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2 小說:自古江湖便有這種尋寶人,一雙夜眼觀山望氣,盜寶手段詭異高超

徐青山眉梢挑了挑,咧嘴笑了,聽著蟲鳴聲,判斷著位置,最後把區域鎖定在了山石的西北角處。

白朮點亮一段蠟燭,兩個人蹲在地上瞪著眼睛找了好半天,總算是在一叢草葉後發現了一個洞口,把耳朵移近後又聽了聽,可以確定蛐蛐就趴在這個洞裡叫喚。

蛐蛐不出洞,洞口又小,捉起來相對要困難多了。洞口四周很狹小,剛好在石縫處,根本沒辦法直接下網罩。徐青山伸手從包裡掏出把奇怪的小物件,全長有五寸,但是三寸長的柄,二寸長的鏟頭。鏟頭橢圓而帶尖,形似柳樹葉,比捉蛐蛐用的杏葉鍬的鏟頭要扁一些,細一些,鏟子把兒也長,正是牽羊常用的工具“柳葉鏟”。柳葉鏟整體都是精鋼打製,堅固鋒利,本來並不是用於捉蟲的,而是用於挖些蟲穴的。徐青山拿這個代替了捉蛐蛐用的鐵釺子,在洞口旁一寸左右,把柳葉鏟扎進了地下,然後來回輕輕地搖了幾下。

蛐蛐這種昆蟲,膽子很小,受不了驚嚇,尤其是土地的震動。洞穴四周的土一動,就以為是地震,便會從洞裡跑出來,用這種方法逼蟲出洞也是《促織經》裡提到的,徐青山也是頭一次嘗試,也不知道靈不靈。

隨著柳葉鏟左右搖晃,就見洞口的細土微微一動,從洞裡果真鑽出來一隻金色的蛐蛐來。這隻蛐蛐個頭可不小,遍體金黃,剛一出洞,就朝著旁邊的石縫裡跳了過去。

徐青山趕緊喊白朮點火,白朮把手上的蠟燭一歪,便點著了事先灑在洞口四周的“千尺雪”。立時,濃煙四起,躥起一圈煙牆。

小說:自古江湖便有這種尋寶人,一雙夜眼觀山望氣,盜寶手段詭異高超

按照書上捉蟲的方法,徐青山和白朮都沒什麼經驗。徐青山也算是活學活用,於是才琢磨了一個辦法:事先用千尺雪在蛐蛐洞的四周灑上一圈,把蛐蛐的退路先給封死了,就留一個豁口,剛好能下網罩。果然,火光一閃,白煙騰起後,那隻蛐蛐顯然被嚇了一跳,原地轉了轉,掉轉方向,奔著豁口的方向跳了過來。

徐青山一直死死地盯著,眼見這隻黃蛐蛐跳了出來,趕緊用網罩給扣上了。

蛐蛐落網,徐青山和白朮都難掩興奮,圍著網罩蹲了下來,把蠟燭挪近一些,仔細地觀瞧了起來。

這隻黃蛐蛐體型健壯,銅頭鐵額,看著就有一股雄健剽悍的氣勢。是隻二尾的雄蟲,頭有黃豆粒般大小,又圓又大,顏色純淨,金黃泛青,鬥線紋路細直,又一直通到頭頂,一看就是隻上品。看蛐蛐,看頭才是關鍵。蛐蛐的鬥性,都明顯地表現在頭上。蛐蛐有五色,而它們的頭色則更直接、更明顯,很難混淆,只有真青、真黃、真紫這幾種顏色,自古以來,十分罕見。

{!-- PGC_COLUMN --}

白朮觀瞧了半天,抬頭看了看徐青山,問道:“你說這只是不是邪蛐黃金甲?”

徐青山也晃了晃腦袋,黃金甲長什麼樣,只是聽白朮的爺爺說了一些,畢竟沒有真正見過。眼前這隻黃蛐蛐看著倒是不賴,不過總感覺有些不對,說完指著蛐蛐的眼睛對白朮說道:“我聽你家老太爺說過,黃金甲的眼睛明亮如水,皎潔逼人。可是這隻蛐蛐我咋看也沒感覺到皎潔逼人,顏色好像有點混濁,會不會是晚上的原因?”

白朮笑了笑:“你別聽那老頭瞎說,他也是聽說的。他還說黃金甲生的是烏牙呢,可是你看這隻蛐蛐,可不是烏牙,而是紅牙。看那顏色鮮明,上面還有黑蚊橫截其內,應該是什麼‘鐵門閂’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究竟來。徐青山嘆了口氣,說道:“先不管是不是了,捉回去再說,有一隻捉一隻,大不了回去挨個再試。”

小說:自古江湖便有這種尋寶人,一雙夜眼觀山望氣,盜寶手段詭異高超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僅憑著一本《促織經》,大多又都是紙上的理論,蛐蛐的形色又極為相似,一時之間,根本就沒辦法明辨,既然是黃蟲,那就見一隻捉一隻。

徐青山掏出一隻竹筒,長有十公分,粗細約有一寸左右,竹筒的筒身鑽了很多氣眼。這種小竹筒也是專門用來裝蛐蛐的工具,直接用竹節作為竹筒的底,截開的地方做口,裝好蟲後,再用草把筒口堵上。江南人有人用蘆葦管截成,比竹管要輕,也容易攜帶。

徐青山小心地把竹筒湊近網罩下的蛐蛐,然後一點一點地推到了網罩底下,輕輕往前一送,就把那隻蛐蛐給裝到了竹筒內,把竹筒立起來後用紗布封上口,隨後又用繩子紮緊,衝白朮晃了晃,得意地笑了笑。

不管這隻蟲是不是邪蛐黃金甲,起碼捉到了黃蟲,也算是出師告捷,有所收穫。

收好竹籠,徐青山和白朮屏氣息聲,繼續尋找下一隻。

很快,徐青山就又發現了新的目標,揮了揮手,兩個人沿著石砬子繼續往深處走了過去。

這隻蟲的鳴聲像是金鈴一般,清脆悅耳。相比之下,似乎比剛才捉到的這隻品相要好多了。走走停停,循著鳴聲越走越遠,感覺鳴叫聲就在眼前不遠,可是不知不覺中就走出挺遠。白朮回頭看了看,警覺地叫住了徐青山,指了指背後,有些擔憂地問徐青山,好像有些不太對,這鳴叫聲怎麼好像也在一直移動,始終就在前面,走出這麼遠了還沒到地方,實在是有些蹊蹺。

徐青山站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也皺了皺眉。雖說心裡也有幾分疑慮,但是眼下捉蟲迫在眉睫,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叮囑白朮儘量小心後,循著聲音又往前走了五十多米,前方出現了一片樹林子。

這片樹林地上的落葉積了足有一尺多厚,樹幹棵棵都如磨盤般粗細,鳴叫聲就是從樹林裡面傳出來的。

小說:自古江湖便有這種尋寶人,一雙夜眼觀山望氣,盜寶手段詭異高超

有道是密林莫入,虎狼居多。看著這片樹林,茅豐草長,很有可能會有什麼山獸盤踞在裡面,兇險莫測。徐青山咬了咬牙,邁步就要往裡走。

白朮伸手拽住了徐青山,指著地上說道:“別莽撞,你先看看這裡的落葉,連土都看不到,怎麼可能會有蛐蛐呢?我看有些不對勁!”

確實如白朮所說,地面上的枯枝敗葉像是一片巨大的地毯,根本就看不到一丁點兒的地面。可是聽著急促嘹亮的蟲鳴聲,徐青山實在是不想放棄,看了一眼白朮,感激地笑了笑,讓白朮先留在外面替他戒備,如果裡面有什麼不對,他趕緊就撤出來。

白朮低頭緩聲道:“都到了這個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你也別逞什麼英雄了,既然你想進去,那咱倆就一起進吧,兩個人好歹能相互照應一把,多加小心就是了。”

徐青山也不想讓白朮幾次三番陪著自己冒險,可是沒等他說話呢,白朮便邁步率先走了進去。徐青山搖了搖頭,只好快步跟了上來。

兩個人走進樹林後,凝神仔細辨聽著蛐蛐的叫聲,繞過幾棵粗大的古樹後,終於確定了蛐蛐的藏身之地,於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為了防止驚擾到那隻蛐蛐,兩個人儘可能高抬腿、輕落步,不弄出一絲響動,可是腳下枝葉遍地,雖說是加了萬分小心,也免不了會有樹葉的“沙沙”聲。

連續轉過幾棵大樹,徐青山和白朮循著聲音,順著樹幹往下找,終於在幾塊山石堆壘的一座石塔上發現了一隻蛐蛐。

這隻蛐蛐個頭極小,身長也就是一公分左右,相比別的蛐蛐來講,算是個袖珍小號的,鬚子和身長差不多,全身金黃,叫得正歡。

徐青山仔細端詳了一陣,發現這隻蟲可比剛才的那隻要精神多了,顏色也更加純正,心裡不禁一陣暗喜,眼角眉梢都動了起來。沒想到旁邊的白朮突然揮了揮手,竟然把那隻蛐蛐給趕跑了。

徐青山一愣,隨即衝白朮吼了起來:“你怎麼把它給趕走了?很明顯,這隻蛐蛐比剛捉到的那隻顏色要純正了不少,叫聲也響亮,說不準就是邪蛐黃金甲啊!”

白朮看著暴跳如雷的徐青山,嫣然一笑,讓徐青山少安毋躁,剛才那個根本就不是蛐蛐,而是金蛉子。

小說:自古江湖便有這種尋寶人,一雙夜眼觀山望氣,盜寶手段詭異高超

“啥玩意兒?金蛉子?”徐青山一頭霧水。

白朮告訴徐青山:“金蛉子是直翅目蟋蟀科的小鳴蟲,也是三大鳴蟲之首。因為它的身體閃亮如金,鳴叫的聲音清脆,猶如金屬鈴子的響聲,這才被叫做‘金蛉子’。這種鳴蟲體形嬌小玲瓏,鳴聲悅耳動人,很像是小蛐蛐,但並不是真正的蛐蛐,根本就不是什麼邪蛐黃金甲。嚴格意義上來講,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徐青山晃了晃腦袋,嘴裡嘀咕了兩句,有些窩火,跑出這麼久,竟然白費勁了,氣得一腳就把地上的樹葉子給踢到了空中,嘴裡罵個不停。本來以為叫得這麼歡可能有戲呢,不成想,除了蛐蛐會叫喚,還有這種玩意兒跟著搗亂,真他媽的添堵。

白朮在旁邊看著破口大罵的徐青山也是沒什麼辦法,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猛然間眉頭一皺,衝徐青山比劃了個手勢,讓徐青山先別嚷嚷,仔細聽聽。

徐青山愣眉愣眼地看了看白朮,閉嘴不言語了,轉了轉眼珠,四野一片寂靜,也不知道白朮讓他聽什麼。

白朮小聲道:“關把頭說過,樹林裡要是突然沒有了什麼聲響,附近就會有掠食的野獸。你不覺得這裡實在是太靜了嗎?”

徐青山這時也意識過來,的確,剛才聽著金蛉子叫聲,還沒覺出來,現在那隻金蛉子不叫了,這才發現樹林裡除了他們倆的說話聲竟然什麼動靜都沒有。徐青山往身後擺了擺手,示意白朮趕緊先撤出去。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嘩啦、嘩啦”地動了起來,徐青山和白朮回頭看了看,藉著手上的燭光,隱約看見一個一人多高的黑影正朝著他們跑了過來,體格健壯,看那塊頭,足可以裝下他們兩個。

徐青山瞪著眼睛看了看,終於認出來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兒了,嚇得趕緊拉著白朮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不停地繞著彎,在樹林裡轉起了圈。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