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秦可卿:我們夫妻倆從沒紅過臉,賈蓉:嗯,只是頭綠了

賈敬生日那天,鳳姐陪王夫人、邢夫人她們過來給賈敬拜壽。聽說秦可卿病了,鳳姐便要過去探望,那寶玉也要同來,王夫人準了。鳳姐兒寶玉方和賈蓉到秦氏這邊來了。

進了房門,悄悄地走到裡間房門口。秦氏見了,就要站起來。鳳姐說:“快別起來,看起猛了頭暈。”於是鳳姐兒就緊走了兩步,拉住秦氏的手,說道:“我的奶奶,怎麼幾日不見,就瘦的這麼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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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坐在秦氏坐的褥子上。寶玉也問了好,坐在對面椅子上。賈蓉叫:“快倒茶來。嬸子和二叔在上房還未喝茶呢。”

秦氏拉著鳳姐兒的手,強笑道:“這都是我沒福!這樣人家,公公婆婆當自己的女孩兒似的待。嬸孃的侄兒雖說年輕,卻也是他敬我,我敬他,從來沒有紅過臉兒。就是一家子的長輩同輩之中,除了嬸子倒不用說了,別人也從沒不疼我的,也無不和我好的。這如今得了這個病,把我那要強的心一分也沒了。公婆跟前未得孝順一天。就是嬸孃這樣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順的心,如今也不能夠了。我自想著,未必熬的過年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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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賈蓉聽罷秦可卿這話,只是一臉深不可測的笑,並不答話,更沒有任何安慰之語。倒是那寶玉,竟哭了起來,鳳姐見狀,恐惹得秦可卿不好受,忙讓賈蓉把寶玉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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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秦可卿吃了鳳姐差人送來的棗泥餡的山藥糕,覺得克化得動似的,晚上精神倒好了些。正待安睡,卻見賈蓉滿面緋紅,醉眼微醺跌跌撞撞地回來,間歇伴有嘔吐之狀,便知他又在外面喝了花酒。便吩咐瑞珠和寶珠好生服侍,又吩咐另一名小丫頭去給賈蓉端一碗醒酒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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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蓉喝罷醒酒湯,揮手讓丫頭們下去,然後撲到床上,一下把可卿摟住,痴痴地笑起來。秦可卿掙扎不得,只得懇求道:“我的爺,這又是從哪裡吃了酒?好歹也該保養些身體。仗著年輕就作踐身子,遲早作出病來,可就不好了。”

賈蓉笑道,我真是好福氣,娶了你這天仙似的美人兒,人見人愛,又能說會道,心思機巧,也怪不得人人都要嘗一口,果然是活色生香、秀色可餐呢,即便病著,也跟那西施一般無二。你說,我這豈不是好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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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聽出賈蓉弦外有音,正戳中心病,便不好直接應答的,只得強顏賠笑道:“爺,果真是醉了。快安歇吧。”

賈蓉一把攥住秦可卿的手,涎著臉笑道:“正如你跟璉二嬸子說的,我們夫妻倆從來沒紅過臉,也真難為你說得出口來,咬著後牙說的吧?不過,這倒是真的。臉兒倒是沒紅過,只是我這頭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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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聽罷心登時提了起來,環顧左右,小聲嗔怪道:“爺這話怎可亂說,倘或被丫頭們聽去,傳揚出去,豈不被人笑話?當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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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蓉突然雙眉倒豎,疾言厲色的冷笑道:“你這賤婦,人前裝人,人後弄鬼,別以為你背後做的那些事可以瞞得住我,打量我是傻子呢?我自然是不敢慢待了你的,你背後有人撐腰,想打死我就可隨時找個由頭打死我,我也只能折了胳膊往袖子裡藏,你這賤人,口口聲聲有病,有病為何不去死?讓我做這活王八?幾時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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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哭道:“爺,你……你怕他,難道我就不怕的?但凡你立得起來,自己有功名,他又怎麼敢?如今出了醜事,就只往女子身上推,可是你做丈夫的擔當?”

賈蓉冷笑道:“你這賤人,休要巧言令色,自辯無辜。你骨子裡就是個淫婦,見不得男人,我那薔兄弟為何被分出去了?都是你這淫婦鬧的,已經傳出了不好的風聲,所以焦大才會罵!你但凡是個有氣性的,就該死給我看。還請什麼大夫吃什麼藥?不如一脖子吊死了倒也乾淨,我娶了你這淫婦,只能做一輩子活王八。你若還顧及一點夫妻情分,就成全了我——去死!親自給我扒了這層王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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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蓉罵完之後,便沉沉睡去——

那秦可卿聽罷賈蓉此番話,真若晴天霹靂、萬箭穿心,羞愧痛悔不已,她萬萬沒想到:這些事,賈蓉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才再三再四地詛咒她去死,巴不得她早點死。

那日張大夫來問病。賈蓉就再三追問大夫:“這病且與性命有妨無妨?有得治沒得治?究竟還能活多久呢?”自己只認為他是不耐煩了自己這病,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他們夫妻本就感情淡薄生疏,心有嫌隙。卻不料,他竟知道這些見不得人的隱情,倘或不是借酒遮臉吐露了真言,自己竟還會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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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將遮羞布一把扯下,自己還有何面目再度面對他?倒不如遵從了他的心意。想罷,秦可卿備好一根白綾,悄悄一人去往了天香樓……

聲明:本文乃A君自續的一篇,一家之言而已。在不影響原著的基礎上,“節外生枝、無傷大雅”。看客們若有歧義,望請海涵。有道是:一千個人眼裡,便有一千種“紅樓”。碼字不易,A君願與您共享心得,?共享文學名著的藝術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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