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剛入獄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回想著數月前,被公安局折磨完兩天兩夜,簽了拘留書、體檢後被警察送到這家80年代修建的看守所,這裡距今有40個年輪,破舊的程度可想而知。進來時被門衛逼迫脫光衣服全身檢查,隨即經過一扇又一扇鐵門,他不記得經過了多少扇鐵門,走到牢房內部走廊時,他可以聽見死刑犯鐵鐐拖在地上的咔嚓聲,那聲音極像陰曹地府的鬼差拿著鐵鏈勾攝靈魂;不經意間牢房裡面的犯人伸出半個頭來對他破口大罵,司文昊看見他的青臉獠牙,聽見他的瘋言瘋語,誤以為走進一家瘋人院,瞬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小說:剛入獄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跟著獄警走在14舍鐵門口停止了腳步,獄警打開鐵門,喊他蹲下,司文昊只能蹲下。鐵門打開後,獄警叫他進去的時刻,裡面有幾個光頭犯人大聲吼叫:“滾出去……”一邊吼叫著一邊伸起拳頭要打人的樣子。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瞬間,獄警猛手把他背部一推,他就推進了這間牢房,差點摔倒在牢房裡面。幾個光頭對他兇巴巴地吼著:“蹲在這裡別動,你媽的進來打報告沒有?”司文昊蹲在這裡沒有回他們的話。

蹲了20分鐘的樣子,牢房裡面的6號喊他到茅坑旁蹲著,開始他把6號的話當耳邊風,隨之一群犯人圍在他的身旁,正準備群攻,司文昊無奈蹲在茅坑旁。

蹲了半個小時,6號把他帶到了掌舍8號前面蹲下,8號表情嚴肅冷靜:“好大罪?”

蹲了太長的時間的司文昊早已被這個地獄般的環境弄得暈頭轉向,他對8號的話聽得很模糊,誤以為問他年齡:“33歲。”司文昊話音剛落,8號拿上板兒上厚厚的書猛烈地往他頭上一扔,啪的一聲響在司文昊的頭上,瞬時他的耳朵嗡嗡地響。

8號接著怒吼著:“老子問你犯了好大的罪,你卻說自己好多歲,你聽不懂人話嗎?”

司文昊很想就此一個猛烈的拳頭落在8號頭上,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每個犯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他故作鎮靜地蹲在地上:“走私。”

“哪裡人?”

“湖南人。”

司文昊一邊對著8號交代,6號坐在一旁用本子登記。登記完後,6號坐在高凳子上對著他:“從今天晚上起,有人教你洗碗,洗到下一個“新賊”接你的班。這裡的規矩是出門與進門要大聲打報告,報告許可後才能進出;領導面前都要蹲下,出舍在鐵門的右側蹲下;學習時間坐在板上不能說話,晚上值班不能打瞌睡;吃東西時不能大小便;辦案人員提訊與會見律師,定要拿煙回來,拿回來的煙不能私藏;有賬第一週買100元日用品,第二週平攤費用……稍有違反……”6號指著茅坑上的人,司文昊看見,一個“新賊”無意間在板上吃了零食,恰好被8號的馬仔看到,那這個“新賊”只能接受殘酷的懲罰。

小說:剛入獄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新賊”蹲在地上,頭部面向地面,雙手掌緊靠著地面。馬仔拿來一塊厚厚的木板,猛烈地打在了“新賊”後腦勺,瞬時一種敲打腦袋的巨大聲音響在牢房裡每個人的耳朵裡,這種聲音讓裡面的大部分犯人都隱隱作痛。特別是這個“新賊”,他猶如古時接受獄官燒紅的烙鐵,痛苦得早已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司文昊就這樣進入這個地獄般的魔窟,6號說的條條框框,怎記得著那麼多?看來以後免不了這裡殘忍的牢房制度,那個“新賊”的洗禮算是隱射他以後如何面對這個地獄般的生活。

過了很長時間,司文昊終於可以站起來,他的雙腿麻木得都快倒下去,這時他才勉強看清這個地獄般環境。不到20平方的牢房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都剃著光頭,躺著的、蹲著的、站著的……一個個凶神惡煞地對著他,他們的樣子極像電影裡面的殺人犯。此般景象讓司文昊大腦裡一片空白,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傳說中的看守所嗎?它真的比想象中差勁很多,簡直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他又被6號叫到茅坑旁,拿著水瓢舀著骯髒的冰水沖洗自己的身體,那時恰好是寒冷的冬季,司文昊生命裡第一次體驗到冰天雪地裡光著身子游泳的感覺。他沒有反抗,也不敢反抗,據說這是每一個“新賊”必經之路,樓上的女舍更是無情至極,新來的女犯都要被強迫拿牙刷清刷自己的下體!

開始他幾天幾夜都沒有吃東西,當天關進這間人肉集中營,剛好是晚上那頓牢飯。晚上吃的是米飯與水煮爛白菜。他端著自己的牢飯久久不能下口,眼睛對著牢飯陷入了沉思。

天啦!這那裡是人吃的東西,切得參差不齊的大白菜完全與白開水泡出來一樣,看不到絲毫油份與佐料的成份,蟲子與泥巴清晰可見;劣質的大米浸泡出來的米飯,猶如汙泥一樣混合在乾飯與稀飯之間,要麼沒煮熟,要麼熟得很黏稠,最可怕的是這裡的米飯長期是沒有煮熟的米黏稠。

小說:剛入獄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打飯師傅把水煮爛白菜與黏稠米飯盛在一起,與地溝裡面的垃圾沒有什麼區別;特別是遇到吃水煮南瓜的時候,黃色南瓜煮得極其混濁不清,黏稠的南瓜淋在米飯上面,極像大便與米飯的混合物。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