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文人都是废物:当恐慌的作协主席被骂成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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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李修文的口述整理成文——《我的心是乱的,现在没办法写作》刊登于新民周刊。

被困在武汉的作者在文中坦诚承认,“自己的心都是乱的,本来确实打算写点东西,但实际上根本做不到。”

此文一经发表,引发各方争议。

有人认为这篇文章是一个身临其境作家内心状态的真实写照,是有真情、有良知的写作;

但也有不少人嘲笑他胆小懦弱,斥责其文风颓丧,灵魂怯懦。作为作协主席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不去当志愿者,却在这里不顾舆论影响,传播负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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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这篇文章及文章所引发的舆论争议,有很多值得我们思考和讨论的东西。


果然文人都是废物:当恐慌的作协主席被骂成废物

一、李修文这篇口述真的是在传播负能量吗?

在社会学领域内,所谓负能量与正能量相对,指不被这个社会的道德标准所认同的人性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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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修文所表露的恐慌情绪相比,“武汉加油”,“中国必胜”这样高昂的声音显然更符合通常意义上我们对正能量的定义。

但是这些来自武汉之外的正能量之声,就缓解疫区群众焦虑而言,能够产生多少实际作用,是否在更多缓解的是我们作为旁观者的道德焦虑…这其实是值得我们去深思的。

有疫区的心理咨询师说,他在疫情期间给患者做相关咨询时发现,面对人们的焦虑和恐慌,口号式的鼓励其实是没有多大用处的,有用的是倾听倾诉,深度共情,真实的数据和身边真实的情况。

如果每天眼睁睁看着邻居朋友患病住不到床位,疑似得不到确诊,父母妻儿包括自己随时有着可能被感染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处变不惊的人,与其说是正能量爆棚,不如说是冷漠和迟钝。

那对一个战略家来说或许是好品质,但对一个作家来说绝对不是。

我在李修文的这篇文章里的确看到了人本能的恐惧,但那不是人性的恶,而是人性的真。

这种真实也是力量。

就像在面对遭遇心理创伤的人群时,一句“我理解你,我与你感同身受”要比“加油,你必须挺过去”更具有抚慰效果。

人只有首先承认苦难的存在,看到生活的痛楚,自身的软弱,才有可能进一步谈及战胜和翻越。

否则一切煞有其是的鼓舞和助威,都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假动作。

不仅无用,而且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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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面对疫情,一个作家该做什么?

有人读过李修文的这篇口述,把他定义为因恐惧而失语,战战兢兢魂不守舍的“软蛋”,甚至还有人得出了“果然文人都是废物”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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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细看过这篇文章的人,不会觉得这是自我消极情绪的发泄之作,那里面有一个普通人真实的恐慌和焦虑,但也有一个作家对他者真切的关怀和共情。

“现在武汉唯一还有的快递就是顺丰,顺丰小哥到我们这的时候,我会跟他说,你进我们小区不要进我们这栋楼,因为已经有了疑似病例。”


“我个人非常反感朋友圈里‘把武汉还给我们,把我们还给武汉’这样的口号,它们忽略冒犯的是一个个人的具体处境。此时此刻,还有多少人住不上医院,还奔走在各大医院之间?他们是该指责的对象吗?这难道不是求生的本能吗?”


“到我们这个年纪,在这座城市中,多多少少有点资源,可是年轻人不一样,他们在武汉的人脉资源比我们少的多,很多外地来武汉的人还没有享受这座城市给予他们的表里,就遇到了这样的灾难,很容易就乱了方寸。生了病没有办法确诊,没有办法住院,他们内心的焦虑、压力、你都能感同身受,可以说是走投无路。”


“双黄连可以抑制新型肺炎病毒的新闻出来后,网上一下子冒出很多嘲笑购买双黄连的人的智商的段子,我看完以后特别愤怒!你和他们难道不都是可怜人吗?嘲笑他们,你和那些吃人血馒头的人有什么区别呢?嘲笑一个和你一样悲惨的人,和鲁迅先生笔下批判的人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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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这篇文章的批判者所言,李修文完全可以“宅在家里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但他却选择公开暴露自己的软弱。

他是替自己发声,同时也是替生活在“巨大恐慌和困惑之下的”武汉人民发声。这反倒更像是一种勇敢。

对听惯了嘹亮号角声的人们来说,这个声音并不振奋人心,甚至有些晦气刺耳。

但不要忘了,它是每个武汉人真实的心声,应该被听见。

有人说,李修文不写反映抗击疫情的文章,却在这里说这些毫无价值的废话,纯属浪费精力。

我们要知道文学不是新闻时讯,不是劳动号子。

有时写作需要甚至必须滞后于时代,因为它需要沉淀,需要反思,需要以理性的眼光去发现我们当时来不及发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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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知名作家来说,敷衍出华丽激昂之词堆砌的抗疫文章,也并不难。

而李修文之所以写不出东西,且坦诚地承认自己写不出来,这背后或许是他对作家这个身份最起码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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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制内作家意味着什么?

李修文引起负面批评的主要原因,或许在于他作协主席的特殊身份。

有人说一个战士可以恐慌,但一个将军不可以,一个普通作家可以恐慌,但是一个作协主席却不可以。

这话乍一看似乎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却并不合乎逻辑。

如今的作家不等于战士,写作也不是斗争,作协主席和普通作家的关系也不是将军和普通士兵的关系——不存在主帅一旦恐慌,军心立马涣散的情况。

说这话的前辈,大概还没有走出革命时代战争文化心理的影响。

还有人说:“主席不是体制外,而是体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平时享受了体制给予的鲜花和掌声,疫情来了,就躲在房间连下楼都不敢,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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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就更没什么道理了,居家隔离减少外出是国家提倡全民践行的政策,作协的职能不是稳定社会秩序也不是成立医疗队伍治病救人,因为是体制内作家就要求他出门做志愿者,显然有点说不过去了。

通常情况下,人们不希望听到来自体制内的“悲观”、“消极”的声音,可是那些“可防可控”、“人不传人”、“物资充足”的“乐观”之声带给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所谓文明就是把自己当人,也把别人当人。

我们首先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至亲至爱,父母妻儿,也有面对未知时的恐惧和忧虑。

作为武汉之外的旁观者,我们是幸运的。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一边站在安全的高地充当道德审判的上帝,一边却要求在泥泞中的人们必须有一副钢铁之躯。


文字丨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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