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4 結婚彩禮堵窟窿 三金變三斤(情感故事)

一、三金變三斤

這天傍晚,江梅下定決心要和老爹好好談談,所談的話題當然是彩禮。去年,在同學聚會上,江梅又遇上了多年未見的高中同桌陳東。久別重逢,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交往不到半年便動了結婚的念頭。誰料,素有江老摳之稱的老爹一見面就直擊陳東的要害:想娶我閨女,拿三金來!

三金,是指金項鍊、金戒指和金耳環,這三樣加起來也不過萬兒八千塊。可是,陳東還沒找到固定的工作,也沒積蓄,一時半會還真買不起。江梅再三勸老爹網開一面,她愛的是陳東的人,不是他的錢,你別總忘錢眼裡鑽。江老摳一聽,硬梆梆下了逐客令:沒錢成什麼家?拿不出三金,門都沒有!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江梅又帶著陳東走進家門,徑直遞上了三個亮閃閃的首飾盒:“爸,你瞧好了,這是陳東買的三金,一樣不少。這回該把戶口本給我了吧?”

江老摳拿出金戒指,眯眼瞅瞅又放回了盒裡,慢條斯理地說:“小子,你瞭解咱這兒的彩禮行情嗎?我要的是三斤,不是三金。”

江梅聽明白了,老爹開出的價碼是三斤百元大鈔!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也不知是哪個錢多燒壞腦子的傢伙開的頭,將三金變成了貨真價實的三斤。上個月,住在街口的一個女孩出嫁,男方下的聘禮是八斤八兩!江梅曾跟姐妹們私下打聽過,一斤人民幣,大約4萬多,三斤就是12萬。憑陳東目前的能力,五年六年都賺不來。

“爸,你太過分了——”

“一點都不過分。”江老摳搶過話茬,乜斜著陳東回道,“說三斤就三斤,少一兩都不行!”

二、嫁女堵窟窿

聽得出,江老摳的態度非常堅決,毫無商量餘地,江梅也急了,先將陳東推出門,又漲紅著臉問:“爸,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搖錢樹了?”

“你是我閨女,不是——”

“我不是你閨女,至少不是親生的!”

喊聲脫口,江老摳禁不住打了個寒噤。江梅說的沒錯,她是江老摳和老伴收養的棄嬰。那年,江梅還不滿週歲。5年前,江老摳的老伴生了場大病,臥床不起,江梅無意中聽到他們小聲嘀咕,說江老摳的身體也不好,將來沒準兒會拖累女兒,不如發個尋親啟事,把江梅送還給她的親生父母。聽明身世,江梅嗚嗚大哭,說什麼也不同意。後來,為了讓老伴多活個一年半載,江老摳不僅花空了家底,還欠下了幾萬塊錢的債。從他三番兩次為難陳東、拿不出三斤甭想做我女婿的架門看,十有八九是想借嫁女大撈一把,堵上債窟窿。

呆立片刻,江老摳顫抖著手又抓起了那枚金戒指:“小梅,爸不是嫌貧愛富,也不會看錯人。他在社會上闖蕩了七八年,要是個穩當主兒,怎會連工作都找不到,一分錢都沒攢下?你看,他還用這破爛玩意糊弄你。”

“他沒糊弄我,我早知道是假的,是花10塊錢從地攤上買的。”江梅翻起了舊賬,高中畢業的第二年,陳東就追過她,可江老摳看得緊,說她歲數還小,看不懂人心。幾次橫加阻撓,終於棒打鴛鴦散,陳東賭氣去了南方,說定要闖出個名堂讓江老摳看看。如今,他回來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女朋友,說明他心裡有我,始終愛著我。氣鼓鼓說到這兒,江梅發了狠:“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都要嫁給他。你的三斤我先欠著,總有一天我會和陳東還你。你放心,到時一分都不會少!”

眼見江梅轉身就往門外跑,江老摳緊忙去攔:“站住,你想幹什麼?”

“你養了我20多年,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爸,你多保重。”說完,江梅頭也不回地走了。江老摳追了兩步沒追上,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一時間老淚縱橫……

三、墜江遺後患

江梅離開家時,夜幕已經降臨。時值初春,雖說冰雪開始慢慢消融,寒意卻依舊刺骨。怔怔地出了陣子神,江老摳突然跳起,跌跌撞撞奔向江沿。

陳東住在江北,江梅急著要去找他,必然會抄近路從冰面上走。隆冬季節,冰面上能跑重型卡車,但眼下冰層非常脆,指不定哪兒就藏著吃人的陷阱!而讓江老摳做夢都不願相信的是,剛衝上江堤,就聽幾聲微弱的呼救撞入了耳鼓。

是江梅,江梅掉進了冰窟窿!

亮亮的月光下,十幾米遠處,江梅正死死扳住冰面,不停地掙扎。江老摳不管不顧地奔過去,想把江梅拽上來。可江梅顯然凍壞了,手腳不聽使喚,根本抓不住江老摳的手。江老摳索性跳進冰窟窿,接連努力了幾次才將江梅託上了冰面。仗著最後一絲力氣,江老摳也爬上冰,哆哆嗦嗦脫下棉衣裹住了江梅。

快來人啊,救救我閨女!江老摳想站起來,想喊,嘴皮子卻如同凍住般發不出聲。再不來人,父女倆都得凍僵,凍死!江老摳咬牙爬了半步,側身緊緊擁住了江梅。

三分鐘,五分鐘……好在被打昏前,江老摳恍惚聽到了有人在喊快叫救護車。

沒錯,江風勁吹,差不多已凍成冰棍的江老摳是被打暈的,好像是大頭皮鞋重重落上了他的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江老摳醒了。昏昏沉沉一睜開眼,他便強撐著要坐起:“我閨女呢?她怎麼樣了?不,她不會有事的——”

“大爺,你別亂動。”一個小護士忙勸住他,欲言又止。

“快告訴我,小梅在哪兒?她有沒有事?快說啊。”江老摳催問。

小護士的眼底掠過一絲無奈之色,吞吞吐吐:“她的下肢凍創面很嚴重,可能需要植皮。”江老摳聽得心頭一驚,急喊:“哪你還愣著幹嗎?快從我的身上剝啊。要多少剝多少,快點啊。實在不行就把我的腿砍下來,給她換上!”

四、財迷背後的真相

從小護士的神情中,完全能看出江梅的凍傷不容樂觀。就在江老摳吵嚷著要去隔壁病房看江梅的當兒,陳東到了。小護士說,江梅被送來時,雙腿結了厚厚一層冰,從腳掌到大腿的皮膚大部壞死。即便植皮,也不能保證能成活,截肢的概率很大。此外,在進行手術前,還請去繳納費用。

“多少錢?”陳東問。

“前期植皮,大約需要兩萬。”說著,小護士皺起了眉頭,“我就納悶,他是患者的父親,怎會對不上血型?”

這有何奇怪的,他壓根就不是江梅的親生父親。陳東又問:“你是說,還沒找到供體?”

小護士點點頭,上上下下打量著陳東。很快,陳東看懂了她的眼神:身為江梅的男朋友,你是不是該去做下配型?

“這,這,我先去籌錢,回來再驗血。”陳東扔下句話,匆匆退出了病房。

明擺著,這小子尥蹶子了!江老摳一骨碌滾下病床,邊喊邊爬向門口:“小梅,別怕,爸這就回家買房子,給你看病。”

“大爺,你的傷還沒好呢,別急——”

“她是我閨女,我能不急嗎?!”江老摳大吼。吼聲未落,江老摳又大張著嘴巴呆住了——女兒江梅竟衝進門,淚眼汪汪地抱住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小梅的雙腿凍傷了嗎?江老摳木然地撓撓頭,卻摸到了額頭上的那個腫脹如雞蛋大的包塊。

那個包,是被一個熱心腸的年輕男子踹的。昨晚,從寒徹筋骨的江水中救上江梅後,江老摳已凍得失語,累得虛脫,恰巧那個男子也隱約聽到了呼救聲,四下一望,他看見了幾近脫光衣服的江老摳。路見不平總愛拔刀相助的他以為江老摳圖謀不軌,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快步奔上前,二話不說抬腳便踢。若非體內有了一絲暖意的江梅斷斷續續地喊了聲“他是我爸”,保不齊男子會踢死他。送到醫院,恰巧值班的小護士是江梅的好朋友,經過檢查,兩人都沒什麼大礙。小護士詢問緣故,江梅哽咽著說老爹是個老財迷,死活要“三斤”彩禮。小護士也覺得江老摳過分,就想瞧瞧他到底是愛錢還是愛女兒,還有陳東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江梅託付終身。

一番試探,真相大白。老爹能為了女兒賣房賣地,捨棄兩條腿,男友卻連一點皮膚都捨不得,更別說把心交給她了。事實也是,第二天,陳東又悄聲不響地回了南方,從此音信全無。聽同學說,他這次回來,只是想和江老摳鬥氣:你不讓我接觸你女兒,哼,我非把她拐走不可!

轉過年,江梅結交了新男友,正是那個踢昏江老摳的年輕男子。可出人意料的是,江老摳居然一分彩禮都沒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