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的辦理車險到“油卡”充值，再到儲蓄卡“返錢”，張明（化名）一步一步陷入“錢生錢”的漩渦中，而直到今年11月份發現該公司人去樓空，才意識到自己的近百萬元錢可能要“打水漂了”。據該公司法人代表王文虎統計，與張明一樣在該公司辦理了“油卡”業務的共有千餘人，涉及金額達八百萬元。
起初，大家都是衝著“車險”、“油卡”優惠去的。
2017年的夏天，張明接到一個推廣電話。電話裡，對方稱自己是“車零零”的工作人員，可以為車主用中國人保名義辦車險，有優惠、送禮品。而就在這通電話後，張明走上了“充卡返錢”的道路。
某招聘網站顯示，“車零零”是北京惠百惠科技有限公司運營的“一站式”服務平臺，致力於為車主提供汽車金融、汽車救援、保養、美容等，商戶優惠信息及實時消費評價互動服務平臺。據該招聘網站，北京惠百惠科技有限公司於2016年1月15日成立，法人代表王文虎，註冊資本500萬元。
“上完車險後，他們又以中石化的名義給我們推薦辦加油卡充值。”張明說，與車險如出一轍，在“車零零”辦理加油卡，可獲得禮品和打折優惠。
2017年9月29日，張明在“車零零”辦理了第一個“油卡”套餐，自己只需支付10500元，就可以獲得該公司12000元的加油充值服務。
張明出示的一份《“車零零”加油卡代理充值協議書》顯示，“車零零”為用戶推出4款加油卡充值優惠套餐，其中套餐4折扣力度最大，套餐金額為24000元，用戶可享受8.8折優惠，實際只需繳付21120元。而根據協議，“車零零”每月需要向“油卡”充值2000元，週期一年。
家住通州的劉星（化名）也辦理了該公司的“油卡”業務，與張明不同的是，他是通過朋友介紹才瞭解到此事。“朋友說他已經在這家公司辦了兩年多的業務，我就沒有太多懷疑。”劉星說。
今年6月，“車零零”工作人員來到劉星家中，為他和另外兩位朋友辦理了一次性繳付9560元的套餐，同時他們的“油卡”也獲得了每月1000元的充值服務。8月24日，劉星拿到第一筆充值，再之後，他便收到該公司的退錢通知。“到現在錢也沒退，公司也沒人了。”劉星說。
11月份以前，公司這種“充不了錢”的現象，在銷售員王新（化名）眼中，“一切都還算正常”。“年初因為公司業務調整，也有過一兩個月沒給客戶充錢的事情，後來就都給補上了。”王新記得，到今年8月份，公司稱要更換合作的加油站，導致部分客戶無法正常充錢，客戶可以申請退款。“8、9、10這三個月建了三個退款群，每個群都有一二百人。我是10月份才被拉到群裡的，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人都要求退款了。”王新直言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
事實上，除了是“車零零”的員工，王新也是該公司的客戶，年初自己東拼西湊了30萬元投入公司的“油卡”業務中，希冀從中獲得“返錢”優惠。
而關於“返錢”一事，張明覺得自己受到了“誘騙”。“我本來就辦理了一兩個套餐，之後車零零不斷給我推薦續卡業務，出於對他們的信任，我的投入逐步增加，後來就不做油卡了，直接向我的儲蓄卡里返錢。”張明做了個表格，裡面詳細記錄了自己在2019年辦理的10個套餐，實付金額1364180元，實返金額384000元，實差金額980180元。最近一次辦理套餐為今年10月17日，實付金額527520元，首次“返錢”日期為2020年1月。“10月份，公司經營已經異常了，他們還讓我辦理續卡業務。”張明說。
也是在10月底，王新接到公司通知，員工放假。“老總說我們現在的辦公區不租了，等槐房的洗車店弄好，我們就都去那邊辦公。”王新說，在此之前，自己還投了3萬元錢，入了洗車店的股。但洗車店具體在哪兒、是否已經完工，自己並不知道。“我們沒去看過，只有老總在群裡發過施工的視頻、照片啊，我們就看過這些。”公司接二連三的變故，王新開始變得警覺。“我一遍遍給老總打電話，希望他把我的30萬退給我，他就說沒錢，正在拍賣房產。”
11月6日，張明收到一筆返款，兩天後，與自己一同辦理”油卡“業務的同事在應返日期卻沒有收到返款。“打電話、發微信都不回，發現不正常後，去公司和洗車店都不存在，這時才開始要退的。”從最初的辦理車險到“油卡”充值，再到儲蓄卡“返錢”，張明一步一步陷入“錢生錢”的漩渦中，而直到今年11月份發現該公司人去樓空，才意識到自己的近百萬元錢可能要“打水漂了”。據該公司法人代表王文虎統計，與張明一樣在該公司辦理了“油卡”業務的共有千餘人，涉及金額達八百萬元。
王文虎就是王新口中的“老總”，是該公司的實際負責人。面對上千人的退款呼聲，他告訴記者，“公司只是不做油卡業務了，正在給客戶辦理退款，目前已經退了40%，剩餘的60%在明年3月31日前退完。”
針對客戶的“騙局”質疑，王文虎表示“公司沒有關門，沒有騙局，只是搬家了。”
而對於張明“10月份，明知公司異常還推薦辦理業務”的不滿，王文虎說：“這是員工個人的行為。”當記者問及油卡業務的“返錢”事宜時，王文虎稱“這是公司內部的事情，不方便透露。”隨即便掛斷電話。
目前，張明、劉星、王新還在協調退款，更多和他們一樣的人也依然在維權的路上。“不知怎麼，一下子就陷進去了。”採訪中劉星的一句話或許能讓他們重新思考“錢生錢”這件事本身。
圖、視頻/張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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