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著名的“何君閣道碑”是在 2004年3月14日,由民建小學的老師劉大錦、牟建在滎經縣烈士鄉馮家村游泳時發現。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國寶級天下第一名碑----何君閣道碑被稱為漢隸之首,是在2004年發現的,現此碑已被列入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其拓片為當初發現時我地書法愛好者所拓,數量極少,十分珍稀。

《何君尊楗閣刻石》最早見於宋代洪适《隸釋》:“蜀郡太守何君閣道碑,字法方勁,古意有餘,如瞻冠章,甫而衣縫掖者,使人起敬不暇。雖敗筆成冢,未易窺其藩籬也。”

宋代晏袤評《開通褒斜道刻石》:書法奇勁,古意有餘,與《蜀郡太守何君閣道碑》體勢相若,今《何君碑》不傳。”

《字源》證此碑在雅州。

《墨寶》記:“此碑出於紹興辛未年(公元1151年)在滎經縣,以適邛笮之路也。” 從實際情況看,確實是如此。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清代馮晏海《金石索》據《古刻叢鈔》記載有《何君閣道碑》拓本。康有為《廣藝舟雙揖》對該碑盛讚有餘。據民國十七年版《滎經縣誌》載:“滎經舉人汪元藻《重修何君閣道碑跋》:原刻石失傳久矣,原碑在明時為巡按吳某取去。他本人請在成都知名書法家沈鶴子據《金石索》臨摹刻碑立於原滎經中學內。近代鄧少琴《益部漢隸集錄》據沈氏臨本雙鉤圖錄。後之編錄碑刻者已誤傳為漢隸真跡。《何君尊楗閣刻石》的發現,佐證了宋代史書的記載,糾正了後期碑刻志書的誤記。此外,“何君閣道碑”對於研究古代交通史、行政管理制度、公文行文方式、計量均有十分重要的價值。

《何君閣道碑》系東漢光武帝中元二年(即公元57年)所刻。這是史有記載,未曾見物的國寶,歷朝歷代的考古工作者、史學家、書法家夢寐以求的古代文物。說它是碑,是因為史書中記載為碑,實際上是摩崖石刻。 刻石鐫於高約350釐米,寬約150釐米的頁岩自然斷面上,上面岩石呈傘狀向前伸出約2米,形如屋頂,有效地保護了刻石免遭日曬雨淋。刻石四周隨字體變化鑿成一不規則梯形,高65釐米,上寬73釐米,下寬76釐米。全文共52字,排列7行,隨字形簡繁,任意結體,每行7字、9字不等。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其銘曰:“蜀郡太守平陵何君,遣掾臨邛舒鮪,將徒治道,造尊楗閣,袤五十五丈,用功千一百九十八日。建武中元二年六月就。道史任雲、陳春主。”

註解:

蜀郡,東漢時已很小,大約相當於現在阿壩、溫江、雅安三個州、市所在地域。

大守,即太守,亦稱郡守。據清江沅《說文釋例》:“古只作‘大 ’,不作‘太’,”《易》、《春秋》、《尚書》、《史記》、《漢書》中的“大極”、“大子”、“大上”、“大誓”、“大上皇”、“大後”中的“大”,後人都讀為太,或直接改寫為“太”。③平陵:古縣名,在今咸陽市西北,因漢昭帝葬於此,故以其陵名縣。

,下屬官吏。

臨邛,古縣名,今四川邛崍縣。

將徒,將(jiàng),去聲,率領。徒,《廣韻》:“徒,隸也。”,服徭役的人。據《鄐君開通褒斜道刻石》:“漢中太守鉅鹿鄐君,奉詔受廣漢、蜀郡、巴郡刑徒二千六百九十人動工開通斜棧道,至永平九年落成”可判定這裡的“徒”亦必為刑徒、犯人。相當於今之勞改隊。秦漢時修路築城之類的事,基本上由這些人來做。(此刻石比《何君閣道碑》遲了九年,在陝西褒縣。宋人晏袤評其“與光武中元二年《蜀郡太守何君閣道碑》體勢相若。”兩道皆為同一隊伍修建也有可能)

尊楗閣,尊,《廣韻》:“尊,高也。”《韓非子、外儲》:“虞慶為屋,謂匠人曰:‘屋太尊’”,意謂“房子太高了”。楗(jiàn),《漢語大字典》:“河工以埽(sào)料所築的柱樁。”這種護堤的柱樁高可達數丈。平原地區缺大木,是用竹索、木條、土石捆綁而成。東漢時本地絕不乏巨木(今亦不缺),可以肯定,此處之“楗”,必為高大的原木所為。閣,原指“架子上置放食物的木板”。滎經人叫“望板子”,棧道象其形。總之,尊楗閣,可理解為“高腳樁棧道”實地觀其勢,棧道孔距河床不及兩丈,東漢時河床應更高些,估計當時棧道由大木樁直撐到河底。

衷(mào),袤的古寫,南北長為袤。《漢語大字典》書一號墓竹簡為“ ”與馬王堆易五的“衷”字寫法幾乎完全一樣。古人釐定為“袤”是有道理的,因滎河那段走向基本呈南北向(略偏西北東南),故稱袤。

用功千一百九十八日,即今所謂用了多少個工,恐不一定指歷時三年多。

建武中元二年,建武,東漢第一個皇帝劉秀年號,建武中元二年即公元57年,距今1947年。

11、,完成,據《鄐君刻石》後有“落成”,類同可證。

12、道史,嚴道地方官。《漢書·百官公卿表》:“(縣)有蠻夷曰道。”史,春秋時為太宰的副官,掌管法典和記事,後來一般指副貳。可理解為“嚴道縣長助理”。另一種意見為“交通廳長”。

譯文:蜀郡太守平陵人何先生,派遣他的下屬官吏臨邛人舒鮪,率領著服徭役的隊伍(來此)修路。建造了高腳柱棧道,南北共長55丈。用了工作日1198個。建武中元二年六月完成。嚴道地方官任雲、陳春主(記)。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字跡清晰完整,最大字徑寬9釐米,高約13釐米。書法風格極具早期漢隸典型特徵。結體寬博、橫平豎直,波磔不顯,古樸率直,中鋒用筆,以篆作隸,變圓為方,削繁就簡。其章法錯落參差,灑脫大度,反映了由篆及隸的演變過程。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書法史上的意義

《何君閣道碑》是以書法名世的。雖失蹤千年,但典籍多有記載並評價極高。滎經舊縣誌中邑晚清舉人汪元藻、民國縣誌主編張趙才對此記錄甚詳。說《隸釋》、《碑式》、《字原》、《墨寶》、《金石索》等名著中都對它稱道不已。尤其是洪适在《隸釋》中把它推上了隸書的顛峰。洪适說:“東漢隸書,斯為之首。字法方勁,古意有餘,如瞻冠(guàn)章甫而衣(yì)縫掖(yè)者,使人起敬不暇。雖敗筆成冢,未易窺其藩籬也。”(譯文:東漢的隸書,它算是開頭的。字形方正遒勁,古雅的韻味最為醇厚。好比我們看見那戴著殷商時代的黑布禮帽,身著儒士寬袍大袖禮服的人,令人肅然起敬不已。學寫這字呀,即使寫禿的筆堆成一座墳,也不見得就沾了它的邊。)、精於金石考據的清代大學者、書法家翁方綱也對此碑之失傳而扼腕嘆息。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觀賞這一石刻,給人最突出的印象是率性、自然。寫字人本身絕無在書法上炫耀一番的功利心,純粹客觀記事而已,因而毫無刻意求工之態。其章法,豎看行距大致齊整而略有穿插,橫看則完全無行,錯落參差,灑脫大度。一行中少的六字,多的九字,尊重字的個性根據字的個性來決定張弛。比如“郡”字長九釐米,而緊承其下的“大”字卻僅四釐米,不及二分之一。“尊”字最長,十四釐米,竟與“九十八”三字相等,非常抒情,這就是早期漢隸特有的開張氣。與晚期隸書布如算子的拘謹呆板章法毫無二致。從字形結構上看,它還明顯帶著由篆向隸過渡的痕跡。比如寶蓋頭的長覆著地,“五”字互扭的古老寫法。走之的寫法離“ 辵 ”(chuò)字尚不遠,上邊三撇變了三彎。“舒”和“魚有”的右邊都是道地篆體。從筆畫看,基本上用中鋒圓筆,而中鋒圓筆正是篆書的基本筆法。勢如鋼錐畫沙,穩健、樸拙。又多變化,如“郡”字右耳曲線,居然穿越一豎畫圈轉出()。而“陵”的左耳,“邛”的右耳卻又另作姿態。一捺,大多硬挺直拙,僅“大”字波磔燕尾明顯。“春”字的“日”作三角形,很有今天藝術字的味道。

總的說來,此刻石體方筆拙,不拘小節,自由隨意,古樸典雅,氣魄奪人,只可仰視。加之一千九百餘年的日月精華、滄桑磨洗,摻和了大自然的神工造化,大有不食人間煙火之氣,令人想入非非,心靈得到極大的美感享受。洪适之言,實不為過也。


國寶級摩崖石刻-漢隸之首《何君閣道碑》(原石詳解)


《何》碑之所以失蹤,於今看來道理非常簡單:蜀—身毒(印度)道滎經段自從改走大相嶺後,路從花灘折而直接向南,再也不經過它的腳下了。但此前流傳出去的拓片早已使它名揚四海,被人一再臨摹。不過大多恐怕已是面目全非了。洪适絕對沒有見到過原刻石,甚至連原拓本也沒有見過,不然他怎麼會在《碑式》中說:“建武中元處有缺”這麼明顯的錯話呢?以今觀之,何缺之有!(缺在“九十八日”下,因下文是皇帝年號,不得不提行另起)。典籍著錄不見於晉唐,而洪适所述又如此訛誤,可見至少在宋朝時,世人所見的《何》碑不是拓本而是臨摹。從格式字體上講恐怕都已發生相當的變異。至於邑先輩汪元藻老先生於成都沈鶴子處臨寫回來的《何》碑(後做了滎經縣中學的奠基石),就真不知為何碑了。

在《何君閣道碑》發現之前,唯陝西褒縣的《鄐君開通褒斜道刻石》被認為是東漢最早的刻石(永平九年落成,即公元66年),現在當然只好讓賢了。《何碑》的確是東漢之首。不僅早於本市建安時期的《樊敏碑》(公元205)、《高頤闕》(公元209)、王暉石棺(公元212)等文物,也早於《石門頌》(公元)、《史晨碑》(公元169)、《張遷碑》(公元186)、《曹全碑》(公元185)、《孔宙碑》(公元244)等幾大天下名碑。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