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歡喜營口不是“列口”

劉品毅

空歡喜營口不是“列口”

得知營口市馮庸大學抗戰博物館將於2018年8月8日開館,從孔夫子舊書網買到《馮庸和馮庸大學》,希圖瞭解馮庸與營口之間的關係,順便買了《渤海國交通運輸史研究》,赫然看到“海運”一節有關於營口港的論述,大喜過望,急讀之。其文曰:

“營口港,位於遼河下游,在古朝鮮時期,稱為列口。在古朝鮮末期,漢朝動員大規模水軍侵入列口,滅亡了衛滿朝鮮。

當時遼河叫做列水,其下游的今營口地區因位於列水下口,故被稱為列口。從古朝鮮時期就以列口之名名揚在外的營口港,在高句麗和渤海國時期也廣為應用,成為渤海國西海岸最大的港口之一。渤海國利用鴨綠江口的港口與營口及附近港口,大力發展了渤海國的海上交通運輸。渤海國攻打唐朝的登州和馬都山時,營口港也有可能用於渤海國的軍事行動。

渤海國的龍巖補港、都裡鎮港、營口港,既是貿易港,又是軍港,在渤海國時期,該地似有許多水軍及其船隻。”

這可顛覆了我的認知。如果古朝鮮時期就有營口港,而且“名揚在外”,那麼,營口航運史乃至營口地方史就得重寫了。

問題是當時遼河真的叫做“列水”嗎?營口在古朝鮮時期真的稱為“列口”嗎?

《漢書·朝鮮列傳》記載,樓船將軍楊僕自山東齊郡過海徵朝鮮,“坐兵至列口”。《資治通鑑》卷二十一記漢武帝元封三年事,胡三省注“列口”,曰:“班志(指班固《漢書·地理志》——筆者注),列口縣屬樂浪郡……餘謂其地當列水入海之口”。王綿厚、樸文英著《中國東北與東北亞古代交通史》雲:“自日本學者今西龍在朝鮮半島發現東漢時‘黏蟬長’所立‘平山神祠碑’以後,已經確知‘列口’當在大同江口”,列水即大同江(第124頁)。顯然,無論是“列水”還是“列口”,均與營口無關,不免空歡喜一場。

那麼,《渤海國交通運輸史研究》一書為什麼會把遼河叫做列水、把營口稱為“列口”呢?

誤解來源於郭璞注《山海經》:“列,水名。列水在遼東。

該書作者遂指遼河為列水、營口為列口。這是一種“想當然”,不足為訓。事實上,遼東作為地域名源自遼東郡,最初指遼東郡所轄地區,其東界達大同江流域,並不是後世狹義的“遼河以東地區”。

(作者系營口市政協文史和學習委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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