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電影總是與世界盃相伴:錢,要站著掙

為了看這部影評人口中“北洋三部曲”的最後影片,還記得上映的前一天重新看了一遍《讓子彈飛》和《一步之遙》,《邪不壓正》上映當天,一大早就去電影院看了這部被前兩部作品吊起口味的影片。看過之後沒有失望,也沒有驚喜,似乎作為導演的姜文這次沒有前兩部電影那樣霸氣外露的風範,變得更加溫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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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在節目中曾提及到荷爾蒙的問題,隨著年齡的增大,荷爾蒙確實或多或少的會有缺失,這點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他的電影創作。四年一部電影,姜文的出片效率恰巧趕上世界盃的節奏,從《讓子彈飛》到現在《邪不壓正》,看到了姜文對人——這一充滿智慧的生物有了更加成熟的認識。


1、內心的掙扎

《邪不壓正》算是一部武俠片、功夫片,這種影片類型相較於姜文之前幾步作品有了些許變化,電影類型本來就是傳播藝術的載體,姜文也是在嘗試用不同的形式去表達他一直想表達的內容——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也可以體現出姜文仍然對電影藝術形式不斷探索,利用這種形式表達著自己對這種關係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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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這三部電影拼接成一段歷史,倒不如說是姜文這十餘年的成長史。在網絡節目中,姜文曾說過自己在生活中總是處理不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無法做到在上百人的劇組中那樣遊刃有餘。藝術來源於生活,這一心理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他作品中的藝術形象,葛優飾演的“馬邦德”、“項飛田”擁有的特徵事實上是姜文“左”化了理想中的自己——善於處理人與人之間矛盾的人,姜文飾演的“張牧之”、“馬走日”更像是耿直的自己——不善於處理人與人之間矛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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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讓子彈飛》和《一步之遙》兩部電影中這對冤家的明爭暗鬥中我們可以看出,姜文似乎在這兩個極端中掙扎著到底要如何做人,《讓子彈飛》“馬邦德”被炸死,《一步之遙》“馬走日”被打死。兩種心理在這兩部電影中戰成1:1平,就像現實中姜文骨子裡的那種耿直與理想化的圓滑相互對峙不分上下,但是在《邪不壓正》中,姜文似乎找到了這個做人的平衡點。姜文所飾演的更像是姜文理想中的自己,也就是上文提及的那個平衡點。多重身份集一身並能巧妙輾轉於如同“卡薩布蘭卡”般的北平,表現出他具有了 “馬邦德”的處事特徵。另一方面,藍青峰具有的義的特徵,也有了“張牧之”“馬走日”的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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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對“權”的掌控

姜文還是姜文,只是變得更加成熟,姜文把這十幾年來成熟歷程表現在這三部電影中,只是將時間前移了一百年。在他的世界中,得到了他想要的對權利的掌控。

上文提到姜文不善於處理生活中的矛盾,但是姜文在劇組中可以很好地處理劇組各部門人員的關係,而這種對權的把控又完整的映射在姜文影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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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子彈飛》中的張牧之對權利的運用頗有帝王將相的風範;《一步之遙》一開場便是以“教父”般的姿態出現;《邪不壓正》更是善於盤旋在美國人、日本人和政府之間。表現出姜文喜歡掌控大局,並且能很好的掌握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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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不曾認可有“北洋三部曲”的存在,事實上我們並不需要從導演創作方面得到考證。就從影評人口中的“北洋三部曲”中,確實可以找到共同處和共通處。三部影片從權利的角度可以分為建立、倒塌和反抗的象徵。《讓子彈飛》講的是推翻霸權並建立政權的故事;《一步之遙》說的是統治時期被推翻的故事;《邪不壓正》又說的是內憂外患的條件下,通過反抗形成自由救贖和開啟抗日的強烈反叛精神。三部影片發生地點都不相同但是講的同樣的故事,有著情感強烈故事內核。三個階段的隱喻似乎與《戰艦波將金號》三個石獅子有著異曲同工,這種遞進的思維更像是黑格爾主義正——反——合的直接體現,在統一中發現對立衝突再構成統一的辯證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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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姜文的“作者電影”

人們常常笑稱姜文是“站著掙錢的導演”,在圓桌派上所說的“預算是什麼”也成為近日來熱議的話題。姜文作品中一直流露著濃烈的“荷爾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鋼鐵直男”電影。從姜文電影中可以看出——這是個文化功底深厚的人,即使拋去置景、攝影、色調、演員等藝術形象之外的外殼不看,也能容易的看出這是姜文的電影、這是姜文的敘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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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網絡上為姜文電影標籤說起,不管是哪部電影都會被附上“喜劇”的標識。早期亞里士多德認為的喜劇指結局團圓的戲劇,但是在商品經濟下,人們愈加浮躁使一切都被附上符號。在這裡所說的喜劇倒不如被稱為幽默。姜文式幽默更多的體現在細節方面,詩化的語言時不時加入一兩句俗話顯得既不失美感又接地氣,加之快節奏的剪輯為對白增添節奏更像在唸誦,再加上時不時的唐山口音充滿戲謔,就如《一步之遙》中片頭的獨白,神秘又幽默。對白中的幽默更易表達,例如《邪不壓正》中李天然和朱潛龍在房頂上找槍的一段小插曲,語言是姜文幽默的主要表現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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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姜文是個創造力極強的導演,但是在《邪不壓正》中似乎被限制了才華。姜文續了兩次版權最終才拍成這部影片,一方面可以看出姜文足夠喜愛這個劇本,同時也能看出姜文對他沒有像改編《動物兇猛》那樣如魚得水。總體上《邪不壓正》缺少了《一步之遙》和《讓子彈飛》那樣充滿陽剛之氣,在影片中除了彭于晏的肌肉僅僅在視覺上有一點衝擊之外並沒有感受到濃烈的復仇氣息,《邪不壓正》開頭的滅門片段給予觀眾十分強烈的視覺、聽覺和心靈震撼,但是隨著影片的進行這種激情似乎轉變為一種柔情,通過各種支線線索轉移視線,復仇不復仇變得有些無力。但是反過來說這或許還是姜文成熟的標誌,年輕時的血債血償變得如今老謀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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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結

《邪不壓正》票房很一般,不過姜文並不是在乎票房的人。四年一部電影的穩定創作使觀眾對《邪不壓正》的期待好比2018俄羅斯世界盃,而電影上映時,也正趕上世界盃決賽之日前一天上映了這部電影,不知是巧合還是預謀,姜文電影雅俗共賞的後現代風格在當下應該被認同。兩年過去來,我們迎來了2020年奧運會和歐洲盃,姜文下一部電影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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