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忘记门在什么地方:一场保密而不神秘的特殊会议

文|黄金生

会议的安全警戒部署得十分周密。当时华北战争还未结束,西柏坡百里之外还有国民党的残余部队。为保证会议安全,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指示第19兵团政委罗瑞卿,派一个团到西柏坡为中央担任警戒。于是,第63军军长郑维山派187师参谋长杨尚德于3月1日赶到西柏坡。杨尚昆和方志纯、中央警卫团团长刘辉山给杨尚德交代了具体任务:“中央在此开会,你们这个团和高炮营担任外围警戒,准备对付敌人的空降、空袭,防止敌人来轰炸和捣乱,一定要保证会议的安全。”当即商定二中全会会场的防空阵地,设在东柏坡附近的山头上,为此西柏坡四面山坡上布置了高射炮。

就在全会召开的前三天,杨尚昆等突然接到李克农从北平传来的消息,说据他们掌握的情报,敌特策划了刺杀毛泽东、朱德的阴谋。杨尚昆随即召集中央社会部副部长陈刚、中央办公厅警卫处处长汪东兴等人,一起研究有关对策,决定对书记处附近的人员立即进行一次重新审查。同时决定在开会期间,对各机关的会客加以严格限制。也就在此时,杨尚昆接到消息,中央警卫团在洪子店一带拘押了几个从北平逃出来的人,而且这几个人行迹极为可疑。杨尚昆随即通知刘辉山,对这几个人仔细盘问。

3月5日上午9时,距离会议开幕只有6个小时了,高炮一连突然报告:在正东1万米距离发现1架敌机,高度约3000米。该连立即进入战斗准备,4门高炮迅速调整方向。经指挥员判断,这是国民党的1架运输机,可能是从青岛到太原的。待该机进入射击范围时,连队的火炮已迅速装好射击诸元,瞄准镜随着敌机不断地移动。这时只听到测距机间断地报出各种数据,只要连长田子华一声令下,就会立即开火。田子华清楚,高炮连的任务是保卫党中央的安全,若敌机只是过往,可能没有发现这里,绝不能轻易暴露目标。所以,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敌机远去,直到战斗警报解除。之后,又出现过两次敌机过往的情况,高炮一连都按上级规定同样处理了。

贺龙忘记门在什么地方:一场保密而不神秘的特殊会议

毛泽东在西柏坡的办公室

为了留下历史记录.会议还安排了晋察冀军区电影队的程默和苏河清负责会议期间的摄影工作。他们接到任务后,用驴车拉着设备走了整整一天半才赶到西柏坡。当时使用的机器是一台法国手摇式摄影机,为了拍摄好会议的盛况,他们想了很多办法,苏河清一直记得当时拍摄的情景。他说:“1949年3月,晋察冀军区政治部电影队队长汪洋派我和韩建文、韩德富两位助手一起到西柏坡执行一次拍摄任务,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是什么任务。我们走了整整一天半时间才来到西柏坡。当我们来到西柏坡后才被通知是为中国共产党七届二中全会会议拍摄。当时我们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能亲眼看到毛主席他们,紧张的是怕完不成任务⋯⋯在当年拍摄过程中,我把拍摄机器用三脚架固定在门口的位置,由于器材简陋,为了更好地完成拍摄任务,我和助手想尽了办法。几经实验才终于找到了最佳拍摄位置:在开会以前,我们从会场后门进去,藏在幕布后面,把三脚架稳固好后,把幕布拉了个口子,把机头刚好从口子探出去,来回摇着拍。由于当时屋里光线太暗,胶片感光慢,又把速度由24改为16,借用西窗射过来的太阳光进行拍摄。那时还有一个小花絮。当贺龙同志走过来时,可能是只顾看摄像机,而忘记门在什么地方,走过了门口很远才返了回来。”

当时担任中央统战部副秘书长的童小鹏也用摄影机记录了很多珍贵画面,但遗憾的是这些画面未能保留下来。“会议开幕时,经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批准,我与电影摄影师程默一起进行会场拍照。程默拍了不少照片。我当时收到在香港工作的龚饮送我的 16 毫米的电影摄影机,就忙着摄电影,因为当时无法冲洗,进北平以后冲洗了却又不知搁到哪里去了,真是个损失!”这位“编外”摄影师在他晚年所著的《风雨四十年》中,回忆了他在七届二中全会期间的摄影经历。

西柏坡的接待条件极为有限,住房十分紧张。参加七届二中全会的政治局委员与中央委员、候补委员,大都住后沟政策研究室及招待所。政治局委员一人一间,中央委员与候补委员两人或三人一间。1988年,王稼祥夫人朱仲丽重返西柏坡时回忆道:“当时参加七届二中全会来到西柏坡,我和稼祥同志是和朱老总夫妇合住一间房子的,中间只隔一道布帘,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非常有意义。”

会场定在党中央到西柏坡后自己动手盖起来的小礼堂内,这是中央机关到达西柏坡后修建的。会场由机关招待所所长陈心良布置,十分简单。屋内北墙上挂着一块酱紫色的幕布,上有两面绣有“中国共产党”字样的党旗,党旗上方是毛泽东和朱德的两幅挂像。幕布的两侧悬挂着“我们永远作你的好学生”和“没有人民的军队,就没有人民的一切”两面锦旗。为活跃气氛,又在东西两侧窗户间的白墙上各悬挂了四面党旗。主席台上铺着一张花毛毯,桌上放着笔架、蘸水笔,两侧是记录方桌。主席台前面的四个沙发是为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人准备的,没有固定席位,也不只是他们四个人坐。一般是年长的、来得早的往前坐。由于座椅不够,参加会议的同志都是自带坐凳,开会时带来,散会后再带走。南墙上挂有一张向大会做汇报的全国形势图,是向大会的汇报图,是当年军委作战室参谋刘长明根据周恩来的指示,绘的一张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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