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2 三叔的葬禮(二)

十二日早上六點多,在我起床之後達到三叔家中之時,父親和小叔已經抵達。原來,在昨日晚上我和二哥等人離開之後,建武大伯、大伯、父親和四叔四人一起守夜,直到凌晨十二點半,父親和小叔二人回去休息,建武大伯和大伯則繼續守夜,直到凌晨四點半父親和四叔過去,他們才回家休息。

拿上需要我報信的路單,以及三叔生前的一張一寸照片,我便開始出發。

所謂的報信,是指死者去世之後,本家的親人去親戚家中通知,莊重且嚴肅,深沉又悲痛。

我一路,二哥一路,還有家族的一個叔叔一路。

有幾處親戚,我並不知道地址,只有藉助導航和借問路人,終於在十點半左右的時候,將十戶左右的親戚挨個通知到。而後,我又驅車趕到鎮上衝印照片的店裡,給三叔沖印了一張十二寸的照片,用來放置於靈堂之上。

三叔的葬禮(二)

中午時分,我回到三叔家中之時,父親等人依舊在商議葬禮之事,執事找誰,埋葬在哪裡,廚子找誰,傢什用誰的,最難最不確定的,則是需要需要準備多少桌酒席。

當地風俗,死者去世之後,是需要女兒為其置辦花圈、紙馬、紙人、紙車等物品,以供埋葬之時引燃陪葬。然而,三叔家的妹妹太小,並無經濟能力,再則我的姐姐和四叔家的妹妹已經出嫁,父親等人商議,此類物品便由她們姐妹二人出錢置辦。因為他們姐妹二人並無此經歷,也不知道該如何置辦,最終商議便由我帶著父親去鎮上置辦,則是由她們姐妹出錢。

午飯過後,天氣燥熱起來,我和父親稍作休憩,便驅車前往鎮上的白事用品店。

需提一嘴的是,在我們出發前,三嬸說三叔在最後幾天的日子,一直唸叨想要放羊,我們便計劃,要給三叔置辦兩隻紙羊。

三叔的葬禮(二)

一頂花圈,一個四合院,一匹馬,一對人字,一對金山銀山,一件棺衣,是必須要置辦的,我和父親又加選了一輛轎車,一輛三輪電動車,一對搖錢樹。至於羊,則是沒有這個說話,店家建議等三叔“五七”之時,再置辦紙羊,我和父親也只好作罷。

這些紙紮品,和店家約定好將於十四日,即開門之日送到。

已在省會定居多年,大伯家的三哥一家在中午趕了過來,與其客套幾句之後,繼續忙活起來,儘可能地確定桌數,再計算需要買多少雙白鞋、白襪,又大概需要做多少件孝衣,還有確定挑引子旗的人選。引子旗,是指用高粱杆挑起,一頭繫上用三豎條白布或白紙組成,伴有紅色點綴的旗子,需由死者的隔代以上子孫挑起,必須為男丁,在活湯之時排在送殯隊伍之首,意為引渡死者靈魂回家。活湯則是指,親屬在為死者舉辦葬禮的第一日,其後輩和同輩年齡較小者組成的隊伍,繞著村落某地(一般都有專用小湖泊)一圈,其路上還需要扣頭燒紙。

三叔家的弟弟只育有一女,二哥育有兩子,三哥育有一子,我亦育有一子。所以,挑引子旗的人選,當由這四個男丁當中而選,一般而言,當由長子的長孫挑起,如若沒有男丁則向後推選。是以,當由二哥的大兒子浩文挑起,奈何大伯不甚同意,只許浩文為我的爺爺和大伯以後挑起。繼續排起,則是二哥的二兒子曦文,以及三哥的兒子梓樂,我的兒子咪鐸,這三人當中,又數梓樂最大,然而三嫂子不願意,故最終挑引子旗的人選便定為了曦文。

三叔的葬禮(二)

晚飯時分,眾人散去。

繼而,二哥,三哥與我三人開始守夜。早已恭候多時的蚊子開始上演,向包括弟弟在內的我們兄弟四人輪番攻來,我們點了一盤蚊香,方才好些。

不久,勞累不已的弟弟,在冷棺一側的牆邊合衣睡下,臉上盡顯倦怠和疲憊,以及無限的哀愁。我一邊擺弄著長明燈的棉花燈芯,一邊感慨萬千。這兩日來,不斷有親朋好友前來奔喪,每當聽到他們的哭聲,再看到冷棺之中靜靜躺著地三叔,我的眼淚都止不住向下流。雖然不知道我到底流了多少眼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兩日的眼淚,要比過去十二年所流眼淚之和還要多。不僅是我,一同正在守夜的二哥和三哥,以及父親等人,亦是如此。想必,這就是難以割捨的親情在作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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