碗茶已經續了幾次，涼菜還沒上桌。武威當地的朋友坐不住了，擦拳摩掌，準備按照武威的規矩走了。楊峰大哥來了段開場白:酒肉朋友在一桌，放下煩惱擱勁撮，三杯五盞樂悠悠，武威斗酒什麼話都可以說。楊峰大哥從北疆調到甘肅才一月有餘，看這開場白，算是已經變成了半個甘肅人了。

武威人好酒，且又能豪飲，但不喜歡獨酌獨飲，而是與親朋好友一起猜拳行令，喝個"四天四地"。菜上桌前，酒已滿上，除了每個人都有的私杯，桌上還會放六個公杯。主人需要挨個敬酒，客人根據酒量，可以喝兩杯，意為好事成雙，可喝四杯，意為四喜發財，可喝六杯，意為六六大順，客喝多少，主得陪喝多少。因為是團隊聚餐，便沒了主賓之分，甘肅當地人便當起了主人，我們這些外來戶理所當然的成了客。一圈下來，三瓶酒已被鬥盡，空肚喝酒，量不好的已開始顯露醉姿。

蓋碗茶又添了兩次，菜終於上桌。應楊峰大哥要求，寫酒的活兒安排我來擔任，拿出在齊魯大地斗酒的豪情壯志，在此施展。壺到杯乾，人人寫滿，一圈圈跟犁板田一樣。在座的都算給力，一諾百應，酒場來自戰場，更高於戰場。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當能提的酒全部提完後，在座的都絞盡腦汁，想著下一個喝酒的理由。為湯神寫酒的辛苦喝一個，楊峰大哥提議，大夥碰杯。這應該算是能提酒的最後一個理由了。

爐火正旺，酒意正濃，整個包廂熱氣騰騰。提酒的理由雖然沒了，喝酒的方法還有還多。入鄉隨俗，便開始了武威的猜拳劃令，武威的拳法與內地相似，看著別人劃了幾拳，便心中有底，不再怯場。清醒時還能比劃幾下，一喝醉，土話方言便冒了出來，拳法好猜，但方言難懂，划拳時的武威話，像唱歌一樣動聽，被歌聲所豁，便著了對手的道。敗在語言上，雖心不甘情不願，但酒得喝，這酒喝的委屈。

猜拳結束，夢幻金花上場，輪流坐莊。因桌子太大，對面的只能由莊家幫著翻牌，輪到我時，偷偷的做了幾次弊，偷拍換牌只在瞬息之間，對面的又醉的厲害，也看的不清楚，乘人病，要人命。雖勝之不武，卻有著無窮樂趣，喝酒也就是圖個樂呵。玩了幾圈，帶來的武酒已經見底。夜已深，旁邊的沙發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倒了幾個。楊峰大哥提議散場，下次盡興。

酒喝好了，都在半醉半醒之間。車子是開不成了，攔下了三輛出租，送走了一撥人。因為距離酒店不遠，我便提議能走的走回去，走著走著醒醒酒。

涼州府城的古建築，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深沉厚重，武威這裡的歷史久遠，就像一罈陳年老酒，傳說和故事不勝枚舉。走在青石板上，感受著地下的每一寸土，彷彿都在記錄著老百姓的酸甜與苦辣。

郎宏成於定西

2019.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