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了15年二人轉:從農村學徒,到城裡成名、結婚、買房、生娃


人聚人散,幕起幕落,轉眼間我在二人轉舞臺已度過了15個春秋。我叫莨寶,今年30歲,來自吉林四平農村。15歲時,我開始學唱二人轉;出徒後,便離開家鄉,到全國各地走穴演出。這是2010年10月6日,剛剛出徒的我來到遼寧瀋陽一家小劇場,在登臺演出前手拿話筒內心忐忑。#自拍我的故事#

我與未婚妻笑笑是“一副架”,也是同門師兄妹。由於我倆剛出徒不久,只能在一些簡陋、低端的小劇場演出,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倆對二人轉藝術的執著追求。

二人轉演員所供奉的不是關公,也不是財神,而是“大師兄”。除了劇場開業、新演員進駐或特殊的祭日外,只允許男演員參拜。這是一次演出前,我在“大師兄”面前默默禱告。

二人轉講究說、唱、扮、舞、絕。由於我與笑笑唱的是“頭碼”,演出經驗少,開始只能靠多演“絕活”來吸引觀眾;別人一場表演4個“絕活”就算多的,而我倆要表演7、8個。為了演好吞火和口中滅火,我的舌頭、嘴唇不知被燙傷多少次,就連鬍鬚和鼻毛都不能倖免。

笑笑比我小1歲。每次表演雙臂大回轉,笑笑的表情都極為痛苦,甚至疼得流淚,可為了保證演出效果,她只能背對觀眾咬牙忍受。

每當夜幕降臨,我所在小劇場的觀眾陸續增加。雖然這家劇場的名氣不大,但有許多觀眾是奔著演員的表演,以及低廉的票價而來。

因為唱“頭碼”,我和笑笑每晚都是第一個登臺表演。此時,屬於劇場演出的“熱身”階段,觀眾的上座率還不高,但我倆在臺上的表演仍是認真不馬虎。

有些時候,我倆的表演會令觀眾忍俊不禁,就連劇場小賣店的師傅也被深深吸引——這些對我倆來說,是莫大的鼓勵和安慰。

到小劇場看二人轉的不都是中老年人,觀眾裡也常有年輕人的身影出現,他們看二人轉同樣會被逗得大笑不止,內心壓力得到緩解。

對笑笑而言,下場後能為我擦拭臉上的汗水,是她每天最快樂的事情之一。此時,我的內心也會充滿幸福感。

為了多學一些技能,我在演出結束後,還要幹一些“打板兒”等輔助演出的工作。

小劇場提供的宿舍非常簡陋,但我們這些農村出來的二人轉演員對此並不在意。“二碼”冷強夫妻倆是我和笑笑的吉林老鄉,也是非常好的朋友。因為他們夫妻倆第二個上場,在我們表演時還可以在溫暖的宿舍多待一會。

王小飛在東北民間二人轉圈裡很有名氣,我和笑笑就是由他介紹到瀋陽演出的。論輩分,當年43歲的王小飛是我倆的師爺,我倆演出中的任何小瑕疵都躲不過他的眼睛,下臺後的一番訓斥在所難免。

師爺王小飛夫妻倆是“大軸”,上臺後的一個滑稽亮相,不知要笑倒多少觀眾。由於師爺和師奶的壓軸表演非常精彩,經常有觀眾送些賞錢。

師爺王小飛每次登臺演出之時,也是其他演員學習的最佳時機。笑笑為了儘快提高自己的演技,經常躲到舞臺旁,默默觀看師爺和師奶的演出。

平時,我們這些二人轉演員經常到師爺王小飛的宿舍混吃喝,但最後收拾碗筷的任務,自然要落到輩分最低的我和笑笑身上。

常年在外演出的師爺和師奶很難回一趟老家,與寶貝女兒更難見上一面。每當師奶想女兒時,師爺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由於我倆唱“頭碼”收入低,笑笑的演出服都是在批發市場買來自己改造。這雙高跟鞋是她花35元買的,回來後用膠水貼上亮片,登臺演出時才穿上。

每天,我和笑笑演出結束回到宿舍都是深夜。無論多麼勞累、辛苦,我倆的雙手始終是緊緊相牽。

經過多年的打拼,我和笑笑這對吉林農村出來的二人轉演員,已慢慢融入到城市當中,並於2014年註冊結婚。

這是2015年2月,我和笑笑結婚後的第一個春節,我帶她回老家吉林四平農村過年時,我爸在園子裡抓雞,準備做小雞燉蘑菇給我們吃。

結婚後,我和笑笑在安徽合肥買了一套80餘平米的房子;2015年春天,我們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近些年,我在二人轉演出之餘,還搞起了網絡直播,粉絲也不斷增加。有時,女兒會跑到我的直播室,戴上我的直播道具耍酷,逗得我和笑笑前仰後合。

目前,我和笑笑除了在高檔娛樂場所表演二人轉外,還受邀參加過北京,湖南,浙江等衛視的演出,並出版了自己的歌曲。此外,我的網絡直播也做得風生水起,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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