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醒了？”
陶餘、羅貝寧面面相覷，各自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因為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在這裡。”那個女人聲音帶著嬉笑。
陶餘機警地環顧四周，看到觀察窗外一條手掌大小的梭形魚，黑色的眼睛似乎帶著笑意，它正用靈活的尾鰭拍打著玻璃，想要吸引兩人的注意力。
“是這條魚發出的聲音？！”陶餘疑惑著。
“沒錯，就是我。”
陶餘驚愕地張大了嘴，“我……我，我並沒有說話……”他仍沒有說話，可是自己的聲音卻傳到耳畔。
“聲音是怎麼傳出的？”陶餘“聽”出這是羅貝寧的聲音。
羅貝寧同樣沒有說話，“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在用精神力在交流，而沒有震動你們的聲帶。”
在觀察窗旁遊弋的小魚身上泛著橙黃色的光，尾鰭輕柔的擺動，像貴婦禮服的奢華裙邊。
“你是誰？”
“你們可以叫我花花。”小黃魚在觀察窗外張合著嘴，“你們剛剛才嘗試用精神力交流，但思維仍停留在你們的對話模式上，問答式交流實在太慢了，我就直接告訴你們吧，你們現在進入了我們的文明區，對，就是你們理解的文明概念，但又有不同，我先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剛剛通過了我們的測試，這個測試用來檢驗你們和我們的倫理觀的趨同性，很慶幸，你們通過了我們的測試。對，剛才你們做的夢就是我們做的測試。”
“花花，”羅貝寧試著用新的方式交流，“你是怎麼做到的？”
“精神力，用你們現有的文明程度理解，它可以被視為你們一門叫物理學中的一種力，只不過你們的力通過物質傳遞來體現功能，而我們的力儲存在腦中，藉助我們的精神意念進行釋放而直接作用到物體上，在力的作用效果上產生的結果是相似的。羅貝寧，我剛才就是利用這種力，從你們的大腦中借取了一部分信息，編織了測試的夢境，請不要生氣，因為只有你們通過了我們的倫理測試，我們才會認同你與我們有一樣的思維體系，才可以與我們進行接觸，這是我們這裡的法則。”
“你所說的倫理測試，就是一種自我犧牲的理念？”羅貝寧問道。
“自我犧牲只是在極端情況下的選擇，確切的說是‘利他主義’。在剛才的測試中，你們都願意犧牲自我而保存另外一個人，完美的表現出了‘利他主義’思維，所以你們都通過了測試，在最後一個承諾後，我們就可以成為朋友。”
“什麼承諾？”羅貝寧問道。
“保密，如果你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不可以提及與我們接觸的任何事。”花花黑色的眼睛盯著兩人，“好，我已經收到你們的承諾了。”
“你們為什麼不願意與我們的文明接觸？”羅貝寧問道。
這時，“參量號”竟緩緩升了起來，“怎麼回事！”陶餘盯著操作板，仍自在斷電狀態。
“不要緊張，我現在用精神力拉動這個大鐵罐帶你們參觀一下我們的世界。”
羅貝寧興奮道，“那太好了。”
海底巨藻的巨大葉面像幕布一樣被層層拔開，葉面上夾著零星的光點，大小各異、發出明豔色彩的魚類悠閒的棲息生活其間，深海的光線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參量號”彷彿一下子卸去了數十噸的重量，輕盈地彷彿暢遊其中的魚。
不出片刻，“參量號”便穿過了巨藻群，兩人回頭仰望，自己尤如一個螻蟻穿行了巨大的森林。一抹淡粉色映入了艙體，兩人不禁感嘆一聲。花花停了下來，抖動著自己的尾鰭，“這是我們的桃花園。”
海底巖體的表面覆蓋著一層幅員數十公里的珊瑚林，它們通體發出綠光，在深海的映襯下，像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紗。喬木狀的珊瑚如精雕細琢的工藝品錯落排列，枝椏間漂浮著片狀的沉積物，竟也發著光，玫紅、粉紅、酒紅絢爛繽紛，隨著“參量號”緩緩駛過，沉積物在珊瑚林上方飄揚，如翩翩飛揚的桃花瓣，珊瑚林間長著小型海藻，它們如狹長的墨綠色絲帶，在林中靈巧起舞，每觸一下珊瑚上的枝條，都會激發出不同顏色的明亮光斑，像在線譜上奏出美妙的音樂。羅貝寧與陶餘一時神迷。
穿過桃花園，是一個狹長的山谷，兩側巍峨高山聳立，上面長滿發光的珊瑚，中間山谷帶卻略顯暗淡，像是一條細長的黑色毯子，“參量號”行駛在這條毯子上，外殼像兩側的光映上盛裝的顏色。
臨近峽谷盡頭，陶餘緩緩回過神來，“那是什麼？”他指著盡頭處的一個被切削成長方形的山體。
花花停了下來，身上的光芒閃了閃，“那是測試失敗者的墓碑。”
閱讀更多 豆閱人生小劇場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