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辉不幸离世后,志愿者呼吁“保护好自己再去服务别人”

大多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缺乏防护知识,只靠热情在往前冲。

何辉不幸离世后,志愿者呼吁“保护好自己再去服务别人”

大象给志愿者送物资。图/受访者提供

对于50岁的武汉志愿者大象来说,刚刚过去的2月4日有点魔幻。一天被20家媒体追着采访,其中90%的对话与另一位志愿者有关,他叫何辉。

武汉 “封城”以来,许多私家车主自愿接送医护人员,参与到保障城市基本运转的“救援战”。

大象、何辉早就参与了这场战斗,2月3日,两位素昧平生的“摆渡人”有了交集。当天,武汉志愿者何辉因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去世的消息在网上流传,活跃在志愿者群体中的大象被认为是能够证实真伪的信源。

靠热情往前冲

“心力交瘁。”

2月4日晚上十点,忙碌了一天的大象向记者抱怨,“为什么都找我求证,我真的不认识他。”

据澎湃新闻消息,54岁的何辉是武汉市医护人员志愿者车队成员。2月3日晚因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抢救无效死亡。何辉曾在加入志愿者车队时称,“我有一份力量就出一份力量。”

此前,大象曾在志愿者团队里提醒大家注意防护、避免感染,也因此被外界认为两人有交集。但他也是从新闻上得知何辉离世的消息,并为此深感惋惜。

大象告诉《中国慈善家》,武汉志愿者车队的司机大多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医疗救护知识不足,大多是靠热情在往前冲,正确防护的意识“几乎没有” 。

12年前,大象和队友作为民间救援队成员参与过汶川地震的救援行动。相比之下,他觉得两次的救援行动有很大不同,“汶川地震是灾后救援,武汉疫情正在发生,更像是‘战场’。

志愿者的微信群大象加了七八个,有的500人满员,有的200人左右。不时有统筹人员把“订单”发到群里,车主们接单后联系对方就行。

在志愿者车队里当过一段时间司机的人都非常清楚医护人员的作息时间:早上6点下早班,夜里12点下晚班,8小时一换,三班倒。

大象最长的接送纪录是一天十多个小时。几天下来,手部已经有些水肿,左手很难抬起来,他猜这跟连续长时间开车有关。

十几个小时里,防护工具就是口罩。超市最便宜的那种,30元一盒、一盒50个。因为达不到医用外科一次性口罩的标准,大象把三个叠着一起戴。

没有防护服、护目镜,“志愿者没有意识准备,也没有统一给志愿者发放防护设备的地方。”

志愿者退群是常事。“有的人感染了,有的人害怕被感染……都很正常。”大象没时间去求证到底有多少志愿者在此过程中被感染。让他头疼的是,大多志愿者是热情大于理性。

他一遍遍重复,这次志愿活动存在一定的风险性, “不能等到出事了,才有了防护、保护的意识。”

“保护好自己再去服务别人”

大年初一下午,大象接到一单,是一位从武汉市金银潭医院下班的男护士。

“我听到金银潭医院就怵了。”金银潭医院是武汉最大的传染病专科医院,疫情爆发以来,该院收治的均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危重患者。

路上,这位护士指出大象的防护设备“根本不行”。这让大象意识到,即便是三层口罩也难以挡住此时正在逐步爆发的病毒疫情。更何况,自己每天接送的多为医护人员,偶尔还有去医院检查的患者。

何辉不幸离世后,志愿者呼吁“保护好自己再去服务别人”

大象在清点给志愿者的物资。图/受访者提供

在志愿者的队伍里,大象看到很多人都是一层外科口罩走一天。通常,他们多以“没事,身体好”回应加强防护的提醒。志愿者何辉的去世警醒了大家,群里的讨论从惋惜之情延伸到“我们要穿防护衣”。志愿者们都开始意识到,即使身体好,即使在做好事,病毒也不会绕道而行。

志愿者活动的地方多为病毒活跃地,大象提醒大家先要保护好自己,再去做志愿活动,穿好防护设备、及时消毒,避免成为病毒传染体。

呼吁的同时,大象开始琢磨着为志愿者群体做点事,给大家对接和发放防护物资。

大象带着三四个兄弟开始和企业对接。最近的一次,他找到南京大学校友会,募集到了1800只口罩、200个护目镜,以及消毒水和手套。

大象和队友把货物运送给各车队队长,再由他们分给志愿者。尽管募集到了物资,但是志愿者群体的防护设备仍然有着大缺口,有的志愿者把防护服用消毒水泡过一次接着穿。现在出行前,大象也会配上专业的防护设备,防护服、护目镜、口罩、手套、消毒液一样不落。

“在外面呆得越久,病毒找上你的可能性就越大。”为了减少在外暴露,连续几天大象都选择在车里吃饼干解决午饭。早上吃多点,晚上多吃点,这样能顶一天。

三天前,大象接到一个小女孩的通行求助电话。女孩的妈妈因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离世,爸爸疑似感染需要及时补充白蛋白增强抵抗力,而白蛋白需要放在冰箱里才能存放。女孩找到大象,希望他能帮助运送。来回三个小时,最终地点在医院。

“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去医院,大家都通过志愿者来寻求帮助。”大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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