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当前,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什么?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随着武汉肺炎疫情的扩散,1月31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将新型冠状病毒列为“国际关注的公共卫生紧急事件”(PHEIC)。

消息一出,点开朋友圈、打开某网站、登陆社交平台,诸如“整个中国都将成为疫区”、“经济全面崩盘”、“疫情让中国经济倒退20年”、“比经济制裁更严重”、“旅游、贸易活动将全部停止”等,总会出现这些放大恐慌的不负责任的言论。

大“疫”当前,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什么?

01 PHEIC

疫情在中国发生,但不等于中国就是“疫区国”。在世界卫生组织的公共卫生体系中,从未有过“疫区国”的说法,只有“受感染区”和“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这两个概念。其中,国际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简称为“PHEIC”,全称是“Public Health Emergency of International Concern”,通常是指“通过疾病的国际传播构成对其它国家公共卫生风险,并有可能需要采取协调一致的国际应对措施的不同寻常的事件”。当疫情被定义为“PHEIC”说明什么?——

当前事件情况存在严重、突发、不寻常、意外等情况;

对公共卫生的影响很可能超出受影响国国界;

可能需要立即采取国际行动。

病毒无国界,世界卫生组织当初提出“PHEIC”时,是为了在面对公共卫生风险时,减少和防止疾病的跨国传播。根据疫情的发展,世界卫生组织宣布PHEIC后随时可以撤销及修改,发布后有效期为3个月,之后自动失效。也就是说,WHO会在2020年4月30日之前再次评估疫情情况,决定让其自动失效还是延续。

大“疫”当前,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什么?

需要强调的是,世界卫生组织确认PHEIC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将某一个国家当作疫区孤立、封闭起来,而是协调全球的公共卫生策略,集中力量应对疫情,防止疫情在全球各地进一步扩散。正因为此,被确定PHEIC后,当事国将更容易从其它成员国获得外部帮助,比如共同研制抗病毒的药物等。

此外,世界卫生组织还将支持多学科专家团队调查疫情的源头、疾病临床情况及严重程度、社区及医疗机构内人际传播程度、管理方式及控制全球疫情的最佳措施,尽快发展疫苗、诊断、抗病毒药物及其他治疗方式。

简而言之,PHEIC是一种预警机制,绝非强制性的干预,这一种软性的建议,呼吁国际社会的关注和共同行动,至于各国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方案,则要基于各国的实际考量。

值得注意的是,世界卫生组织将新型冠状病毒列为“PHEIC”后,WHO总干事还宣布了七条建议:

1. 不建议对中国实施旅行和贸易限制,任何措施都应当以证据为基础;

2. 支持和保护医疗系统相对脆弱的国家;

3. 加速科研和疫苗相关研究;

4. 共同对抗谣言和不实信息;

5. 各国积极寻找预防、治疗和阻止进一步传播的计划;

6. 各国积极与WHO分享信息;

7. 所有国家共同努力,共同对抗病毒。

02 Economy

那么,当新型冠状病毒被定义为PHEIC后,会对我国经济造成多大打击?

从过去被定义为PHEIC的疫情案例来看,影响是有限的。世界卫生组织此前共宣布过五起“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分别是2009年暴发的甲型H1N1流感、2014年暴发的脊髓灰质炎疫情、2014年西非暴发的埃博拉疫情、2015—2016年出现的“寨卡”疫情、2018年暴发的刚果(金)埃博拉疫情。

考虑到五次发生疫情的国家的经济状况、发展阶段和中国有较大差距,在此仅以2009年爆发的甲型H1N1流感和2015—2016年出现的“寨卡”疫情为例,我们可以看看当时的疫情对经济造成的影响。

墨西哥

2009年暴发的甲型H1N1流感

2008年金融危机刚刚结束,全球经济正值复苏阶段,甲型H1N1流感毫不留情的席卷全球。2008年4月,甲型H1N1流感从墨西哥爆发,随后传播到世界213个国家和地区,造成超过1.7万人死亡,这是PHEIC面世后的第一次实践,这一疫情也给饱受金融风暴打击的全球经济蒙上了一层新的阴影。

在当时整体不太乐观的环境下,根据墨西哥央行数据显示,2009年墨西哥GDP缩减比例大约5.3%。旅游业遭受重创,经济损失数百亿美元。但是2009年,墨西哥股指涨幅为43.52%,在H1N1流感爆发之后,股指只出现了小幅下滑。

大“疫”当前,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什么?

巴西

2015—2016年出现的“寨卡”疫情

“寨卡”是一种靠蚊子叮咬传播的病毒,最终导致4000 例感染孕妇分娩了小头畸形儿。2016年2月,WHO宣布巴西密集出现的小头症病例和其他神经系统病变可能与寨卡病毒流行存在密切联系,同时也对世界其他地区构成公共健康威胁,因此将该疫情认定为PHEIC。

根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办公室2017年公布的一项数据表明,寨卡病毒对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社会经济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仅在巴西一地,寨卡病毒就造成了310亿雷亚尔的经济损失。然而2016年2月巴西寨卡病毒被认定为“PHEIC”后,丝毫没有影响当年8月巴西奥运会的正常举办。

大“疫”当前,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的巴西环境较为复杂,受经济危机的持续影响,巴西GDP从2008之后就一直增长乏力,大量资金需求下,巴西政府只能推行财政赤字确保其它领域的顺利增长,但实际为此买单的是普通大众。

根据巴西地理统计局的数据,2014年5月至2015年5月期间,巴西的通货膨胀率为8.2%,但实际上巴西超市里出售的日用品涨价的幅度却远远超出通货膨胀的速度:例如,上述期间的12个月里面,一盒10只的鸡蛋涨价幅度在23%,5公斤袋装大米的涨幅在22%。经济萧条和失业率上升降低人们收入,但与日常生活相关的东西几乎都在涨价,所以2015年巴西爆发了多次大规模示威活动。而这一切的根源并不是因为“寨卡”病毒,是因为政府的财政赤字。

换句话说,病毒疫情的确会对一个地方的经济造成冲击,但我们需要搞明白因果,经济下行究竟是疫情本身导致的,还是世界卫生组织宣布PHEIC导致的。

03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在全球经济休戚与共的今天,没有哪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作为世界第一大工业制造国和第一大出口国、第二大进口国,一旦中国的进出口受到限制,其他国家必然会受到冲击。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真正对经济产生影响的不是PHEIC,或者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需要太过于担心PHEIC的影响,而是疫情爆发对内部环境的冲击。从“一罩难求”的情况来看,现在人们的防护意识比过去强得多,但也同时反映出社会对疫情的过激反应。此背景下,国内的文化旅游、餐饮住宿、物流运输、批发零售等领域会遭受冲击,而中小企业必然首当其冲。

大“疫”当前,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什么?

但值得欣慰的是,从过去历史上的案例来看,疫情对经济的扰动影响往往都是偏短期的,比如1918年美国爆发的大流感导致0.6%的人口(主要是青壮年)非正常死亡,疫情消退后经济增长快速回到趋势水平。

2003年第二季度,“非典”较大地冲击了客运、旅游、住宿餐饮、零售等领域,但没有影响到投资和外贸,也没有影响经济整个上升的趋势。同时宏观政策对这些受影响较大的行业有所倾斜,所以2003年第三季度末经济增长上升趋势才完全恢复。

大“疫”当前,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什么?

大“疫”当前,病毒的下一步走势扑朔迷离,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列为PHEIC是非常客观、正常的,当务之急,我国国内疫情防治才是“第一位”,需尽快将疫情蔓延、发展和扩散的势头压制乃至消除。

舆论的误解和渲染所造成的的恐慌往往会比病毒本身更危险,尤其是在一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每一个人的心理无时无刻不受舆论的影响。然而在疫情蔓延的当下,我们更需要的是事实和科学,绝非恐慌和谣言。

大“疫”当前,切莫草木皆兵,缓慢和受阻,不等于停滞和消退,正如武汉14岁女孩给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医生父亲写的那封家书——“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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