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秦风.无衣》赏析

这几天,日本在援助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的物资包装箱上写了几句古典诗词,国人在对日本政府和民间大力援助中国抗击疫情衷心感谢的同时,写在包装箱的几句古典诗词亦引发了热议,这种热议在网络空间已经超出了对于日本援助物资意义的关注度,甚至有人说“日本给我们开了个诗词大会”。我们对日本的援助永世不忘,因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使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同时亦为日本对中国古典文化的挚爱而自豪。但是如果说轮到到日本人来给我们开“诗词大会”倒是小题大做,甚至有的人还比别有用心。其实对中国古典文化典籍我们并没有丢弃。为了证明这一观点,对引起热议的几处古典诗词追根溯源,整理成文,供大家共欣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出自《诗经.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大意是说: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长袍。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我那戈与矛,杀敌与你同目标。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内衣。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我那矛与戟,出发与你在一起。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战裙。君王发兵去交战,修整甲胄与刀兵,杀敌与你共前进。这首诗充满了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气氛。按其内容,当是一首战歌。全诗表现了秦国军民团结互助、共御外侮的高昂士气和乐观精神,其独具矫健而爽朗的风格正是秦人爱国主义精神的反映。这首诗产生的时代背景。据今人考证,秦襄公七年(周幽王十一年,公元前771年),周王室内讧,导致戎族入侵,攻进镐京,周王朝土地大部沦陷,秦国靠近王畿,与周王室休戚相关,遂奋起反抗。此诗就是在这一背景下产生。秦国与周王室休戚与共,并不是说秦国如何忠于周王室,而是当时的区位和秦国的实力决定的。秦国位于今甘肃东部及陕西一带。那里木深土厚,民性厚重质直。秦国民俗修习战备,高上勇力,鞍马骑射。诗中曰:“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其风声气俗自古而然,今之歌谣慷慨风流犹存焉。朱熹《诗集传》这样点评:“秦人之俗,大抵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故其见于诗如此。”这首诗意气风发,豪情满怀,确实反映了秦地人民的尚武精神。在大敌当前、兵临城下之际,他们以大局为重,与周王室保持一致,一听“王于兴师”,他们就一呼百诺,紧跟出发,团结友爱,协同作战,表现出崇高无私的品质和英雄气概。此诗在诗经中虽然收在“国风”,实际上却是一首颂歌。既然是颂歌,就是以“美”为主,所以对秦军来说有巨大的鼓舞力量。据《左传》记载,鲁定公四年(公元前506年),吴国军队攻陷楚国的首府郢都,楚臣申包胥到秦国求援,“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于是一举击退了吴兵。可以想像,在秦王誓师的时候,此诗犹如一首誓词;对士兵们来说,则又似一首动员令。从这里可以推测出这首诗有可能就是秦国的“军歌”。秦人尚武好勇,反映在这首诗中则以气概胜。诵读此诗,不禁为诗中火一般燃烧的激情所感染,那种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气概令人心驰神往。之所以造成这样的艺术效果,第一是每章开头都采用了问答式的句法。一句“岂曰无衣”,似自责,似反问,洋溢着不可遏止的愤怒与愤慨,仿佛在人们复仇的心灵上点上一把火,于是无数战士同声响应:“与子同袍!”“与子同泽!”“与子同裳!”第二是语言富有强烈的动作性:“修我戈矛!”“修我矛戟!”“修我甲兵!”使人想像到战士们在磨刀擦枪、舞戈挥戟的热烈场面。这样的诗句,可以歌,可以舞,现在读起来,壮怀激烈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诗经.秦风,无衣》共三章,写法上采用了重叠复沓的形式。每一章句数、字数相等,但结构的相同并不意味简单的、机械的重复,而是不断递进,有所发展的。如首章结句“与子同仇”,是情绪方面的,说的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二章结句“与子偕作”,作是起的意思,这才是行动的开始。三章结句“与子偕行”,行训往,表明诗中的战士们将奔赴前线共同杀敌了。这种重叠复沓的形式显然受到乐曲的限制,但与舞蹈的节奏起落与回环往复也是紧密结合的,而构成诗中主旋律的则是一股战斗的激情,激情的起伏跌宕自然形成乐曲的节奏与舞蹈动作,正所谓“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日本友人将在援助物资的包装箱上写“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表达了与中国共同抗击疫情的情感,这种情怀比给多少物资援助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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