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是人類面臨的又一次病毒大侵襲，但肯定不是最可怕的一次。
我們能通過徹底消滅病毒，實現最終勝利嗎？
翻開病毒的史書，字裡行間只有兩個字：吃人。
這是天花病毒，通過呼吸道感染，是人類記憶中最早的噩夢之一。它可能來自一種動物感染的痘病毒，在石器時代的人類捕獵或馴養動物的過程中，演化出對人的感染能力。
在埃及肆虐了幾千年之後，天花通過貿易向歐洲和亞洲擴散，並在漢代通過東南亞傳播到中國。重症天花的死亡率接近三分之一，僥倖不死者會留下可怕的疤痕。從公元前一萬年起，天花大概殺死了3億人。
這是麻疹病毒，通過飛沫和接觸傳播，人是它唯一的自然儲存宿主。它可能來自一種牛瘟病毒。
在醫療條件糟糕的古代，麻疹死亡率高達15%。在今天的發展中國家，它依然是兒童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之一。在爆發年，會帶走全球14萬人的生命。
這是流感病毒的家族，它們可以引起人、禽、豬、馬、蝙蝠等多種動物感染和發病。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西班牙流感病毒，它在1918年到1919年席捲全球，10億人感染，超過2500萬人死亡。
但在此之後，這種病毒突然銷聲匿跡。它的其他親戚還在活躍。每年流感季節性流行會在全球導致300萬到500萬重症感染，其中29萬人死亡。
這個名單裡，還有艾滋病病毒、帶狀皰疹病毒……
迄今為止，人類對病毒最有效的武器還是疫苗。通過推廣疫苗接種，天花在1979年成為人類第一種消滅的傳染病。而西班牙大流感式的全球大清洗，也再沒有出現。
但病毒還在不斷演化。
與21世紀引發全球疫情的非典病毒（SARS）、中東呼吸綜合徵病毒（MERS）和甲型H1N1流感病毒相比，這次新型冠狀病毒的傳染性很高，它不僅潛伏期長，會持續人傳人，還可以無症狀傳播，這也是目前新冠肺炎確診人數不斷增長，如今已經8倍於非典的重要原因。
而且，等它的疫苗問世，這種病毒可能又銷聲匿跡了，就像SARS一樣。
好消息是，絕大部分病毒的傳染性和殺傷力是成反比的。根據最近統計，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目前死亡率約2%。雖然比每年典型流感0.1%的死亡率高出不少。但與SARS 6%~7%的死亡率和MERS 35%的死亡率相比，仍然要低得多。
我們能通過消滅病毒來拯救人類嗎？
這個問題，我們要回到病毒本身。
病毒很簡單，大部分就是核酸分子外邊套個蛋白質殼。它只有一個使命：不斷複製自己。
病毒在傳播過程中，將自己的DNA注入宿主，有時一些基因會成為宿主基因組的一部分。大約8%的人類DNA是在遠古時代感染人類的逆轉錄病毒的殘餘。其中一些片段參與了人類胚胎幹細胞分化。還有一部分在更早的時代促進了四足動物的神經系統演進，從而影響到人類的神經傳遞、記憶形成和高階思維。
沒有病毒，人類就不會是今天的遍佈地球的物種。
我們對病毒的認識只有冰山一角。目前在人類中傳播的263種已知病毒只佔所有潛在病毒的0.1%，他們預計約有167萬個未知病毒尚待發現，其中大概有63.1萬至82.7萬種病毒有可能感染人類的。
我們無法猜到下一場瘟疫何時到來。我們能做的只有敬畏自然，同時保持警惕。而當疫情一次又一次到來時，一線的醫務工作者和科學家是如何應對，人類的公共醫療衛生水平又是怎麼提高的，請關注萬物下一次揀史。
參考文獻：
[1]卡爾·齊默：《病毒星球》，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理想國，2019年版；
[2]賈雷德·戴蒙德:《槍炮、病菌與鋼鐵：人類社會的命運》,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6年版；
[3] Carroll D, Daszak P, Wolfe ND, Gao GF, Morel CM, Morzaria S, Pablos-Méndez A, Tomori O, Mazet JAK. The Global Virome Project. Science. 2018 Feb 23;359(6378):872-874；
[4]每日經濟新聞：《25張戰“疫”圖 穿透歷史看現在》；
[5]壹讀：《為什麼病毒難以消滅？》。
閱讀更多 萬物揀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