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女性情史:15歲被人販子賣給殘疾人,24歲出軌,33歲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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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信的時候,開頭都是一句,

謝謝信任。最近公佈的來信質量都很高,可能比我自己寫的還感悟更深一些。

其實公開和不公開,都是當事人的選擇,有些人不習慣自己的故事被別人點評和打擾,就算再多的痛苦和困惑,可能從文字當中可以得到消化,或者自己化解就是;

而有的人希望自己的故事可以得到更多的意見,或者覺得這算是給自己這段感情的一種交代;

而有的來信,純粹就是因為有這麼一個平臺,至少在這種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當中,可以尋找到這麼一個出口,想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分享出來。

昨天想起茨威格的小說《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中那段對手的描寫非常精彩,然後取下書又看了一遍。這篇小說的開頭,才是這部小說的核心。

“我”在一次旅途中目睹了一件桃色新聞,一位漂亮的女人跟著認識兩小時的法國男人跑了,放下了丈夫和孩子。她丈夫看到夫人的留下來的信,趕緊報警,書中是這麼描寫的:“突然,那位笨重、肥胖的丈夫從嘎拉作響的樓梯上下來,臉色也變了,顯得十分疲倦,但卻十分憤怒。他手裡拿了一封信。他以剛好還能聽得清的聲音對人事部主任說:‘請您叫大家都回去,不用再找了。我夫人拋棄我了。’”

旅途中的其他人都在譴責這位女人,說這位女人怎能會跟一位認識了兩個多小時多花花公子跑了,怎麼會這樣就拋棄丈夫等等時。“我”發出了不同的意見:我竭力為這樣一種可能性辯護:我認為,一個多年來對婚後生活感到失望和無聊的女人,心裡早已做了堅決的準備,一旦有人追她,就隨他而去,這種情況時極有可能的。

當然“我”的這種意見遭到了集體的抨擊,並且認為是毫不道德的。“尤其因為德國和意大利這兩對夫婦的論點而變得頗為激烈:他們帶著絲毫不掩飾的侮辱和輕蔑的神情否定了有一見傾心的情況存在,若是有,那也只是愚蠢的行為,是無聊小說裡的想入非非。

“我”看著別人對這位逃跑的夫人攻擊越厲害,為她辯護也就越發激昂慷慨。“我說,一個女人在其一生的某些時刻處於神秘莫測的力量的控制之下,只好任其擺佈,這既非她的意願,她自己也不知曉,這是明擺著的事實,否認這個事實,只不過是為了掩蓋對自己的本能,對我們天性中的惡魔成分的恐懼罷了。看來,這樣做許多人可以自得其樂,並覺得自己比那些‘容易上鉤’的人更堅強,更純潔,更高尚。”

因為“我”的這番言論,吸引了一位60多歲的英國老太太c夫人的注意,然後才有了後面的故事,c夫人看著“我”對這位逃跑的夫人,竟然沒有一致的譴責,而是試圖去理解和同情。C夫人問他:“一個女人扔下丈夫和兩個女兒,隨便跟人跑了,而她壓根兒還不知道主人是否值得她愛,您不覺得這是很可鄙,很醜惡嗎?著女人畢竟不算年輕了,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她也必須學會自尊,可是她卻如此不知檢點,如此輕率,對於這樣的女人您真能原諒她嗎?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願做出判斷,也不願去譴責。在您面前,我可以坦率地承認,先前我說的有點兒過火——可憐的亨利埃特夫人肯定不是女英雄,連風流女子都不是,更夠不上是偉大的情人。就我說了解的,我覺得她只不過是一位平凡而軟弱的女人,我對她懷有一些敬意,因為她勇敢地順應了自己的意願,然後我卻更多地為她感到遺憾,因為要不是今天,那明天她一定會很不幸的。她的做法也許很愚蠢,肯定過於輕率,但絕不是卑鄙下流的,我始終認為,誰也沒有權利鄙視這個可憐的,不幸的女人。”

聽完“我”的這番陳述,c夫人終於放下了心中的戒備,說出了埋藏在自己內心當中二十多年的故事,也就是那個改變她一生的二十四小時,她曾經差一點點跟一個年輕人私奔的故事.

農村女性情史:15歲被人販子賣給殘疾人,24歲出軌,33歲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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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很多很多的來信,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並無能力去譴責他人。

特別是那些在一段婚外情當中痛苦不已的女人,就像那位和只認識了幾個時的男人逃跑的夫人一樣,誰知道她在婚姻裡忍受了多少的委屈和不愉快,可能積累太多不愉快,稍微可以出來放點風,就逃走了。而多少來信當中的女人,那些婚外情,不過也就是另外一種“逃跑”,對讓自己窒息的婚姻的逃跑。因為掙脫那些世俗和孩子的牽絆,很多女人肯定談不上偉大,但我們也真沒有什麼好鄙視。

就如這封來信。

火養,你好!

我今年46歲,我是一個有特殊經歷且文化不高,地地道道的農村家庭婦女,從小在重男輕女有嚴重家暴的惡劣環境中長大。

在我24歲時遇見一見鍾情的他,我們相見了幾次就自然的在一起了。我雖然24歲,卻已經是6歲孩子的母親,我15歲那年剛初中畢業就被人販子拐賣到離我家鄉兩千多公里之外的河北省某縣鄉下的一個殘疾人,對這殘疾人非常的反感甚至厭惡。當我遇到婚外的他時那種怦然心動無言以表。

他比我大11歲,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華,在接觸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就愛上他了,因為我自己的老公是殘疾人,在外打拼賺錢養家的重擔就落到我一個女人身上,也是這樣才讓我和他有了接觸的機會。

當他知道了我家的情況後,才認識我三個月的他就在他們縣城給我投資開了一個小型服裝店,我家離他縣城有60公里的路程,服裝店開起來了,我肯定不能住他家吧,也只好在縣城又租下算我們同居的房子。

他是跑生意的,只要有空就來給我做一頓好飯,強調一下哈,他做飯做的好,順便也就在我們租的屋裡住一晚,因為我白天要去店裡,他多數時間就是住一晚第二天就走,就這樣的關係維持了十二年。

因為是買賣婚姻,我和老公沒什麼感情,我把我所有的感情和愛都給了婚外的他。在我33歲那年我老公終於同意離婚了,我們和平分手。婚外的他一直勸我不要離婚,原因是我一旦離婚他就把控不了我了,我成了自由身,他說我想回孃家就會回孃家,想嫁人就會嫁人。

從我離婚起他的心就開始不平衡了,一開始我安慰他,我離了婚就屬於他一個人的了,我也把他當成了我的唯一,我們還約好老了一起去養老院養老,可在我離完婚的第二年他的情緒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整天變得神經兮兮的。

他每個月都會去移動公司把我的通訊錄打出來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詢問我,我都要給他一一講解每一個號,我有幾個很不錯的姐妹們聚會,他就懷疑我是去約會了,我的一切正常交往他都開始限制,每次來我這裡他不是鬧就是吵,最後這一年多搞的我好累好累,真是身心疲憊。

這使我有了再婚的念頭,我因春節一人在出租屋我就開始多加QQ好友,就遇見了我現在的老公,在QQ裡聊了兩個月,於2010年二月初一我主動跑去他所在的城市,我逃離了那個讓我愛了十二年的他,我開始了我新的人生,相處了兩個月,五一我們順利的拿了結婚證,第二年有了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

現在我已再婚九年多了,孩子也上二年級了,在這九年多我們也是聚少離多,我一個人在家帶娃,他在外地掙錢,三百六十五天就春節回來五天。當初離開他時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我要從零開始,找一個踏實男人好好過日子。

可事與願違,再婚九年多也就孕期我們在一起,孩子八個月時我就回他老家專心專意帶娃,可在這八年裡,一年四季沒有男人陪伴的日子裡,又一次違背了自己給自己許下的諾言,不僅又找了婚外男,還找了三個。

對這三個我都有約定,不許糾纏我,只能我需要時才能在一起,這次不為情只為性,為生活解決難事而找。就這樣在家人和老公不知情的隱蔽下維持著這三個男人的婚外性,當然有時也會適當地用用情趣用品,對於我看上的男人,我身體想時我就用一下,不想時不理之。

總結,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我會選擇和那殘疾人平淡的過到老,不會為一個婚外男人用情至深。

-允許公開-

農村女性情史:15歲被人販子賣給殘疾人,24歲出軌,33歲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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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來信相比以前的,沒多少曲折故事,也沒什麼很高大上的東西,相比以前不是上市公司的ceo,要不就是可以全球飛來飛去出差的商務人士,要不就是博士碩士畢業,她的故事簡單很多。

但我讀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很難受的感受,因為自己這番折騰,如果可以選擇,寧願和殘疾人平淡的過一生。

但是我很想和這位讀者說的是,我們回不去了。如果不是這個時代,你可能真的會和殘疾人平淡的過一生,但是這個時代的女性,註定不會了。我們註定會更動盪,更衝突,也更多的故事。

看起來是一個平淡的故事,也可能在很多人看來是一個傷風敗俗的故事,但是我們有什麼資格去評判她呢?掙脫出那段本來就不平等的婚姻,就註定了後面更坎坷的情愛之路。

而在後來的婚姻當中,一年都見不到男人幾次,發展幾個婚外的男人,偶爾的陪伴,偶爾的需求,無可厚非。

46歲的農村女性,開始有了這樣的生活,我想應該是這個時代女性的進步。

回不去那種男人說什麼,女人都卑躬屈膝的時代了,也回不去那種男人是打是罵,女人還是忍受的時代了,更回不去男人賺錢,女人自然就低人一等的時代了。會有人在婚姻當中,忍受不了,然後有婚外情,然後私奔,然後離婚,然後各種各樣的情感。

我前面說了那麼長茨威格小說裡的那個故事,是想說,因為信任,才可以讓你們發了那麼多信件給我,也因為理解,而不是審判,所以才會有這麼多探討的樂趣。

就我個人來說,理解人所得的樂趣要比審判人所得到的大得多。”這是《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裡茨威格寫的一句話,也是我想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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