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江药业销冠行贿 恒瑞医药伪创疑云 徐镜人、孙飘扬危机冷思

导 读

岁末年初,万象更新,最易酝酿大事。

第三轮集采规则流出、医保目录大调整、两票制全面从严落实、一致性评价扩容、延至注射剂等耗材领域,一个个重磅政策持续发力,搅动医药业格局。

降价、提质、增效等关键热词背后,一场利益博弈、价值洗牌、实力重塑大戏正在上演。面对新格局、新要求、新起跑线,既有满满先发优势又有满满问题槽点的大佬扬子江药业、恒瑞医药将何去何从?聚光灯下,如何维护金身、价值再升腾?大潮涨落间,谁又会沦为搁浅大鱼、问题裸泳者?

2019年的最后一月,众多药企过得不轻松。

这从医药板块急速降温、强烈震荡中可见端倪。

恒瑞医药、长春高新、华海药业、乐普医疗等领头股持续下降。

扬子江药业销冠行贿 恒瑞医药伪创疑云 徐镜人、孙飘扬危机冷思

行业四性

市值一哥恒瑞医药更是金身褪色,截止12月18日13时截稿,股价84.48元,相较11月19日的95.63高点,下降超10%,市值由4200亿也缩水至目前的3737亿。

专家表示,猛烈回调态势,将部分投资者信心打回冰点,也折射出行业变局的长期性、复杂性、机遇性、挑战性。

相比之下,一些未上市药企日子似乎更愉悦些。起码从表面看是如此。

比如大佬扬子江药业,近期频频刷脸主流媒体,打造百强药企、绿色工厂、质量标杆、助力健康中国,可谓正能量满满。

12月1日,2019中国企业家博鳌论坛上,扬子江药业副董事长徐浩宇表示,创新是高质量发展基础,高质量发展又是创新原生动力,只有两者结合企业才能走向一个新的发展周期。并着重强调了为父母制药、为亲人制药的企业宗旨。

一定意义上说,作为行业龙头企业,扬子江药业有这样的实力底气。

国家药监局数据显示,2019年11月19日,扬子江药业申报的奥美拉唑肠溶胶囊通过一致性评价。至此,扬子江药业已有15个品种通过一致性评价,其中10个品种为首家过评,处于行业领先状态。

行业认可也是重要考量。2019年上半年,“2019中国品牌价值评价信息发布,扬子江药业、品牌价值428.69亿元,获得医药健康板块双冠。下半年,2018年度中国医药工业百强企业榜单发布,扬子江药业再次蝉联冠军。

诸多荣誉,彰显着扬子江药业的排头兵形象。徐浩宇也在媒体采访中表示,构建中药大健康产业的扬子江样本。

这样的高光样本形象,显然与调整大势相映衬。只是,实际成色如何,还需多维考量。尤其面对行业上述四性,任何表象下的闲庭信步,都或有内心中的危卵之忧。

仔细审视,扬子江药业暴露出一些问题尾巴,值得关注。

销冠的贿赂殇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舆论热点行贿问题。

我国是仅次于欧美的第三大仿制药生产国,仿制药市场规模约占全球的16%。聚焦销售渠道,医院是重中之重。为获更多市场份额,企业常与医院建立一定“关系”,腐败由此产生。

值得注意的是,从2004年起,扬子江药业就已多年蝉联中国制药业的销售冠军。而“销冠”背后,也隐藏着多起医院医生受贿案件。

2019年10月30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王洪志贪污、受贿、单位受贿一审刑事判决文书》。

《判决书》显示,扬子江药业下属单位江苏海陵医药有限公司的医药代表宗某,负责与三潭医院之间的药品销售业务,被告人王洪志为三潭医院药剂科负责人,宗某为使王洪志关照公司业务,于2015年至2017年,多次给予王洪志好处费共计人民币180000元。

据媒体不完全统计,仅2019年一年内,中国裁判文书网就披露了有关扬子江药业4起行贿案件。

2019年10月15日,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王金龙受贿罪一审刑事判决书》显示,2006年至2018年,被告人王金龙在担任嘉善县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院长、嘉善县卫生局副局长、嘉善县卫生和计划生育局副局长等职务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扬子江药业驻嘉善市场部业务员张某1提供帮助,谋取利益,先后多次收受张某1所送财物277696元。

2019年5月5日,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张永东受贿一审刑事判决书》显示,2010年1月至2013年9月,被告人张永东利于负责或分管信阳市中心医院财务工作之便,为扬子江药业集团信阳区销售员栾某提供方便,多次收受栾某所送财物18万元。

2019年2月18日,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陈金国受贿一审刑事判决书》显示,2005年至2015年,被告人陈金国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其担任滁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职务上的便利,于2008年下半年某天,为扬子江药业业务员严某提供便利,收受严某所送财物2万元。

实际上,扬子江药业行贿问题一直是舆论关注热点。

据健康时报记者不完全统计,2013年至2018年,扬子江药业涉及行贿案件共14起,行贿时间从2006年到2016年长达10年之久,行贿金额上百万。

时间跨度大、涉案数量也不少。显然,扬子江药业的行贿问题长期存在,甚至成为其营销系统的一个弊病。

事实上,我国医药销售长期是滋生腐败的“重灾区”。据不完全统计,从2010年到2019年6月,被查处的医药领域的行贿、受贿案件3113件。除扬子江药业外,西门子、飞利浦等跨国企业、国药控股等国内知名制药企业,均牵涉贿赂案件。

“中国医药领域的购销腐败是个毒瘤,如果不清除,其他医改政策很难落地。”北京鼎臣医药管理咨询中心负责人史立臣指出。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王贝贝认为,现在多数医院依然存在以药养医的现象,医药公司依赖着销售代表,而销售代表则以打通医院内部采购体系为目标,这就成为了行贿案件滋生的温床,因此医药领域内企业涉贿成为行业的潜规则。只要药品经销商与医院之间的利益链条不切断,药企行贿这一现象的势头便不会削弱。

随之危害即是销售费高企、药价虚高、药效参差不齐、药企核心竞争力薄弱。甚至劣币驱逐良币,拖累行业发展,导致我国医药产业大而不强,这也是目前国家一致性评价、带量采购的重要原因。

当然,鉴于上述新政的持续发力,难题顽疾也处质变的临界点。行业洗牌之下,一些药企显露价值真身,一些药企沦为问题折戟者。

那么,扬子江药业会表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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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发差距与业绩底色

由于扬子江药业没有上市,其公开可考的财务数据较为有限,比如年销售费用、研发费用占比等均没太详实的数据。

不过,一些媒体的相关报道值得参考。

如2019年5月,据新华日报报道,扬子江药业全面推进“三药并举”战略,以每年按销售额3%—4%比例投入新药研发。

以2018年销售额804亿计算,扬子江药业新药研发费在24亿到33亿之间。

据不完全统计,A股及港股上市药企中,101家药企2019前三季度研发费用合计约282.14亿元。其中,百济神州、恒瑞、复星、石药4家药企合计超百亿;14家药企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重超过10%,恒瑞更是高达66.97%。

显然,即使在大力倡导创新研发、高质量发展的当下,扬子江药业的研发投入也并不算高,与行业龙头级企业身份仍有差距。

此外,一些声音也值得关注。

有网友质疑,扬子江药业高销售费推动了产品价格增长。据媒体报道,从社区医院,到三甲医院,再到网店,相同规格、包装的扬子江药业蓝苓口服液,价格相差二到三倍。

资料显示,2017年,扬子江药业累计实现产值703.32亿元、销售 700.88亿元,均比上年增长18%以上;2018年,其累计实现产值、销售同比分别增长14.69%、14.95%,销量达到804亿。2019年上半年,其累计实现产值和销售同比分别增长11.22%和12.68%。

面对如此强增,扬子江药业董事长、总经理徐镜人曾公开表示,集团销售收入到2020年将突破1000亿元。

问题在于,频繁曝出贿赂问题、遭价格质疑、研发仍需精进的扬子江药业真实成长底色究竟如何?

而徐镜人为何又如此看重业绩规模和增长速度呢?

众所周知,徐镜人曾多次公开对外宣称不上市。扬子江药业在业界也一直以强悍销售业绩著称。

坐拥如此强劲实力,徐镜人就没有过上市心吗?

值得注意的是,与曾高喊不上市的娃哈哈一样,徐镜人也曾在股权回购方面有所行动。据媒体报道,他曾要求离职或者退休员工,必须将手中所持股份以一半价格卖回给公司。

然上述回购手段过于“铁腕”,导致公司持股者不满,从2016年初开始,就有持股者将扬子江药业告上法庭。

业内人士指出,除上述掣肘,一些弊病也是重要考量,比如上文的行贿等问题。一旦上市意味着要将这些秘密公之于众,药企则很难走到光亮处。

数据显示,2010年至2019年11月,40多家医药企业IPO被否,内控规范性问题就是其中一大主因。

其中,普华制药、圣华曦药业、西点药业皆因营销模式暗藏商业贿赂风险,折戟上市路上。

诉讼压力

扬子江药业的牵绊槽点,不止于此。其还面临多重诉讼压力。

据中国庭审公开网显示,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一场涉及多家药企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反垄断纠纷”进行审理。

原告为扬子江药业,及其全资子公司广州海瑞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海瑞”),被告为合肥医工医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合肥医工”)、合肥恩瑞特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恩瑞特”)、南京海辰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辰药业”)。

据庭审信息,此案件牵涉的核心产品为枸地氯雷他定,扬子江药业请求法院判令被告停止侵权,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1亿元及50万元合理支出。

扬子江药业指出,2009年至2018年,全国只有一个枸地氯雷他定(原料药)的销售药证,这个药证在3个被告之间流转,被告一共实施了4类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

而合肥医工反驳称,双方合作长达10年,截至目前,仍有相关合同正在履行中,从合同等可以看到,是扬子江药业始终处于强势地位,比如扬子江药业曾通过停止采购、发起诉讼,进行无效宣告请求等办法向原料药供应企业施压。

口水战下,谁是谁非留给时间做答。不过,无休止的纠纷,无疑是自损形象的事。

况且,这样的糟心事不止一件,

天眼查显示,截止2019年12月18日,扬子江药业共有159条司法风险,历史被执行人高达16次。

另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仅2017年至2018年,扬子江药业就出现5起法律纠纷案件。

简单梳理,不难发现,龙头企业扬子江药业的烦心事还真真不少。

这样的龙头问题者,并非一家。

甩锅背后

恒瑞药业作为市值一哥,也曾多次卷入贿赂案中。

浙江省杭州市拱墅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显示,2010年至2014年,恒瑞医药杭州地区业务员宋某,为和杭州钢铁集团公司职工医院原院长陈某搞好关系,并为感谢其给予的帮助,共计送给陈某财物2万元。

江苏省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判决显示,被告人陈某利用担任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副院长职务便利,接受恒瑞制药集团苏州办事处主任张某请托,非法收受张某给予的1.6万元。

陕西省府谷县人民法院刑事判决显示:2008年至2013年,江苏恒瑞制药有限公司业务员王某,向榆林市第二医院药剂科主任刘某行贿6.35万元。

对于上述贿赂案件,恒瑞医药直接甩锅,称并不知情。

只是,有些问题是甩不掉的。比如高企的销售费,一直是舆论热点。

数据显示,该费用持续上涨。2018年,恒瑞医药销售费用达64.64亿元,较2017年的51.89亿元上涨24.58%,占营收比重为37.11%。其中,学术推广、创新药专业化平台建设等市场费用达54.24亿元,占销售费用总额比例为83.91%。

再来看2019年半年报,恒瑞医药销售费用36.51亿元,上述市场费用为32.29亿元。

从最新的三季报看,恒瑞医药销售费用达25.12亿元,相比去年同期增长近7亿。

事实上,近五年来,恒瑞医药销售费用持续高增,占营收比重均接近40%。从近十年销售费用看,2008年仅9.65亿元,2008-2018年复合增长率高达20.83%。

2014-2018年,恒瑞医药销售费用分别为28.44亿元、35.25亿元、43.52亿元和51.89亿元、64.64亿元,分别是同期净利润的1.9倍、1.6倍、1.7倍、1.6倍、1.7倍,占当年营收的比例分别为38.16%、37.84%、39.23%、37.50%、37.11%。

这似乎与拥有强大核心竞争力、强大成长性的行业一哥形象不符。

专家表示,对药企来说,销售费用过高意味着产品毛利率提升困难,生产研发成本难降低,最终或“羊毛出在羊身上”——导致产品低质高价。

北京鼎臣医药咨询创始人史立臣认为,药企销售费用整体颇高,跟整个行业同质化竞争严重有一定关联。在质量同等的情况下,企业要脱颖而出话,要依靠啥?多数得靠终端费用投入,如给回扣等。

聚焦恒瑞医药,其销售费用中,学术推广、创新药专业化平台建设等市场费用占比最高。2019年半年报显示,销售费用36.51亿元,上述市场费用为32.29亿元。

业内人士指出,专业化学术推广已成医药销售主渠道之一,也因利息输送的可能性而频受诟病。早在2017年10月,主管部门就印发《关于深化审评审批制度改革鼓励药品医疗器械创新的意见》,明确禁止医药代表承担药品销售任务,违者以非法经营药品查处,另外医药代表的学术推广活动应公开进行,并在医疗机构指定部门进行备案。

那么,恒瑞医药高企的销售费用是否具有合理性,相关推广是否有上述风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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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美遗症?

值得强调的是,在财政部、国家医保局公布的77家重要药企费用核查名单里,恒瑞医药位列其中。

据财政部有关文件,此次会计信息质量检查,销售费用是重中之重,包括销售费用列支是否有充足依据、是否真实发生、是否存在通过专家咨询费、研发费、宣传费等方式向医务人员支付回扣等,目的是为了“挤出药企会计报表的水分”,揭示药价形成机制,为治理药价虚高问题提供第一手资料。

值得玩味的是,康美药业财务造假案爆发时,恒瑞医药股价曾连降三天,截止6月6日收盘时,其股价报57.98元/股,跌1.73%。

上述波动,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久 ,恒瑞医药一则涉嫌虚开增值税发票的消息,打开了外界更多维考量。

据监管机构信息,2018年1月4日至2018年12月31日期间,武汉富栗之芯广告传媒有限公司在没有真实业务交易情况下,向恒瑞医药开具增值税普通发票1份(发票代码:4200171320,发票号码:30718240)。

2019年8月9日,国税总局武汉稽查局发布处罚公告,2017年12月29日至2018年12月31日期间,武汉玢丽之春科技有限公司在没有真实货物交易情况下,向恒瑞医药开具增值税普通发票4份,合计金额194174.76元,合计税额5825.24元。

对此,恒瑞医药是什么做法呢?

依然是甩锅。

其表示,公司未收到公告中所提及的增值税普通发票。此次涉及的是普通发票也不是专用发票,他开了别人也不一定认。该票也有可能开了之后在流通环节就没有报上来,因此,公司没有收到。

这样的回复,是否有甩锅之嫌。试问,开票都是要交税的,谁会无缘乱开呢?难道只是因为你是医药股一哥,人红是非多吗?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6月刚刚上市的翰森制药(豪森药业)。同样因涉嫌接受虚开增值税普票被通报,其票据数量达到20份。其董事长钟慧娟与孙飘扬为夫妻关系。

事实如何,留给时间做答。不过,苍蝇不盯无缝蛋,销售费用如此高企,恒瑞医药在财务管理上有更多精进,总是应该的。

粉饰业绩疑云

这份精进,也体现在业绩上。

恒瑞医药三季报显示,2019年前三季度,恒瑞医药实现营收169.5亿元,同比增长36.01%;净利润37.3亿元,同比增长28.3%;基本每股收益增至0.84元。

亮眼业绩中,最突出的应是其常年维持在85%左右的毛利率,和25%左右的净利率。

那么,恒瑞医药是如何做到的?

来看看其他应收账款。

2017年,恒瑞医药的其他应收款为2.3亿元,2018年为9.7亿元,涨幅达到316.88%,到2019年上半年,更是增加到了10.95亿元。

业内人士指出,其他应收款是衡量企业财报质量的指标之一。因这个项目易出现挂账费用,企业如通过变通延迟入账,可减少利润指标压力,从而达到粉饰业绩、成长性,误导投资者的目的。

而费用挂账有两种方式,一为实际费用已发生、但由于发票未到或发票遗失而挂账;二为应入未入费用,因企业效益差、无法消化而挂账。

值得注意的是,恒瑞医药上半年净利润24.12亿元,如将上述应收款纳表,业绩又如何呢。

"药界华为”的伪创新考量

深入产品端,这种业绩考量还有多维体现。

与扬子江药业类似,长期以来,恒瑞药业的仿制药也做的风生水起。不过,尽管以仿制药起家,但与华海药业、石药集团等药企相比,目前恒瑞医药已有掉队之感。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行业共有107个品规通过一致性评价,其中,42家企业有品种通过一致性评价(分公司通过数计入总公司)。

华海药业共有17个品规通过一致性评价,扬子江药业和石药集团共有7个品规通过一致性评价,恒瑞医药有5个品规通过一致性评价;浙江京新药业、豪森药业和正大天晴共有4个品规通过一致性评价。

仅2019年上半年,扬子江药业就完成15个品种的一致性评价申报,石药集团的所有过评品种均为“此品种首次通过一致性评价的企业”。

竞品对手的频频战果,显然也刺激了恒瑞医药。

近日,恒瑞医药董事长孙飘扬在中国医药企业家科学家投资家大会上表示,将只做创新药和有核心价值的高端仿制药。甚至,在一次央视访谈中,有多位业内人士预测恒瑞将成药界华为。

而现场,孙飘扬也意在争对标华为。

尴尬在于,很快恒瑞医药就被舆论公开质疑“伪创新”、“伪国际化”。

据《药品管理法》,未曾在中国境内上市销售的药品即为新药。对于已上市药品改变剂型、改变给药途径、增加新适应症、或是在国外上市而未在国内上市的药品,都属于新药范畴。

而前美国FDA官员曾表示,中国所谓的创新药按美国FDA标准可能一个都不可能批准。

据美国FDA旗下网站clinicaltrials.gov显示,恒瑞医药在clinicaltrials.gov上登记了临床试验289项,其中52项处于三期临床,122项处于二期临床(其中一项是1/2期),124项处于一期临床,另有一项下落不明。

有媒体报道,其真正在美国FDA监管下的只有三项临床试验,进度最快的是SHR-1314,在临床1/2期,预计完成时间是2019年10月30日;HTI-2088一期临床2017年10月23日就完成了,但没有在二期临床中看到,可能1期临床都没有通过;Pyrotinib1期临床完成时间预计要等到2021年3月。

换言之,恒瑞医药部分临床试验不在美国FDA监管之下。因此,有舆论质疑其伪创新,创新药的创新成色不足。

对此,首都医科大学校长、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终身讲席教授饶毅曾公开质疑瑞医药的明星创新药阿帕替尼。他指出,阿帕替尼是美国华人科学家由已有药物衍生后合成,该产品仅算技术引进。

另外,从研发费用投入看,恒瑞医药创新成色也令人生疑。

数据显示,恒瑞医药5年投入50亿元研发费用。2019年三季报显示,恒瑞医药单季归母净利润13.22亿元。同期,研发费用14.15亿元。

换言之,其研发费用已高过净利润。

问题在于,其在研药数量也十分壮观。

据Insight数据库统计,恒瑞在研的新药共有44个,其中抗肿瘤药物24个;44个新药中生物药共有16个。

塔夫茨药物开发研究中心数据显示,研发一个新药的平均成本约为26亿美元,包含14亿美元支出和12亿美元的同期研发损失。

德勤公布的“2019全球生命科学展望”报告显示,单一创新药研发成本已从2010年的11.88亿美元上涨至2018年的21.68亿美元,平均研发周期则延长至10年。

一个新药就需如此高昂成本,而恒瑞药业却用55亿元研发44个产品。面对如此庞大的在研体系,恒瑞医药的研发费用是否仍显薄弱呢?恒瑞医药的创新,未免也太“廉价”了。

值得注意的是,创新药研发属于资金、成本、风险三高的重密集型工作。创新药研发是一项综合实力比拼,不但比拼资金、技术、经验、资源,更比拼耐力、恒心、严谨度甚至是运气。

那么,背负40多项新药研发的恒瑞医药,火力全开的同时,是否也有诸多风险?

以此来观,虽然增长迅速,恒瑞医药的研发费用仍有待提升,目前其研发水平、研发质量、研发风险等也值得考量。意在医药界华为的恒瑞医药,实在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实际上,风险已经开始显现。

2017年,恒瑞医药在紫杉醇白蛋白开发关键时刻,突遭“无证举报”。投诉举报者自称是恒瑞医药前员工,直指公司在上述申报中存在数据造假、重新编撰资料等情况。

2018年7月15日,恒瑞医药宣布上市硫培非格司亭注射液(简称19K,商品名艾多)。这是恒瑞医药自研的第3个创新药,也是首个生物创新药。

尴尬的是,一份齐鲁制药发出的律师函随后刷屏,齐鲁制药称在缺乏全面、科学学术基础和事实依据的情况下,恒瑞医药截取齐鲁制药“新瑞白”产品的部分研究数据,断章取义将恒瑞制药产品“艾多”和同类产品“惠尔血”、“新瑞白”等进行优劣对比,且采用“最优”、“最好”、“最低”等词语夸张宣传,足以误导专业人士、商业客户和公众对新瑞白临床试验产生不正确解读。

客观而言,由仿制药向创新药转型挑战不小、道路漫长。毕竟创新药研发属于高成本、高风险项目,速度慢一点、步子小一点都可理解。遗憾的是,恒瑞医药的上述粗放打法,不但暴露自身诸多问题,也为行业带了坏头。

齐鲁制药称,希望恒瑞医药能遵循公平竞争规则,靠产品真正的质量水平去争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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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减持行动VS套现盛宴

一句靠实力争取市场,说到了行业发展的关键,也算是将了恒瑞医药一军。

然从其高管层的近期表现看,斗志如何,值得玩味。

2019年11月2日,恒瑞医药公告称,在2019年11月25日至2020年5月22日期间,董事及高级管理人员周云曙、袁开红、孙杰平、刘笑含计划以集中竞价交易方式减持公司股份合计不超过66.48万股(占公司股份总数的 0.0150%)。

同时,从11月12日到11月22日,恒瑞医药连续九个交易日遭海外资金净卖出6339万元到3.1亿元。

事实上,2019年,恒瑞医药高管在持续减持,甚至已演变成一场套现盛宴。

有舆论统计显示,2019年已有13位高管先后卖掉215.75万恒瑞医药股票,合计套现金额1.41亿。

而从2009年到2018年的十年里,董监高成员一共才出手211.04万股,合计套现1.02亿。

换言之,2019年一年恒瑞医药高管卖掉的股票比过去十年还多,套现金额更是十年总和的1.4倍。

此外,一些机构态度也值得关注。

2019年第三季报显示,相较二季度末,其第二大股东西藏达远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及代表北上资金的香港中央结算有限公司分别减持了0.17%、0.61%。

不免疑问,形势一片大好,为何高管股东频减持,为何对自家股票信心不足?

同一起跑线

不难发现,无论是扬子江药业,还是恒瑞医药,都有高光之下的种种问题。

赶海渔民都知道,大潮急退,最易搁浅的就是体型巨大的鱼类。

面对行业退潮,扬子江药业亦或恒瑞医药,如何保持持续高光,不被上述槽点问题牵绊以至坠落金身,甚至拖队掉队呢?

这样紧迫严肃的思考,并非夸大其词。

专家表示,放眼中国医药行业,无论百亿业绩亦或千亿目标,从本质上讲并没有太多意义。坐拥海量需求,任何目标都有可能实现。关键在于,

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要够强,产品效果够硬、性价比够高。而这之后,是创新力、产业心、沉淀性的多维打磨和支撑。

以此来看,行业变局的长期性、复杂性、机遇性、挑战性,让众多药企重新处于同一起跑线,也为扬子江药业、恒瑞医药等龙头企业带来诸多不确定性。

作为领先企业,两者拥有业绩体量、销售渠道、成熟产品体系、经验管理等先发优势,但这些远不能让两者高枕无忧,也远不足抵御上述不确定变化。甚至一些传统经验打法、模式思维、固有顽疾等还可能牵绊企业的转型步伐及创新升级的敏感度。

大船能抗风,大船也难调头。

繁华有盛景之强,也亦有衰败之危。面对大转型大洗牌,一张拼耐心、拼匠心、拼初心、拼创新力、拼责任感、甚至拼运气眼力的大幕已经拉开。

聚光灯下,如何维护金身、价值再升腾?大潮涨落间,谁又会沦为搁浅大鱼、问题裸泳者?徐镜人、孙飘扬如何表现,首条财经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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