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縣探祕:李冰之前的蜀守被考古發現

東晉史學鉅著《華陽國志》記載:周赧王元年,秦惠王封子通國為蜀侯,以張若為蜀守。周赧王三十年,疑蜀侯綰反,秦昭襄王誅之,但置蜀守。周滅後,秦孝文王以李冰為蜀守。

灌縣探秘:李冰之前的蜀守被考古發現

蜀王時代隨著秦並蜀而宣告結束,成都進入蜀侯、蜀守並治時代,成為了秦國蜀郡首府。公元前314年,秦惠王封其子通國為第一代蜀侯,任命張若為第一代蜀守。公元前285年,秦昭襄王懷疑蜀侯綰有反意,將其誅殺,並取消蜀侯一職,只置蜀守一名。從此,成都由蜀侯蜀守並治時代正式轉型為蜀守時代。公元前250年,李冰被秦孝文王任命為蜀守。

秦昭襄王所置的這名蜀守是誰?換言之,張若之後、李冰之前是不是還有另一位蜀守呢?史籍失載。幸虧地不愛寶,兩千多年過去了,答案終於破土而出、大白於天下。

灌縣探秘:李冰之前的蜀守被考古發現

為配合銀西高鐵建設,陝西省考古研究院從2017年冬季開始,在西(安)鹹(陽)新區秦漢新城坡劉村秦咸陽城遺址中發掘兩座戰國晚期秦貴族墓葬。這兩座墓葬均未經盜擾,其中規格稍小的一座為一棺一槨二重葬具,槨室隔出頭箱、邊箱。邊箱內發現大量殉牲動物骨骼,出土遺物共計40餘件(組)。另一座墓葬規格較大,包括豎穴墓道和墓室二部分,使用一棺兩槨三重葬具。墓道底部放置裝有大量殉牲的木箱,槨室內隔出頭箱,出土遺物共計155件(組),其中包括一件銅鑑。

2019年11月,陝西省考古研究院對外公佈了該銅鑑腹部的16字銘文,內容為:“十九年蜀守斯離造、工師某臣求乘、工耐”。這種銘文格式是秦昭襄王時代常見的三級職名聯署,便於出現質量問題時可以進行層層追責。十九年指秦昭襄王十九年,即公元前288年,在這一年內,蜀守斯離督造了這件銅鑑。

司馬遷《史記》載:秦昭襄王二十三年,尉斯離與三晉、燕伐齊。秦昭襄王三十年,蜀守若伐楚。可見,秦昭襄王十九年,蜀守是斯離,到二十三年時,他已經離職他任了。而在秦昭襄王三十年,張若卻再度成為蜀守。

灌縣探秘:李冰之前的蜀守被考古發現

《史記》將張若稱為“蜀守若”,將李冰稱為“蜀守冰”,與青川秦始皇九年銅戈刻銘之“蜀守金”、涪陵秦始皇廿六年銅戈刻銘之“蜀守武”一樣,均是在沿用戰國秦制之官稱。以此推斷,秦昭襄王十九年銘文裡的“蜀守斯離”,也該與此類似,斯離只是名,而不是姓斯名離,正如張守節《史記正義》所注的那樣:“尉,都尉。斯離,名也。”

或許因為斯離任蜀守時間太短,名氣太小,而張若先後兩次任蜀守,且與之有所交叉,所以《史記》《華陽國志》都沒有寫明“蜀守斯離”(當然也沒記載更不知名的“蜀守金”、“蜀守武”)。又因秦孝文王即位當年就死了,當代有學者便懷疑《華陽國志》“秦孝文王以李冰為蜀守”是誤載,認為:“李冰在蜀大修水利,顯然需若干年。因此當是昭襄王后期李冰即任蜀守。”其實這很好解釋,秦孝文王即位時間再短,也來得及對李冰下達任命,他死後,李冰照樣可以繼續修建都江堰,繼續留任蜀守之職。

“十九年蜀守斯離”戰國銘文的發現,不但填補了歷史的空白,也再次佐證成都史學家常璩編撰的《華陽國志》可信度是非常高的,不容輕易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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