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傅斯年,有啥有意思的事迹值得说说?该纪念他什么精神?

微影悼红


民国时期,很有意思,名流圈有两位大炮,一为“孙大炮”,另一位是为傅斯年“傅大炮”。

前者,是对手嘲讽他吹牛。后一位,则是说他爱抨击,路见不平就狮子吼,是为国为民的顶级“喷子”。这是至高的荣誉,不是黑料,不是讽刺。

傅斯年身上,确实有许多可圈可点的人格气质,与许多值得赞赏的事迹。


作为“五四运动的总指挥”,傅大炮一生还真是炮火四射。但他的可贵之处,在于从不为私情,一心为公。

他是那种特别爱国的人,当国破家亡时代,尤其痛恨没有民族气节的读书人。当初抗日胜利后,文化圈对周作人等“落水文人”多有同情,是他最坚决主张,一个都不可原谅,认为北大不能收留任何一位“不洁之人”,不管他学问有多大,做汉奸的原因又多么委屈。他的原话是,“汉贼不两立,连握手都不应该”。

有人说他缺人情味,可能还有党同伐异之嫌,其实,倘不合此意的,不惟外人,他连自己的祖先也要痛骂。比如,一般人,对于自己的名人祖先那是各种天花乱坠吹捧的 ,有坏事至少隐而不提。他不是如此和稀泥之人 。

他的先祖傅以渐,是清代所谓的“开国状元”,名声也不错,史称“体察民情,颇有政声”,但是傅斯年始终以他为耻辱。为何?因为身为汉人,却不参与抗清复明运动,反倒跑去异族政权捞名利,傅斯年认为这是没有骨气的文人。


傅斯年出身并不好,9岁丧父,家境贫寒,全靠其母及其祖父傅淦拉扯成人。

他的一生,没有原生家庭的阴影,还侠义肝肠,光明磊落,固有山东汉子的地方性格加持,可追溯心理渊源,其实也受到那个热心参与维新变法的大刀王五的影响很大。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跟谭嗣同往来密迩的大刀王五,还是他祖父的弟子。 他的祖父傅淦,博通经史,能诗会画,武术也好。当年游荡京城,结识爱用双钩的镖师王五。两人几番比划,王五都败他手下,气服心推,拜傅为师。正是傅淦,劝王五改用大刀,如此才有后来的“大刀王五”。

傅斯年1896出生,那时的戊戌变法早已尘埃落定,王五也即将去世。但是,其祖父门生王五的传奇故事,一直深印其心中。后来,我读傅斯年,在他身上,就常常会读到谭嗣同+大刀王五的影子:文采风流,嫉恶如仇,忠肝义胆,靖赴国难。


傅斯年其人,作为彼时民国常任的“立法委员”,数十年放炮,意在批判,连蒋介石、孔祥熙都畏惧他。

他自称“永远在野”,一生都接近权力,但洁身自好,又是主动避权。当时的读书人,能做到傅斯年这么自觉、又能真干事的,连胡适都认为是绝无仅有。他的北大老同学顾颉刚等人,纯然书呆子,非议傅“热衷官场“,确实是太不理解他。

傅斯年本身可以高官厚禄,是自觉拒绝,努力保持距离和独立性。他需要的,是“议政”的权利,是监督和制约权力,同时不搞空论,不停步在批判,切实地从建设性上着手。他痛贬宋子文、炮轰孔祥熙,臭骂蒋介石,还以区区参政员接连撵走两任“行政院长”,精勇一如猛虎,无人可当其锐,是民国政圈非常精彩的一页,也是极其有力道的正义攻斥。

只是说,国事日非,世界黑白颠倒,逼迫得一读书人也要去凭着满腔正气去整顿,于国是耗费人才,于他个人是未免可惜。傅斯年天才之光那么耀眼之人,终其身没有做出相应的学问成就,最大程度上是被外务给浪费掉的。

后来,他的猝死也是因为政治,是天不怜才。1950年12月20日上午,在台省议会,他 “突患脑溢血逝世于议场”,享年才55岁。在去开会之前,看到正为买菜钱发愁的妻子俞大綵,他还兴高采烈地说,董作宾终于肯给他预支一笔稿费了,拿到钱后,“一半留作家用,一半给做条棉裤吧”。

他和他的恩师胡适之,都是毫无征兆地猝死在讲台,都是为了心中的理想死而后已,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殊途同归吧。


莫道书生空议论。而作为现代学术的“领导者”,傅斯年不只是“大炮”而已,他其实始终都是建设前线的“第一名勇士”。

傅斯年可说是整个民国时代,学术与教育圈最有组织能力的大才。一生弘扬文教,功不在胡适之下。这方面,因为大家都比较熟悉,不了解的朋友拿起手机一检索也是满屏皆是,反倒没必要多谈些什么。

我自己读傅斯年,最为他遗憾的事有三:其一,“千古文章未尽才”,他的学术被“国是国非”给耽误了;其二,既云“大炮”,则必不擅摄生,性格的暴躁,也让他太短命了。

其三,他的后人也没有好的着落,至为可惜。我听一位老师讲过,1947年傅斯年赴美看病时,夫妻俩把13岁的儿子傅仁轨留在美国读书,托友人门生照顾。傅年少时极为聪慧,每年都拿奖学金,常常发表文章,写信给其父纵论天下大事。

后来,傅斯年一死,傅仁轨再没回国,也和国内断了联系。据说,那时还是10来岁的他,在美缺乏管教,书也不怎么念了,学嬉皮士,穷困潦倒了一生。 2004年前后,岱峻的《发现李庄》在台出版,风行一时,傅仁轨竟然也看到了。还给岱峻写信,说“这是一本有趣的书,它仿佛把我带回了过去的时光”。

信是英文写的,落款的“傅仁轨”是中文签名,歪歪扭扭,“不成体统”。岱峻感慨,早年有传闻,说傅斯年的儿子已经不大会用中文,原来不是谣言。真是可叹~


刘愚愚


读过他的春秋策,第一节的题目惊到了我,哲学乃是语言学之副产品,随后他有下结论中国无哲学,他似乎以为这是一件幸事。

我当时比较抗拒,后来我发现很有道理,古代中国太特殊了,而我们对他的认知建立在西方学术的基础上,于是就有了种种不实的指控与偏见。最有代表性的是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到后来我读梁漱溟,更加认定古代中国社会结构无比特殊,以至于我们必须另辟一条新路来认识他。这项工作在如今无疑是复杂的,现代化,科技发展,文化的交流等等都阻碍了我们的正确认识,如果放到民国,这项工作或许容易些。

民智开没开,我想这是相关的另一个问题,在如今有多少人能真如钱穆所说怀着“温情与敬意”呢?我想更多的是矫情与误解,误解倒还好说,矫情就有些过犹不及了。知乎的大v王陶陶说,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候就是现在,言犹在耳。

我想说,这种比较似乎毫无意义,傅斯年先生本人并非一个纯粹的儒学家,孔子只是他的一个研究对象,二者之间不存在传承关系,如题目所说的比较也就不成立了。

曾经有人评价傅斯年是「乱世一书生」,凭着一股书生意气走出书斋,成为「五四之子」,但也正是这股子书生气使得他追求「正统」,成为蒋家王朝的殉葬者。

其实,对于傅斯年而言,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胡适所说的那样,他是「中国最忠诚的爱国主义者」。至于对蒋介石的个人感情,不过是:「君以国士之礼待我,我已国士之躯报君。」

思绪万千,想了这么多。如果有一句话来做结尾,我想应该是:姑且由之吧!





愚蠢的毕言言


傅斯年,山东聊城人。中国历史学家、学者,五四运动领袖之一。

傅斯年成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后,抢救、整理了一大批明清档案。一次,历史博物馆以经费缺乏为由,曾以大洋4000元的价格将库存的8000麻袋总计15万斤的档案卖给造纸商拿去造纸。傅斯年在得知此情后,立刻呈请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先生做主,最后才以1.8万元将这批几乎要进造纸厂的档案买下,抢救下这批十分珍贵的档案材料。

傅斯年是一位勤奋敬业的学者,他曾说过:“一天只有21小时,剩下3小时是用来沉思的。”台湾大学校园内的“傅钟”就是为纪念傅斯年而设立的,每节上下课时“傅钟”会钟响21声,寓意每位学生都要学习傅斯年先生的敬业精神。



半个南山人


我觉得题主提的问题很厉害啊。抓住了傅先生的特点。

傅斯年先生是个学者,但他的大部分著作,在当时的时代可能有些影响,如今却不是专业领域研究的必读书了,或可不再表。但傅先生的行止、交宜,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先生的风骨精神,至今值得我们学习。

我讲几个先生的旧事,能看出风骨、看出真性情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傅大师感愤国难急就《东北史纲》,以学术捍卫国土

“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知识分子慷慨激昂却一筹莫展,傅斯年问:“书生何以报国?”傅斯年提出,要从学术上,为组织国人抵抗、争取国际支持、收复东北做好准备。作为一介学人,傅斯年紧握手中笔,用自己的知识,向帝国主义宣战。这也是傅斯年联络了方壮猷、徐中舒、肖一山、蒋廷黻等人来共同完成这一历史使命。他写作《东北史纲》的第一动机。他用知识来说服国人,增进国人对东北地区的了解,进而增加国人抗日的决心。他驳斥了 “日本人近以‘满蒙在历史上非中国领土’一种妄说鼓吹当世”,并“以此为其向东北侵略之一理由”。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不仅是爱国情怀激发的著作,更是以现代学术规范、运用历史学、考古学、人类学等现代学术规范建构出来的中国区域史的开创性作品。1932年1月,美、法、意、德等国组成的“李顿国联调查团”成立后,傅斯年让李济将《东北史纲》节译成英文,送交李顿调查团,《东北史纲》一书便成为李顿调查团调查“九•一八”事变时中国政府提供的确凿历史证据。书生报国,有远见、有学识、有激情。先生就是这样的典范啊!

第二个故事:傅老虎北大驱奸,一个都不宽容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由于校长胡适还没有回国,北大校长由傅斯年代理。从敌伪手里接办北京大学,有很多棘手问题,如对日本统治下的北京大学的教职员如何处理便是一个问题。傅斯年决定一个不用,“我决心扫荡之,决不为北大留此劣根。” 1945年10月底,傅斯年抵达北平,陈雪屏等人到机场迎接,傅斯年下了飞机,一句寒暄也没有,第一句话就问陈与伪北大教员有无来往,陈回答仅限一些必要的场合。傅先生闻言大怒:“‘汉贼不两立’,连握手都不应该!”当场表示伪校教职员全部都要“屎壳郎搬家-滚蛋”,请司法部门将罪大恶极的儒林败类捉拿归案。对自己曾经的老师周作人,因为周作人曾失足从伪,傅斯年也毫不留情的清算,他坚持的就是“正是非,辨忠奸”。

他之所以这样“秋风扫落叶”,是因为他知道,胡适为人温和、提倡宽容,回国以后很难应对这样复杂的局面,只有由他这个代理校长扮演老虎,痛下杀手了,他得意的说:“实在说在这样局面下,胡先生办远不如我,我在这几个月给他打平天下,他好办下去。”

第三个故事:参政会炮轰孔祥熙,三评论逼辞宋子文

傅斯年不但是个优秀的学者、是知识分子的灵魂人物,他从政的时候,还是一门巨无霸的大炮,并且专打豪门权贵。

傅斯年在1944年曾两次上书弹劾行政院长孔祥熙,上层虽不予理睬,但后来还是让他抓住了孔祥熙贪污的劣迹,在国民参政大会上炮轰孔祥熙。蒋为保护孔祥熙,亲自出面宴请傅斯年,想为孔祥熙说情。二人有这样一段著名的对话:

蒋问:“你信任我吗?”傅斯年答:“我绝对信任。”“你既然信任我,那么就应该信任我所任用的人。”傅斯年说:“委员长我是信任的,至于说因为信任你也就该信任你所任用的人,那么,砍掉我的脑袋我也不能这样说。”

蒋无奈,只得让孔祥熙下台。

1947年2月15日,傅斯年在《世纪评论》发表《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不可》,炮轰行政院长宋子文。一星期后,傅又在《世纪评论》发表《宋子文的失败》一文,直言“(孔、宋)二人虽不睦,但祸国的事,却也‘萧规曹随’。”他指出孔、宋代表的权贵势力“断送中国的经济命脉”,“简直把中国葬送在十八层地狱下了。”3月1日,傅斯年应储安平之约,在《观察》周刊发表第三篇檄文《论豪门资本之必须铲除》,从国家资本、官僚资本、权门资本入手,对当时中国的状况条分缕析,讲得清清楚楚,至今读来,令人击节!

傅斯年在给胡适的信上说:“我一读书人,既不能上阵,则读圣贤书所学何事?我于此事,行之至今,自分无惭于前贤典型。士人之节,在中国以此维持纲常也。”

第四个故事:傅斯年侠骨柔肠,梁思成穷病受助

傅斯年脾气暴,但他对人才的关心,对朋友的细心,恐怕也不是他人能比的。

抗战期间,很多学术机构都迁到了李庄,梁启超的长子梁思成和次子梁思永也困在西南这个小山村,过着贫病交加的生活。梁思成的中国营造学社是个民间学术团体,没有经费来源,好不容易向政府要到一点钱,也只够维持很短时间的开支,梁思成的妻子林徽因常年辗转于病榻,一方面协助梁思成编写《中国建筑史》,一方面又要照料两个孩子,处境十分艰难。梁思永是考古学家,虽然战胜了死神,度过了危险期,但由于工作劳累,营养不足,病体十分虚弱,每天连到山上史语所去上班都支撑不住。

目睹梁氏兄弟的艰难状况,傅斯年忧心如焚,为了替国家保存人才,他给朱家骅、叶企孙、杭立武等官员写信,谈到梁家兄弟的家世和学问人品,为他们争取经济资助。他甚至还直接上书蒋,介绍梁家兄弟的身世、学术贡献、面临的困难,争取经费支持。

而且,他所做的这一切,梁思成兄弟、林徽因都不知情。他觉得,如果说出来了,像梁思成、林徽因这些知识分子,完全可能拒绝接受帮助。傅斯年是一个侠义之人,他的做法,正表明了他柔情的内心,他无私和高尚的情操。

傅斯年的故事很多,我的这篇问答的主要参考了以下两本书。里面,还有许许多多像傅斯年这样的“先生”的故事。读来,是一边唏嘘一边景仰啊:

岳南著《南渡北归》,全六册,含《南渡》两册,《北归》两册,《离别》两册。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全书全景再现中国最后一批大师群体命运的剧烈变迁。

岳南著《那时的先生》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本书在线艰危岁月大师群体沉默而光荣的历程。

这次我没有放先生的照片。傅先生很胖。后来他的死因也和肥胖有关。拍了参考书封面照片附后。




松荫溪畔扫雪僧


学问从来不肯闲,

傅钟声里识傅园。

孟真未必英雄汉,

思考三时算一天。



涂之人995


傅斯年是民国时期的文化名人,在多个领域都有所作为,但是他的学问就像是一地珍珠,缺少线来串起,所以总的来看,他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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