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我想回到自己的小星球

從《熱血狂籃》裡不服輸的裴晨冰,到《浪漫星星》中堅強執著的言夏,再到《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天真晚熟的鹹魚少女司徒末,每告別一個角色,對邢菲而言都是“身體被掏空”的過程。但來不及緩一緩,新的角色又帶著挑戰來到她的面前,讓她偶爾想逃回“屬於自己的星球”。不過多數時候,邢菲都選擇了“抓住機會”,她說,“我不希望青春被時間擱置……我想在有限的年華里,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邢菲:我想回到自己的小星球


邢菲說自己曾經活得像條鹹魚。

那段“曾經”,屬於她的童年。鄰居的同齡孩子,個個都幻想著長大了要成為老師、空姐、科學家,孩子里長得最漂亮的邢菲,被問及夢想,卻總是答不上來。

沒有任何夢想的她很羨慕其他孩子。彼時的她在藝校裡練雜技,每天都過著摸爬滾打、壓腿拉韌帶的苦日子。別的孩子大概很難理解邢菲的這種羨慕——她羨慕其他孩子那些再普通不過的日常,那種可以玩耍、可以哭鬧、可以吃零食、可以看電視、可以待在父母身邊撒嬌耍賴的普通生活。

她的世界,彷彿只侷限在一個軍區大院裡。在邢菲的記憶中,南方的空氣潮溼而悶熱,而那個大院方方正正的,在四棟高聳大樓間,像個牢籠,困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只能站在中間抬頭望天。

因為長得漂亮,3歲那年,她被幼兒園邊上的體操隊挑中,開始學習體操;6歲那年,進入藝校開始學習雜技;13歲那年進入廣州軍區戰士文工團。從13歲起,邢菲每天的生活就跟打卡似的:早晨六點起床訓練,十一點半吃午飯,下午兩點午休起床繼續訓練,傍晚六點吃晚飯,飯後再練到晚上十點。

雖然年紀小,但日復一日訓練的苦和累,她卻不太願意和家人提起。在父母眼中,邢菲一直是個乖孩子,從不跟家人鬧彆扭。然而,在老師和教練的眼裡,她卻不屬於聽話的那一類孩子。剛開始練雜技的時候,她沒少挨老師的揍。因為從小韌帶就硬,別的小孩壓腿時臉能直接貼到大腿上,邢菲的腦袋卻總是離著大腿老遠一截。老師給她壓腿,一使勁,邢菲扭頭就咬,三個老師都抓不住。

看那些年她和父母的合影,邢菲骨子裡的倔強似乎早有端倪。照片中,五六歲的她留著齊耳短髮,眉毛烏黑、眼睛閃亮,像個不安分的調皮小男孩。

父母從未將她視作不乖的孩子,所以,當18歲的邢菲將離開軍區文工團的決定告知父母時,他們才知道,女兒原來也有如此固執的一面。她的這次“叛逆”,如同一場暴風驟雨,席捲了父母為她規劃的那個順遂平坦的未來。

實際上,邢菲的叛逆期來得很早。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跟軍區大院的氛圍格格不入,覺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感受不到外面世界日新月異的變化和活力。從這個“牢籠”中逃離,是她步入成人時做下的最重要的決定。“苦日子過完了,該輪到我過好日子了。”邢菲說。


邢菲:我想回到自己的小星球


她拖著行李,離開了南方。北京,成為邢菲的下一個落腳點。

之所以選擇北京,是因為北京有朋友,賴在他們家就解決了住宿的大難題,而且北京離山東不遠,就算混不下去,回家也花不了幾個小時……

北漂的日子自然不容易,但在北京,邢菲第一次擁有了夢想。

她想當經紀人,給模特、演員、歌手當經紀人都行。朋友給她介紹了一個能實習的娛樂公司,剛當上助理一年,就趕上了《一年級·大學季》節目組到公司挑人。節目組本是前來邀請同公司的其他藝人加盟的,打扮素淨的邢菲坐在門口,一下子吸引了他們的注意。節目組告訴邢菲,他們想要的學生,就是像她那樣“普普通通、路人一樣的女孩”。

邢菲知道,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機會”,這是邢菲聽過無數次的詞語。她小時候媽媽就告訴她,不要放過生命中的任何一次機會,於是她學體操、學雜技,都是為了聽媽媽的,牢牢把握住“機會”。

然而這一次,是邢菲自己抓住了“機會”。她帶著自己練習雜技的道具跑到了海選現場。海選選上了,複試又過了,還成了節目裡的“旁聽生”。一下子,這個眼神倔強的女孩走進了觀眾的視野。

也許正如邢菲所說,苦日子走到頭,好日子就來了。《一年級·大學季》後,她開始接戲。剛開始演戲,邢菲總是在劇本上做很多筆記,漸漸地,劇本里的筆記越來越少,因為她發現,在揣摩角色上面,自己有時候的理解和導演想要的並不一致。

沒有經過科班訓練的她,需要付出比其他演員更多的努力,才能離角色更近一點點。哪怕她有很多疑惑,也不知該從何問起,於是導演分析角色的時候,她就老老實實在一旁聽著,從不反駁,把導演的話都努力記在腦海裡,然後一點點去消化、去接受。她說:“我這個人有溝通障礙,嘴笨、情商低,特別害怕跟別人聊天。”

拍戲這件事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復雜,但邢菲總是告訴自己:拍戲不難,只要把劇本研究透了就好。她喜歡在劇組觀察其他演員的表演方式,然後再自己慢慢琢磨。前輩們的教誨,她也銘記於心。徐崢在《我就是演員》裡被問及《我不是藥神》中那段經典而動人的哭戲時,直言自己哭點高,一度無法進入角色。後來,他想出一個辦法,以病友的身份給自己飾演的角色“程勇”寫信,信寫好了,他讀了又讀,哭得撕心裂肺。

這些方法都成了邢菲“演技庫”裡的珍寶,她想盡一切辦法入戲,卻發現從角色中抽離往往更加困難。無論是《熱血狂籃》裡不服輸的裴晨冰,還是《浪漫星星》中堅強執著的言夏,每告別一個角色,對邢菲而言都是“身體被掏空”的過程。但來不及緩一緩,新的角色又帶著挑戰來到她的面前。


邢菲:我想回到自己的小星球


《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中,邢菲扮演的是一個跟自己的個性和經歷都截然相反的女孩司徒末——天真、晚熟的鹹魚少女。

她演繹著那個過著普通人生活的簡簡單單的“鹹魚少女”,心裡卻總是擔心自己揣摩不出司徒末樂天可愛的少女感。直到全劇殺青,大家都說她演得“特別少女”,邢菲才打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特別羨慕那些會演的人,章宇就是其中的一個。

邢菲看了《我不是藥神》,整部片子下來,章宇只有十幾句臺詞,卻讓她記憶深刻;後來的《無名之輩》,章宇炸裂的演技又一下子把她震住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怎麼能那麼會演呢?怎麼每個眼神裡都是一部戲呢?於是,邢菲又有了新的夢想,她想像章宇那樣,成為一個眼裡有戲的人。

她的夢想好像越來越多了。

她想在北京的三環裡買套別墅——當然買不起,沒錢,就只是想想。

她還想在山上弄幾個小木屋,開一個療愈室。那裡藍天白雲、樹影斑駁、流水潺潺、蟲鳴鳥叫,誰要是在城市裡覺得煩了、躁了、不開心了,就去她那兒放空。但是,也沒錢,實現不了。

這些夢想,對目前的邢菲來說,還太遙遠了。她最觸手可及的一個小夢想,是擁有一小段完全放鬆的、屬於自己的時間。

她從小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不拍戲的日子裡,她時常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火鍋,一個人看電影。她喜歡獨處,也享受一整天都待在“亂糟糟”的家裡,“門都打不開”的感覺。

但擁有這些屬於她自己的小時光似乎很奢侈。如今,她的時間總是被分成兩份:“大家時間”和“邢菲時間”。在劇組拍戲的時間,是“大家時間”;卸了妝看完劇本,躺在床上的那一點點時間,是“邢菲時間”。於是,她愛上了熬夜,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屬於自己的時間延長,延長,再延長。

她把一首溫柔的歌《白》,設為自己的置頂微博。在這條微博中,邢菲這樣寫道:“每個人的心裡有多麼長的清單,這些清單裡寫著多少美好的事情,可是,它們總是被推遲被擱置在時間的閣樓上腐爛……”

而在邢菲自己的願望清單中,最重要的是“青春”二字。“我不希望我的青春被時間擱置,”邢菲說,“我想在有限的年華里,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邢菲:我想回到自己的小星球


每個人的心裡有多麼長的清單,這些清單裡寫著多少美好的事情,可是,它們總是被推遲被擱置在時間的閣樓上腐爛……

我覺得做演員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可以體驗到別人體驗不到的人生。我可以藉著角色的名義,去“為所欲為”地做很多事情,這讓我覺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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