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馬店市平輿縣名人錄---韓景隆

韓景隆,幼名午晨,字興州,化名胡凌雲、王子斌,1916年5月5日出生於河南省平輿縣西洋店鄉後崗村一個地主家庭。父親韓道南,粗通文墨,性格豁達,為人正直,在當地頗為開明。母親胡氏,為人善良,樂善好施,常常賙濟窮苦人家。韓景隆7歲時,被送到私塾讀書,練就了一筆好字。14歲考入新蔡縣立中學。


  在方圓數里也難尋上幾個識文斷字的偏僻鄉村,韓景隆在家鄉也算小有名氣了。不少人認為後崗韓家的景隆前程不可限量,可景隆的父親面對國家動盪的政局,怕景隆日後惹出什麼是非,希望景隆報考師範,以後回家鄉教書,既能造福鄉梓,又能讓自己享受天倫之樂。韓景隆沒有違背父親的意願,於1932年考入汝南簡易師範學校,並於次年奉父母之命和家鄉一位農家姑娘王小段完婚。
  汝南簡易師範早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就有了中國共產黨的活動,部分進步教師在中共的影響下,憂國憂民,尊崇科學和民主,在學生中秘密傳播新文化、新思想、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韓景隆受其影響,立志要參加中國共產黨,為人民的解放和幸福而奮鬥!
  1936年秋,韓景隆從汝南簡易師範學校畢業回到家鄉,在西洋店傅寨學校任教。是時,中共地下黨在西洋店一帶秘密活動,他和中共地下黨員傅純恆、劉忠(劉秉義)等人接觸。1937年春,經傅純恆介紹,韓景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面對鮮紅的黨旗,他莊嚴地舉起了右手,這位走上革命道路的文弱書生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緊緊握住傅純恆的手,激動得熱淚縱橫。他感到自己就像投入了母親溫暖的懷抱,渾身充滿了力量。入黨後,他以教員身份為掩護,活動在西洋店、萬金店、王崗、新蔡的河塢、胡營、正陽的嶽城一帶,秘密宣傳革命。

  抗日戰爭爆發後,他同劉忠組織起“青年抗日救國團西洋店分團”和“青年讀書會”,宣傳抗日救亡。
  1938年,韓景隆利用國共合作的有利形勢,積極開展農-動,經過發動,聯合幾十個村莊,組織了以西洋店為中心的“聯莊會”,提出“聯莊自衛”,“抗日保家”的口號,動員民眾投入抗戰。在抗日救亡運動中,吸收一批優秀分子加入中共,並把青年中的積極分子介紹到竹溝和陝北抗日軍政大學學習。他回鄉兩年來,一直活動在汝(南)正(陽)新(蔡)邊區,革命鬥爭的鍛鍊使他迅速地成熟起來。他先後擔任中共傅寨區委書記、西洋店中心區委書記和汝新邊區區委書記。在他和劉忠等人的領導下,汝新邊區的革命活動蓬勃發展,中共的力量不斷壯大,僅西洋店一帶就恢復建立了傅寨、大陳莊、大周莊、劉宋莊、郭店、郭寨等20多箇中共黨支部。在汝新邊區鬥爭的日日夜夜裡,他不是在湖汊、河灣召開會議佈置工作,就是出入於農家茅屋,常常累得兩腿發腫,吃不上飯,睡不上覺,還時常遭遇危險。他常向中共黨員說:“幹我們這一行,就要有隨時為黨獻身的思想準備。”
  1939年,正當抗日戰爭處於戰略相持的艱苦階段,國民黨頑固派卻消極抗日,積極-反人民,制定了“溶共、防共、限共、-”政策,掀起第一次-0。“青年救國團”等抗日群眾團體被宣佈為“非法團體”,勒令解散。“聯莊會”也被視為“通共”、“-”而橫加限制和破壞。同年11月“竹溝慘案”發生,形勢進一步惡化,時任中共汝新邊區區委書記的韓景隆遭到通緝,汝新邊區中共的活動不得不轉入地下。霎時,烏雲翻滾,群魔亂舞,汝新邊區籠罩在令人震顫的-之中。韓景隆根據中共汝南中心縣委的指示,協助汝新縣委書記張昕同志召開邊區黨的會議,研究應變措施,對中共黨員進行革命前途和革命氣節教育,對所屬支部進行整頓,讓那些已引起國民黨當局注意可能暴露身份的中共黨員分散隱蔽。由於應變及時,措施得力,中共汝新邊區黨的組織未受到大的破壞,為革命保存了力量。

  1940年春,汝新邊區的鬥爭形勢更加複雜,風聲越來越緊。當地土頑勢力把韓景隆當作眼中釘、肉中刺,到處設哨卡、放暗探,必欲置之於死地而後快。中共黨組織安排韓景隆必須儘快轉移。
  韓景隆別妻離雛,秘密轉移後,國民黨當局費盡心機始終找不到他的蹤影,惱羞成怒,就把韓家剩有的財物洗劫一空,放火燒了韓家房屋,以洩心頭之恨。
  當韓景隆得到他的家被抄、房屋被燒、父親被敵人關進監獄、折磨得雙目失明、愛人和孩子被逼逃往他鄉、沿街乞討的不幸消息時,更加堅定了他革命到底的意志。組織上曾幾次勸他回家料理一下,但他都因工作忙而未能成行。後來韓景隆從界首撤退到豫鄂邊區時,路過家鄉,才讓人送去一封家書,安慰一下離散的親人。
  1940年6月,韓景隆遵照黨的安排,化名王子斌,由汝新邊區轉移到沈丘、界首一帶,仍以教書為掩護,繼續從事地下鬥爭。他先在沈丘縣城一所小學,後來又到界首的皂廟小學任教。
  抗戰前的界首是一個僅有2000多人口的小鎮。自日軍控制了津浦路、隴海路以後,界首就成了由敵佔區到大後方的通衢要道,人口驟增十幾萬,投機商人紛擁於此。蔣介石嫡系湯恩伯、桂系李品仙、東北系何柱國,都看中了這塊地盤,三方駐軍,爭奪不休。中統、軍統特務也麇集於此,為非作歹。這裡同時又是中共豫皖蘇解放區與河南省委、新四軍四師與五師的聯繫通道。界首在政治、經濟、軍事上的地位異常重要,能否搞好界首的地下工作關係重大。

  為了加強界首的工作,及時掌握敵情,保證豫皖蘇解放區與河南中共地下黨聯繫的安全,中共豫東地委決定把界首歸劃沈丘縣委,抽調一批優秀幹部進入界首,具體工作由中共沈丘縣委書記丁兆一負責。韓景隆調到界首以後,就在丁兆一的領導下設法接近敵特首腦機關,秘密收集情報。
  針對界首-特憲雲集、環境險惡的特點,丁兆一以經商為名,籌集經費,先後開辦了“豫隆商行”和“益友商店”,並把“益友商店”作為中共在界首的地下機關,丁自任經理。恰好界首的中統特務頭子柳守義是丁兆一在開封師範時的同學,誤認為丁兆一經商發財,想拉一個地方關係,以便撈取錢財。丁兆一趁機把韓景隆介紹給柳守義。從此,韓景隆就經常和柳守義一塊打牌、下棋、聊天,很快取得了柳的信任,被柳視為知己。他常和柳一塊出入敵首腦機關,很快地掌握了敵在界首的分佈情況和活動規律,對敵的各種活動和卑劣勾當都瞭如指掌。地下黨根據韓景隆提供的情報,採取了巧妙的對敵策略,使敵處處陷於被動。當湯恩伯以建立“重建區”為名,企圖進攻豫皖蘇邊區時,中共界首特支及時印發了《重建區是什麼東西》的傳單,揭露其掘開黃河和販毒0的陰謀。當敵賊喊捉賊,以“奸黨、0”罪名濫殺無辜商販時,中共地下黨根據韓景隆提供的敵上層分子販毒0的情況,很快編印了《誰是真正的0犯》廣為散發,使敵捉襟見肘,醜態百出。韓景隆還機智地將傳單通過湯恩伯的一位隨從副官(中共地下黨員),放到湯恩伯的辦公桌上,致使湯恩伯在一次高級會議上無可奈何地發出“人家共產黨處處走在我們前面,在這重兵防守的界首,傳單竟出現在我們的辦公桌上”的哀鳴。

  1942年春,由於叛徒告密,界首中共組織遭到破壞,在界首工作的中共黨員-撤離。韓景隆奉上級指示,化名胡凌雲,到豫鄂邊區中共羅、理、京、光中心縣委工作,不久又調任鄂東專署財政科長。他為革命當家理財,嚴格執行黨的財政經濟政策,千方百計做好根據地中共黨政機關和部隊的給養工作。他嚴於律己,生活簡樸,不搞特殊化,管錢不亂花一分錢。在物資配給上,無論是領導、親友,他都一視同仁,鐵面無私,真正做到了“節約每一個銅板,為著戰爭和革命事業”。
  這一年,河南遭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災荒,春、夏、秋連續大旱,7月飛蝗成災,後秋又遭霜凍,除麥季還收幾成外,秋季幾乎顆粒未收。國民黨汝新一帶統治區餓殍遍地,慘不忍睹。韓景隆的家庭幾次被抄,父母疾病纏身,逢著這樣的災荒年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他的弟弟看著面黃肌瘦的嫂子和啼飢號寒的侄兒,於心不忍,就一路乞討趕到根據地找哥哥要錢。韓景隆聽了弟弟的訴說,想到家裡的困難,兩眼不禁溢滿了淚水,他深情地說:“家裡的難處我知道,我常年不進家,一家老小的生活都靠你支撐,你到現在也沒有成家,作為兄長,我應該盡家庭的責任。我是管錢的,但錢是革命烈士用鮮血換來的,我不能把公款挪作私用!”最後拿出個人微薄的津貼打發了弟弟。

  1947年,人民解放戰爭進入戰略-階段。豫皖蘇軍區根據中央指示,決定開闢豫東南新區,由北向南建立人民政權。5月,繼沙河以北建立沈鹿淮縣之後,沙河以南建立了沈項臨縣,韓景隆(化名胡凌雲)任縣長。當時新區初建,人民政權尚不鞏固,國民黨地方土頑十分猖獗,鬥爭異常激烈。韓景隆不怕環境險惡,不顧個人安危,毅然擔負起開闢新區的重任。他一面發動群眾,一面開展武裝鬥爭。在解放水寨(今項城市)戰鬥中,他身先士卒,英勇作戰,不幸身負重傷。由於失血過多,身體異常虛弱。當時中共地方武裝力量相對比較薄弱,為了不影響新區工作,他只讓一名通訊員跟隨,於7月初到沙河北岸沈鹿準縣政府聯絡點張保園村養傷。其時,人民解放軍河南省軍區七團副團長、時任洛川支隊長的賴鵬帶領20餘名戰士奉命在沙河南沈丘、項城開展游擊戰爭,也住在這裡。
  張保園是沈丘沙北的一個小村。它背靠國防大堤、南臨沙河,西瀕老蔡河,東25公里至界首,地理位置非常偏僻。全村30多戶人家,都是佃、僱農,群眾基礎好,是沈鹿淮縣開展遊擊的堡壘村和聯絡點。二分區的傷病員、槍械、石印機都集中在這裡,豫東中共軍政幹部也經常在這裡落腳。
  7月12日,沙北惡霸楊顯卿及其爪牙偵知中共縣、區武裝力量均不在張保園,村裡只住有少量守備人員和傷病員,密謀策劃,集結地方土匪、保丁100多人,並勾結國民黨沈丘縣自衛總隊張洪亮部300多人,在黑夜的掩護下奔襲沙北,團團包圍了張保園村。

  剛下過一場暴雨不久,張保園外國防堤北河水暴漲,平地一片汪洋。河水拍打著堤岸,發出一陣陣讓人心悸的轟鳴。天仍陰得沉重,不見一絲星光。天邊不時劃過一道閃電,傳來隱隱的雷聲。
  這是一個讓人恐怖的黑夜。一場震驚中原、駭人聽聞的大慘案終於爆發了。
  7月13日拂曉,警戒人員發現了村外黑壓壓蠕動的敵群,立即鳴槍示警。四周敵人的機槍、步槍一齊開火,敵軍一窩蜂似的向村裡襲來,情況萬分危急。面對突然襲擊,韓景隆沉著冷靜,他和賴鵬團長把村內40多名黨政軍幹部和傷病員召集到一塊,簡要分析了情況,迅速作出戰鬥部署:派兩名通訊員設法出村與縣、區隊聯繫;縣大隊指導員李貞帶領傷病員和群眾突圍;能參加戰鬥的十幾名戰士由賴團長率領搶佔有利地點阻擊來敵,掩護傷員和群眾撤退。大家勸韓景隆隨傷病員一起撤退,他堅決不肯,因傷勢嚴重,行動不便,繼續隱蔽在張金明家。敵軍一進村口,即遭阻擊,死傷累累,便瘋狂地在四挺機槍的掩護下,輪番向村內猛烈攻擊。激戰持續了20多分鐘,終因敵眾我寡,張保園失守。部分戰士和傷員由村西北角進入青紗帳突圍出去,賴團長等八人彈盡被俘,其餘戰士都在戰鬥中壯烈犧牲。
  戰鬥打響後,聽著外面激烈的槍聲和手榴彈的0聲,躺在床上的韓景隆心裡萬分焦急:敵我力量懸殊太大了,個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賴團長他們能支持多久?傷病員和群眾能否突圍出去?自己要能參加戰鬥該有多好啊!想到這裡,他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都因身上幾處傷口的劇痛而未能成功,他拿出枕邊的手槍,對通訊員說:“把我的槍也帶上,找賴團長他們去,多一份阻擊力量,傷病員就多一份突圍的希望!”通訊員一聽急了:“胡縣長,我不能離開你!”“不要管我,執行命令!”他的口氣從來沒有這樣的嚴厲過。通訊員含著熱淚只好鎖上房門,衝了出去。

  敵軍佔領張保園後,開始逐戶搜查隱蔽的傷病員。匪徒楊富貴,惡霸楊啟賢等人砸開張金明家房門,發現了躺在床上的韓景隆,端著槍圍了上來,嘴裡嚷著:“不許動,舉起手來!”韓景隆依然是那樣鎮定自若,動也沒動。一個匪徒伸手要拉他下床,楊啟賢突然驚叫:“快報告張隊長,他是胡凌雲!”
  匪首張洪亮聽到抓住了韓景隆,大喜過望,立即趕來,勸說其投降。
  “你看錯人了,要我投降辦不到!”韓景隆輕蔑地說。
  “把他拖下來,給我帶走!”眾匪徒一擁而上,把韓景隆從床上拖下來,推搡到院子裡。
  韓景隆強忍著傷口的劇烈疼痛,甩開匪徒,踉蹌了幾步,終於昂首挺胸站了起來。他怒視著匪徒,大聲說:“你們的末日不遠了,你們今天欠下的血債要加倍償還!要我跟你們走,妄想,打死我也不離開一步!”
  張洪亮看勸降無望,獰笑一聲:“不走把他擱這吧!”
  罪惡的槍聲響了,韓景隆倒在血泊之中。時年僅3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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