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改”中交地產 黃紅雲一舉多得的資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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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改”中交地產 黃紅雲一舉多得的資本生意

金科控股和金科股份實控人 黃紅雲

10月31日,由黃紅雲持股51%並擔任實控人的重慶金科投資控股(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下稱:金科控股)赫然成為中交地產三季報披露的第7大流通股東,持股0.45%。黃紅雲一向被輿論視為二級市場的“資本老手”,此番“牽手”央企中交,也多被外界解讀為制衡“第二大股東”融創系,捍衛控制權之舉。

對外:借力“混改”資源互補

“混改”中交地產 黃紅雲一舉多得的資本生意

企查查披露,成立於2007年的金科控股,主營地產開發與金融投資等領域,是金科地產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簡稱:金科股份)的一級母公司。儘管二者的實際控制人都是黃紅雲,但略有不同。

其中,金科股份為深交所上市公司,黃紅雲家族持股30.53%為第一大股東,而金科控股則是黃紅雲的私有化公司,由黃紅雲擔任董事局主席。

黃紅雲並未以金科上市公司的名義來資本投資中交地產,而是推出“金科控股”的行為,引來外界評論猜測,這是其“除卻財務投資目的”外,要在“中交混改中分一杯羹,從而在金科股份之外,再造一個金科”。

而在財經評論員嚴躍進看來,雙方加強地產業務的合作是可行的,而就目前金科的表現來看,“再造”一個金科不容易,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太可能”。可供佐證的數據是,金科股份前3季的銷售額已達到1255億元,同比增長45%,完成年度1500億元銷售目標的83.66%,勢頭強盛。

北京東元律所李松律師則認為上述評論多慮了。事實上,金科的想法也許並沒那麼複雜,藉助金科控股入股中交地產,程序簡化,資本市場的操作也更得心應手,若用上市公司入股中交,必然會涉及到一系列的信息披露及政府審批事項,繁瑣且複雜。

事實上,據焦點地產新聞查詢,金科控股為中交地產“新進”股東,三個月前,中交地產中報披露時,金科控股還未在名單之列。

公開資料顯示,作為中交集團為推進內部房地產板塊整合而打造的專業化子公司,中交地產背靠國資委,國有法人中交集團持股53.32%為第一大股東。

嚴躍進稱,金科股份這兩年在入股和土地投資方面十分活躍,但是民營的身份讓其在公開市場拿地、融資上存在體制劣勢。“在選擇合作伙伴方面,央企必是優先,而典型央企如保利、華潤等,自身實力優越,未必有引入其他合作方的強烈意願”。

“反觀中交地產,由於頻繁的企業改制,地產業務不斷擴張,“開放合作”的意願更強一些”,嚴躍進表示。

上述說法在中交地產三季報裡也有提及,“本公司將繼續深入推進國有企業改革,落實國企改革'雙百行動'部署,在2021年底前,採取現金收購、換股併購或其他可行的方式逐步啟動下屬其他涉及房地產開發業務的企業與中交地產的深度融合”。

另據其他觀察人士,近些年,中交地產依託中交集團重點佈局了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等區域,而重慶發家的地域性房企金科股份可借力“混改”將中交位於京津冀等國家重點發展區域的部分項目收入囊中,全國佈局,為規模之路“添磚加瓦”。

對內:“資本老手”維護控制權

“混改”中交地產 黃紅雲一舉多得的資本生意

在嚴躍進看來,金科控股此番入股還有另外一個理由,便是通過與央企中交地產搭建聯繫,關鍵時刻獲得中交的支持,以對沖金科內部存在的股權鬥爭風險。

上述“股權風險”指的是,金科股份自2016年開啟的黃紅雲家族與“天津聚金、天津潤鼎、天津潤澤三方互為一致行動人”的融創系“第一大股東”席位之爭。

2015年,中國A股股災前夕,金科股份一則實控人黃紅雲夫婦大規模減持公告,使得一路“高光”向上的金科股價應聲大跌,從之前的11元/股跌至4元/股附近。

此後不久,黃紅雲涉及“私募一哥” 徐翔“合謀炒股”案,後請辭金科股份董事長,金科股份由此資金、經營雙雙告急。

受此影響,2016年,金科發佈45億元定增方案,引入投資者,定價3.68元/股,但並未對定價對象的認購份額進行限制。

同年9月,素有業內“併購王”之稱的融創中國看準時機,通過天津聚金物業出資40億元,拿下金科16.96%股份,成為金科股份第二大股東,拉開了股權爭奪戰的開端。

之後幾年,融創系相繼拿下金科股份9名董事會席位中的2席,並不斷增持以縮小與黃紅雲家族的股權差距,逼近“控制權”。2018年,融創系的持股比例一度增至27.67%,以0.0002%的優勢微超黃紅雲家族。

為阻止“野蠻人”孫宏斌的進入,黃紅雲不斷重複“找外援、發債、對外擔保、財務資助、操持董事會、親屬增持股份、員工持股”等操作,甚至,不惜將股價做爛,以“自毀”的方式降低融創系對金科的興趣,還揹負了“割韭菜”的名聲。

今年5月,金科股份披露了一份員工持股方案,顯示“一期計劃員工持股資金總額不超過32億元,其中員工自籌資金不超過16億元;公司全部有效的員工持股計劃所持有的股票總數,累計不超過總股本的10%”。

業內人士稱,這份“看似平靜”的方案實施之後,“黃紅雲系”公司管理層可透過持有人大會掌握多達9%的權益,直接拉開與“融創系”的持股比例,同時,抬高融創的入主門檻。

而來自融創方面的反饋除了不斷增持股權外,便是屢屢投出的“反對票”。今年8月,金科一則總價擬8.47億元收購星坤地產的交易,董事會2名融創代表均投出“反對”票,並引發深交所問詢。

然而,“反對”並未阻止黃紅雲的決策,憑藉其家族在董事會7:2的優勢席位,收購案和員工持股計劃均獲准推行。

上半年,融創藉助二級市場再增持金科股份509.6萬股,截至9月30日,融創系繼續增持金科股份至29.87%,黃紅雲家族持股30.53%為第一大股東,雙方僅差0.66%,控制權之爭加劇。

作為業內最知名的“接盤俠”,從最早併購綠城中國,再到和萬達的“世紀交易”,以及此後的接盤泛海、長實的項目,孫宏斌一直未放鬆併購業務。並且,50多歲的孫宏斌乾脆果斷,不論交易成敗通常不會拖太久,唯獨對於金科,介入三年多尚未透露離場信息。

誰的金科?

黃紅雲家族或融創中國董事長孫宏斌的任意其一放棄“控制權”,都可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控制權爭鬥”。

包工頭起家的黃紅雲對金科股份“愛之深切”,2017年的金科股份生產經營計劃大會上,黃紅雲曾公開表態,“個人不會放棄公司控制權”,“金科就是我的生命”。

而於融創來說,2017年,雙方股權爭奪最激烈的時候,融創中國回覆深交所問詢時給出的態度是,“並非主動謀求上市公司控制權,但也不排除成為第一大股東的可能”。

為了斷絕融創主局金科的念想,近年來,黃紅雲帶領金科股份走上了激進擴張之路。據財報,2016至2018年末,金科股份的資產總額分別為1092億,1574億和2307億,幾年時間,總資產翻了約2.11倍。

創造“黑馬”奇蹟的同時,金科股份負債總額也由2016年末的867億增至2018年的1929億。今年三季報披露後,其負債總額達到2441.94億元,同比再增26.57%;應付債券合計135.14億元,同比增加111.15%。

展現“財技”的對外擔保一項,在9月末的累計總額也達到876.46億元,佔公司最近一期經審計淨資產的378.11%,佔總資產的37.99%。

此次股權鬥爭存在一個關鍵點,即,若融創中國繼續增持,則可能觸發持股30%的要約收購,而一旦觸發要約收購,便需按照市場價完成股份收購,在金科股份股價表現強勢的背景下,收購成本將明顯增加,對融創不利。

“亂入者”中交地產

事實上,金科股份與中交地產的關係要更早一點。2011年,金科股份借殼ST東源登陸深交所,重慶渝富持股3.89%是金科股份的第八大股東。而彼時至此刻,重慶渝富一直是中交地產的股東。

重慶渝富是否參與“牽線”黃紅雲入股中交地產尚未可知,但作為當年當定為“化解處置市屬企業不良資產、經營國有資產的重要平臺”,重慶渝富曾助力金科股份上市。此番,中交地產“亂入”,會否給金科內部的“股權鬥爭”帶來轉向?

嚴躍進稱,目前,金科控股是主動持股中交地產的,但也不排除中交地產在未來反向持股金科的可能,就此前中交入股綠城中國的表現分析,其未必願意“安靜”的扮演財務投資者的角色,還是影響了綠城中國的戰略決策及人事變動。

財報上來看,自2017年提出重回“央企前三”以來,中交地產的業績規模增幅不大,並屢次陷入與綠城中國的紛爭。截至3季度末,綠城中國與中交地產的銷售額合計為1064.9億元,同期,保利發展、中海地產、華潤置地、中國金茂4家央企的銷售額分別為3470億元、2559.7億、1747億和1238.4億。

此外,中交地產內部的大規模人事“換防”也在持續。2017-2019年上半年,包含中交地產董事長、總經理、黨委書記、董事、副總經理等多重要職位在內均發生了人事變動。

對此,來自業內人士的判斷是,“人事調整過於頻繁,會困擾執行層面,這顯示了企業缺乏清晰的戰略方向”。

莫名牽扯進來的另外一個當事方孫宏斌尚未對“金科控股入股中交地產”一事做出回應,但在11月6日,某行業論壇上,談及對於企業“併購”行為的態度時,孫宏斌稱,“併購是化解行業風險的最好方法,所以要支持併購”。

值得玩味的是,在金科股份中報披露的前十大流通股東中,黃紅雲的侄子黃偉持股1.70%在列,而黃紅雲與黃偉尚未結成一致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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