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 我嫁給了Gay蜜,這是一個美麗又虛無的錯誤

我嫁給了Gay蜜,這是一個美麗又虛無的錯誤

我嫁給了Gay蜜,這是一個美麗又虛無的錯誤

我常常覺得三十歲是最適合戀愛的年紀,不像十幾歲的青澀,不似二十幾歲的迷醉,三十,對世界有了屬於自己的見解,對自己也有了全新的認識,我們開始明白自己需要怎樣的生活,怎樣的伴侶。

只是,我們不會有這樣的時間,我們像是一個個被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人,無時無刻都有待執行的程式等我們去執行。是啊,上發條的人做了機器人,他們覺得機器人本該屬於自己,機器人也明白,他們應該尊敬自己的造物主,可如果上發條的人,願意聽聽機器人的心聲,是否就能避免很多機器人提前的生鏽和腐蝕呢?

1

梓航是初二的時候轉到我們學校的,我坐第二排,他坐第三排。第三排往往是同學眼中的黃金位置,在那一排坐的,要麼是成績優秀,要麼就是關係戶。梓航屬於後一種情況。

他很靦腆,話不多,起初,我以為他是初來乍到,誰想到日子久了,依然如故。我喜歡文靜的男孩子,總覺得他們涵養即高又不好張揚。所以我便主動跟他成了好朋友,這朋友一做就是一輩子。

我這個好朋友是同性戀,這事是他自己告訴我的,那是剛升高三的時候,有一天,他神經兮兮的把我拉到學校操場的圍牆根,“老六,”老六是我的外號,我本一女子,卻勝似漢子,姓名中有一柳字,所以得此外號,“有件事,如果我再憋到心裡,高考我真沒法參加了。”

我一聽,這可是天大的事,因為我們高一第一天上課,班主任說,現在開始,你們的人生目標就是高考!

“什麼事?”我趕緊想著聽聽,然後幫他排遣。

“你不能看不起我。”

“說,我們是哥們。”請原諒我經常忘記自己是個女孩子。

“我其實,一直都喜歡段洋。”

“段洋?他是男的。”

“我知道。”

“你是……”

他點頭。那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2

後來我們去了不同的大學,雖然天各一方,卻仍然保持著頻繁的聯繫,頻繁到我大學時的男朋友,一直懷疑他自己只是我在本地找的一個地陪。

我喜歡跟梓航聊天,因為什麼都可以跟他說。而且不管跟他說什麼,他總是能站在女人的角度理解我,然後又站在男人的角度給我出點子。

畢業的時候,我想回瀋陽老家發展,梓航也是如此打算,而當時的男友要回杭州,結果顯而易見,分手那會,我其實不知道我傷不傷心,說實在的,男友在大學那幾年,對我而言只起到了陪伴的作用,而走心的一直都是梓航,所以,當時的我,似乎覺得只是失去了一個玩伴。

“你說,我會不會一輩子找不到愛的人。”失戀的人總是會想這麼矯情的問題。

“怎麼可能。”

“萬一呢?”

“不然我們就學張國榮和梅豔芳……”

“我可不想等到40歲還嫁不出去……”

我嫁給了Gay蜜,這是一個美麗又虛無的錯誤

3

我沒有能等到40歲,一個女人要是40歲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下去,那她將是真的猛士,很顯然,我是慫貨。

28歲,家裡的催促我就再也扛不住了。我爸媽已經把手邊能撈到的男人,都撈到家裡吃過飯了,他們不光自己操碎了心,還動員了親戚鄰里,連小區門崗的王大叔和打掃衛生的幾位阿姨,都知道我是個嫁不出去的貨。

我媽病了幾回,雖然前幾次都是裝給我看的,可是眼見著的確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爸有天喝了酒,提到我的婚事,竟然哭了起來,一個五大三粗的東北漢子,哭的跟個丟了糖人的小女娃子一樣。

結吧,反正我也遇不到愛的人了,我那個時候總有這種愚蠢的執念。可是跟誰結呢?我想到了已經29歲的梓航,他也早已經被家裡催的要死要活了。

“你跟我?”

“恩,咋樣?”

“這的確是能解決一些問題,可是,我是同性戀……”

“同性戀不是男人啊?”

“那咋不是。我怕,滿足不了你。”他笑的前仰後合。

“嚴肅點,大不了不幹那事,我這邊是扛不住了,再不結婚,我爸媽估計要去住精神病院了。”

“唉……”

“怎麼?”

“我最近剛遇到一個人,還挺合適的。”

“那你怎麼想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敢出櫃,到頭都是散,結吧,我現在都不敢回家了。”

“結,恩。”

“還能把送出去的份子錢收回來。”

“對對對。”

4

要結婚了,最高興的是兩家父母。

等到要動真格的時候,我其實打過一次退堂鼓。就是當我挽著我爸,往新郎走的那會。紅毯那頭氣霧繚繞,婚禮進行曲也足夠撩人,可是,我透過賓朋的目光,看到的是梓航,不是說他不好,只是,他不是我“愛”的人,我愛他,是另一種。

我很想撒開我爸,從身後的大門跑出去,我的確往後看了一眼。可我如果那樣做了,也許要去住精神病院的就不光是我的爸媽了。跑什麼呢,遇不到我愛的人了,或者說,我沒有時間等他的出現了。

很諷刺對嗎?28歲,對於一個女人而言,竟然已經老到沒有資格等待愛情降臨。可這資格又是誰來賜予呢?

那天晚上,我體會到了作為一個妻子的心情,梓航被灌的很醉,等所有人都散了,家裡只剩下我和他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他並不是同性戀,他就是我男人,我們就是一對新婚夫妻。

我接了盆水,給他洗腳,擦身體,我解了他的領帶,襯衣釦子,脫了鞋子襪子,一股從未有過的關於人妻的情緒一下子升騰起來,我把毛巾扔到一邊,緊緊的抱住了他。他給了我回應,一把按住我,我們就像真正的新婚夫妻一樣。

我嫁給了Gay蜜,這是一個美麗又虛無的錯誤

5

我和他一年的婚姻裡,那晚是唯一一次。

我不想強迫他,我知道他不喜歡。即使是那晚,我也看得出來,他眼裡出現的是別人,他並不渴望我,我以為這不算什麼,可是我錯了,女人終究是希望被男人渴望的。

起初,我們的確活的很快樂,一起逛街,一起追劇,一起旅行,我們互相都那麼瞭解,似乎避開了所有夫妻間可能有的矛盾點。可是,這樣的快樂裡面卻有一個禁忌。性,成了我們不再言語的話題。這很諷刺,因為幾年前,我們各自有第一次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和對方分享。

我能感覺這個禁忌在慢慢長大,它不會因為你無視它,就乖乖躲到角落,相反,它會張牙舞爪的引起你的注意。

“要不你去找個男朋友?記得結婚前,你說有那麼一個人。”

“既然結了婚,就得對婚姻忠誠。”

“我們才剛剛要三十。”

“人生的三分之一。”

有時候,我覺得人生好像已經過完了。

“我們果然是默契,同感。”

“梓航,我們,我們得勇敢一點。”

“我愛你。”他看著我,我知道他說的愛是什麼。

“我也愛你。”

“哪裡錯了呢?是性麼?”他點了根菸,又遞給我一支,我們終於又能像一對好朋友那樣正視一切禁忌了。

“性,只是一種表象。”

他點點頭。

“我們之間的愛,終究無法成為愛情。”他吐了一口煙。

“愛情……”

我們就是兩個膽小鬼。”他笑了起來,我也笑了,一直笑了很久。

6

去年,我和梓航離婚了。

我們想了很久,做了這個決定。我們不想再做膽小鬼了,也不想人生剛走到三分之一,就宣佈這裡是終點站。

當然,我們也付出了代價。

離婚不久,我爸媽就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如果我不嫁,就別再認他們。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的幸福,不能讓我自己去爭取。有時候,愛情不是不來,是沒有人肯給我時間等待。我拒絕了,否則我和梓航經歷的這些,就都沒有了意義。

而梓航出櫃了,他的父母至今沒有再讓他回過家,去年過年的時候,他想回去看看他們,結果父親一把菜刀扔出來,險些讓他喪命。他一個人離開瀋陽去了珠海,他說他已經沒有家了,離海近一點,心裡會安寧一點。

7

我跟梓航說,我想在酒館分享我們的故事,他說,幫我寫一句話,我問他是什麼,他發了這麼一句,“

永遠別選一條看起來容易走的路,重要的是朝著自己的初心前進。”我明白他說的話,我們倆,也正收拾著往日凋敝的時光,重新出發,朝自己的初心前進著。更多同志自己的故事,請在公號搜索石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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