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善心救下昏迷的老太太,她遇劫難老人救她一命

故事:善心救下昏迷的老太太,她遇劫難老人救她一命

1.偶遇美貌郎

阿敏從村頭的桂花樹下,揹回了一個昏迷不醒的老婆子。快要到家時,迎面走來一個華服少年郎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叟。那少年郎白麵朱唇,至多二十出頭,和阿敏擦身而過時,一雙風流豔麗的桃花眼在她身上有意無意地繞了一繞。

阿敏臉上一熱,卻也不敢多看,只顧匆匆地往前走。她又不是千金小姐,姿色也只平平,這樣一個美少年看她作甚?

倒是忽聽有人在她耳邊提了一句:“姑娘,那是你未來的夫君哩!”

阿敏猛吃了一嚇,連忙停步一看,背上的老婆子不知何時醒了,正皺著一臉的皺紋,笑看著她。

阿敏心“咚咚”地跳著,驚詫地問:“阿婆,方才您說什麼?”

老婆子抿著乾癟的嘴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當晚,阿敏做了一個夢。

夢裡又見到那白麵朱唇的少年郎。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和她正站在那棵桂花樹下,桂花全都開了,點點黃花藏在綠油油的樹葉裡,沁人心脾的清甜香氣飄得到處都是。

他折了一枝桂花送她。阿敏低頭接在手裡,只覺得兩頰滾燙。

這夢若只到這裡,真是一個綺麗的好夢。夢裡的阿敏正暗懷著情思,忽聽得一聲女人的輕笑,很是輕蔑。不覺一怔,連忙抬起頭來。

卻見少年郎的身上不知何時多一條白花花的蜥蜴,額心上還有一點硃紅的血痣。它正衝著她不懷好意地吐著信子,卻和那少年郎十分狎暱。

驀地,它“哈”的一聲陡然張開血盆大嘴,直直地向她頭面撲來。

阿敏發一聲驚喘,急忙坐起。恰巧傳來一聲模糊的雞啼,窗紙也微微地透出亮光來。原來看似短暫的一個夢,竟已做到了天明。

“姑娘做的是好夢還是噩夢?”

突然而來的聲音,又讓阿敏心頭砰咚一跳。定目一看,卻是昨日揹回的老婆子也醒來了,正在對面床榻上笑呵呵地看著她。只是天色還未大亮,半昏半暗中,老婆子溝壑縱橫的臉看起來有點兒瘮人。

阿敏想了又想,青春美貌的少年郎,冷酷陰森的白蜥蜴。哪一個,她的心中都不能丟開。半晌,方有點淡淡地道:“反正只是個夢,也不是真的。”

老婆子呵呵一笑:“人生本來就是夢幻一場。你道它真,它卻是假的。你道它假,它卻是真呢!姑娘,你且看你的枕邊。”

阿敏忙低頭一看,立即睜大了眼睛。枕頭邊正橫躺著一枝桂花,幽幽的甜香早絲絲縷縷地滲透了四周。她急忙回頭再看老婆子,哪裡還有她的蹤影。卻好像方才的夢不是夢,老婆子才是夢了。

2.半夜追蹤

好端端的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一家三口也自驚怪。但除此以外也沒有什麼可疑之事。兩三天一過,便都忘在了腦後。

這一天,李媒婆卻笑嘻嘻地帶著兩個人說媒來了。對方是鎮上有名的財主,只有一個獨生子。這番不是老爺子作主,卻是公子自己看上了阿敏,好說歹說,才把老爺子說通了。而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村頭看見的白麵朱唇的美郎君。

李媒婆直言不諱:“就是不提公子的家世,單單公子一個人,也將阿敏甩出幾條街去。可是公子看中你家阿敏心善,對個老乞婆尚且仔細,何況將來對公公丈夫?真是實實在在圖個好媳婦兒哩。”說著,對跟來的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連忙掀開了紅綢。

一盤滿滿的雪花銀,一盤黃金打的頭面。爹孃的眼睛登時睜大了。

在簾後的阿敏也不覺緊緊地揪起了布簾,幾欲扯開來。當親耳聽到爹孃對李媒婆說了一個“好”字,心頭的一塊大石幡然落地。

她的眼前只剩下公子的俊俏容顏,再也想不起那條令她心驚膽顫的蜥蜴了。

一個月後,阿敏攜著夢裡得來的桂花,歡歡喜喜地嫁了過去。雖然是夢裡得來的,也是公子給的。她心裡直把它當成定情信物一樣。

且這桂花也自有些奇異。

如今還不到桂花香的時節,又過了一個月,它竟依然還同第一天到她手上一般芳香四溢,全然不見一絲一毫枯萎。許是她心裡高興,還覺得那葉子越發翡翠似的碧綠可愛,連香味也更清甜了。

幾日相處下來,公子雖每天都忙得早出晚歸,卻也極盡溫柔體貼。公公除了笑容少些,也並不難侍候。阿敏幾乎天天飄在雲端裡。要不是她真真切切地醒著,真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只是有一樣不大如意:公子每夜都是和衣而睡,至今還不曾碰過她。

阿敏只好偷偷問貼身丫環。丫環只顧吞吞吐吐,慌慌張張地走開了。惹得阿敏越發疑心。

當晚公子又是很晚才回來。阿敏也同往常一般,親自侍候他梳洗完畢,便要寬衣解帶。

一個依舊再三推脫,一個只不肯鬆口。公子無法,只得讓阿敏寬衣。忽然有一股異常的冷香飄了出來,像是花香,又像是藥香。阿敏聞個正著,只覺得一股清涼直透腦髓,說是陌生卻也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裡聞過。一愣神的工夫,公子早已上了床,面向裡睡了。

阿敏又不好叫他起來,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也只好睡了。

半夜中,縹縹緲緲地聽見有人在叫她。那人似乎以為她還睡著,便自顧自地走開了。阿敏不由得吃了一驚,清醒過來。連忙披了一件衣裳,急匆匆地趕出門去。

便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在黑夜裡飄飄蕩蕩地走著,不是公子還能有誰?

硬著頭皮跟著公子曲曲折折走了好些路,越走越荒涼。竟是走到了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曠野。一眼望去,漆黑蕭瑟,只有些老樹、孤墳三三兩兩地散落其間。

俄頃,前面竟多了一家院子。公子上前敲了敲門,便有一個穿黃衫的小童從裡面開了門放他進去。

幸而院牆並不很高,村裡姑娘爬樹摸魚都難不倒,阿敏三兩下便翻了過去。院子裡面很安靜,還有一股冷絲絲的清甜香氣。正是她從公子的身上聞到的同一種香氣。一明兩暗的三間廂房,只有西廂房點著燈,窗紙映著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依你說的,她竟是發現了?”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道,微微有點兒慌張。

“倒也未必是發現,”這是公子在說話,“大概只是起疑了吧?”

“這就夠了。”女子冷冷地道,隱約還帶著一點怒氣,“咱們辛辛苦苦布了這麼周全的計劃,誰知臨了卻出了岔子?”

阿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這兩人說的分明和她有關。難道她竟是入了他們的局?

可是他們這樣大費周張究竟為的什麼呢?她不過是一個村姑,又和他們無仇無怨。

就在這時,彷彿就是回答她的疑問一樣,猛聽得女子發出一聲冷笑。

阿敏頓時頭皮一麻,一陣冷氣從腳底直躥上頭頂:這笑聲,她聽過。她渾身發起抖來,連忙蘸了唾沫,將窗紙點破。蠶豆大小的窟窿,恰容她看到女子的背影。

“既是如此,也只好早點動手了,省得夜長夢多。”

一句話說完,女子也正轉過身來。雪白的皮膚,狹長的眼睛,額心裡一顆硃紅的血痣。

阿敏大驚失色,連喘氣都忘了。身後忽然一聲清斥:“什麼人!”驚得她慌忙回神,又是那個穿黃衫的小童跑了出來。阿敏也不遑多看,急忙翻牆出去,沒命地跑起來……

遠遠的,卻見家裡燈火通明。她還沒到門口,早有人提著燈籠迎了上來。

“阿敏!”

那熟悉的溫柔嗓音,卻讓阿敏吃了一驚。

她怔怔地抬起眼睛,正見公子和貼身丫環,十分急切地迎了上來。他頭髮披散著,連衣裳也沒來得及穿好,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

“半夜醒來,突然不見了你,真把為夫嚇了一跳。”一會兒又握了握她的手,微蹙起眉毛道,“怎麼冷成這樣。”

阿敏的腦子完全混亂了。見公子這樣的體貼,一臉無辜,不禁又懷疑起來:如果公子在家裡,那之前,她一路跟蹤的又是誰呢?

3.露出真身

那之後,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阿敏疑疑惑惑的,卻也找不出真憑實據。若不是那一夜,她根本就不曾睡過,連自己也會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始終忘不掉,從紙窟窿中匆匆瞥到的女子。哪裡有人皮膚會那麼的白。還有那雙狹長的眼睛,現在再去回想,似乎瞳仁也絕非人類,熒黃中略略透著冷綠。最最令她介懷的,就是額心那一點通紅通紅的美人痣了。

那個女子,又讓她想起了未嫁之前的那個夢。那條白蜥蜴。他們甚至連冷笑都一模一樣。

她實在忍不住,獨自出去找了一回。不僅那單門獨院的人家沒有找到,竟連那一大片曠野也不存在了。那一夜,她去的究竟是什麼地方?

大概是心裡一直存著疑惑,對公子依戀之情也少了。以前總想他留在自己身邊,現在他不在倒更輕鬆一些。放在床頭的那枝桂花也被她扔掉了。總覺得那甜絲絲的清香也不如以前好聞了。

“少夫人,少夫人?”阿敏恍然抬頭。貼身丫環巧笑嫣然地站在她面前,手上端著一碗蓮子羹。“這是公子親自去買的新鮮蓮子,少夫人快趁熱喝了吧。”

阿敏點了點頭。丫環便出去了。

那一碗蓮子羹火候很足。蓮子煮得稀爛,一陣陣的清香隨著熱氣不停地蒸騰到空氣裡。阿敏有點兒出神地看了好一會兒,慢慢地端了起來。

新人房裡忽然傳來“啪嚓”一聲脆響,頓時驚動了站在院子裡的公子。他急忙跑進屋裡,看到阿敏已然歪倒在地上,蓮子羹喝得乾乾淨淨,只打碎了一隻空碗。俊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將阿敏抱到床上,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條嬰兒手臂粗細的白蜥蜴。

眼看著就要鑽進鼻孔,冷不防阿敏雙目暴睜,一把抓住了那條蜥蜴。蜥蜴黃豆大小的尖頭在阿敏的手上不停地扭來扭去,發出的卻是一個女人的尖叫:“放開我!”

阿敏恨道:“除非你們告訴我實情,不然我就生生地捏死你。”

公子一張俊臉登時變得蒼白,撲通一聲跪在了阿敏的面前:“我說,我說,你不要傷我娘子性命。”

白蜥蜴就是那夜的女子。公子也不是原來的公子,而是村頭的那棵桂花樹。說不清從什麼時候,白蜥蜴在那桂花樹的樹洞裡做了窩。朝夕相伴,共同吸些日精月華,儼然成了一對夫妻。

可無論道行多麼高深,也不能修成人身,因此他們才動了邪念。這家的公子本性放蕩,極容易受誘惑,沒費多少工夫,就佔據了肉身。然後又為白蜥蜴挑中了阿敏。

“因我和她數百年相伴,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沾了我的香味,我也沾了她的冷氣,兩相糾纏,倒成了一股獨特的冷香。只要讓你天天聞著這冷香,滿整整一百日,就可以輕而易舉”

阿敏不覺大驚:“難道是那枝桂花?!”“正是。你白天時,已對我心存幽念。是夜入你的夢,不費吹灰之力。你也一直將那枝桂花放在枕邊。卻沒想到,眼看著已二月有餘,你竟將那枝桂花扔去。我和娘子不願功虧一簣,所以才出此下策。”

阿敏聽得呆住,半晌方慘然道:“這樣說來,你竟從來沒有對我動過一點柔情。”桂花樹只是低泣。

白蜥蜴卻道:“你也不要求她。如今我的性命已捏在她的手中,哪裡還會放過我們。”衝阿敏吐了吐信子,問道,“我只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那碗蓮子羹我們分明放了劇毒。別說一碗,只消你呷上一小口,登時魂歸黃泉。為什麼你會沒事?”

阿敏也很茫然:“我真不知。”

都在疑惑之際,忽然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有人一挑軟簾衣袂飄飄地走了進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目,一半自得一半諷刺地看著狼狽不堪的他們。竟然是貼身丫環。

4.三位一體

丫環笑著將臉輕輕一抹,那張年華正好的少女的臉,竟突然變作一張年近古稀的蒼老的臉。

阿敏不覺驚叫出聲:“是你!”

竟是那日,她在村頭揹回,後來又突然消失的老婆子。

善心救下昏迷的老太太,她遇劫難老人救她一命。

阿敏看得目瞪口呆。她早該想到的。老婆子說的那些話,當時看去都是荒謬的,如今卻都一一應驗。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呢?

“你,你,難不成也是?”

那人掩嘴一笑:“我若說不是,你也不會信吧?這麼說吧,天下凡是有花的地方,都可以見到我。”

聞言,桂花樹微微一怔,轉瞬間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他大為恐懼地看著那人,聲音顫抖地道:“你,你是……”那人豎起一根纖纖玉指,輕輕噓了一聲:“不可說,不可說。”

桂花樹和白蜥蜴自覺大限已到,也不做無謂掙扎,只求一個痛快。阿敏見他倆至死不悔,心中一半憤怒一半嫉恨,便也起了歹意。就要用力捏死白蜥蜴,卻又聽那人忽然道:“住手。”

阿敏不解地望向她:“莫非,你又要救他們?”“我卻不只救他們,也是救你呢!”笑著指了一下她的手臂,“你且看看你兩隻手。”

阿敏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連桂花樹和白蜥蜴也一片茫然。阿敏便仍一手握住白蜥蜴不放,一手挽起袖子。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那一條手臂上竟泛著一層褐氣,還如同活物一般,時不時發出一陣脈動,似乎還在向上緩慢進發。阿敏頓時慌張起來,手一鬆,不覺跌落了白蜥蜴,任由白蜥蜴匆匆地爬去桂花樹身邊。她睜大了眼睛將另一隻衣袖也挽起來。那條手臂上卻是另一種光景。也有一層氣在表皮之下緩緩脈動,只顏色不同,竟是白色的。

那人笑嘆一聲:“褐氣是桂花樹,白氣是白蜥蜴,如今你也是了。”

桂花樹也聽得大驚:“她一個凡人,只會侵襲而亡,豈能自己吸收轉變?”

“這又有什麼不可能。天下萬事,都是相生相剋,彼此影響。她因心裡對你動了情,便一時歡喜,一時憂懼,一時輕快,一時含恨,諸種慾念如同海水一般翻湧沸騰。這樣的慾念就是諸天神佛也拔之不盡,退避三舍還唯恐受其牽引。”

“不管你們三個願不願意,都已三合為一。從今而後,殺了誰都等於自斷一大命脈。”

三方俱是大為震驚。白蜥蜴和桂花樹相顧失色,遲遲說不出話來。

那人冷笑道:“那日他們入你的夢,我便警告過你,你道它是假,它卻是真呢!是你自己貪愛年少貌美的郎君,又看中他的好家世,便將我的警告都拋諸腦後了。到今天這一步,又能怨誰呢?”

接著她又嘆息道:“只願你們,都好自為之吧。”那人便倏忽不見了。

只剩下他們三個,一個呆若木雞,一個悚懼非常,一個淚流不止。(作品名:《半妖的詛咒》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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