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 上海,狂歡的外來房企,沒落的本土房企

上海,狂歡的外來房企,沒落的本土房企

曾經說過,廣州的房價雖然不是四大一線城市裡最高的,但廣州卻是中國地產聖地:這裡誕生了一批全國最知名、最有影響力的企業,而這些企業幾乎全部都集中在房地產行業,如恆大地產、保利地產、富力地產、合景泰富地產、合生創展地產、星河灣地產......

而至於上海,雖然上海並沒有出現像粵系、閩系、浙系這樣那樣的房企流派,但在中國地產史冊上,其重要程度,卻絲毫不遜於北、廣、深。

只是,時乖運蹇,上海這塊黃金寶地,最終被外來房企佔了鵲巢,自家本土房企,卻幾乎隨風凋零。

1st

不知不覺,上海已經成了擁有中國最多房企巨頭的大都會。

就在這次國慶前,三盛地產正式宣佈把總部搬到上海,老闆林榮濱大發紅包,見者有份。

而回頭看,早在2016年地產大牛市伊始,房企總部搬上海就已達到高潮。那一年,融信、正榮、中梁、中南、新力、禹洲、協信、中駿、東原

等9家TOP50房企先後將總部搬至上海。規模之大,甚至引發了上海人才市場的大洗牌。

到了2019年,除了已經落地的弘陽、奧山、三盛外,還有祥生、港龍、錦藝、融僑的總部,藍光、文一的第二總部,也即將搬遷至上海。

為什麼這些房企都喜歡上海?原因不用細說,主要就是其發家區域並非一線城市,如閩系房企大多起家於福州或廈門,但這兩個城市都是二線城市。而把總部搬到上海以後,便於爭奪經濟發達、市場成熟的長三角樓市。

此外,上海一直以金融為中心,開放化、國際化的視野一直讓上海屹立在世界大都市的潮頭,無論是融資、人才引進還是優秀乙方合作單位的找尋,都足以吊打二三線城市。再加上房企總部的集聚效應,這也成為吸引房企的原因所在。

2nd

有意思的是,儘管上海成了全國房企的朝聖之地,但上海的本地房企,除了綠地一枝獨秀之外,大多已成為上海灘的獨家記憶。

比如從2000年開始,一直到2008年,當初上海房企的老大,除了綠地,還有鵬欣、中星、大華等這樣的開發商,現在這些房企的名字和不少90後地產人來說應該聽也沒聽過了。

而在上個月,開發了喜馬拉雅和九間堂的上海證大老闆戴志康,居然還因為搞P2P,而自首進了班房。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上海本地房企,成了末日黃花?

仔細梳理這些房企的發展歷程,我們可以看到,上海本地房企的命運,真如《上海灘》裡所唱的,“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3rd

其實要說上海本地房企為何沒落,無非兩個原因,即要麼偏愛金融甚於實幹,要麼

過於看重手裡的一畝三分地。

為什麼這麼說呢?以復地集團為例,作為復星的地產板塊,其老闆大家都很熟悉,郭廣昌梁信軍。

復星成名很早,1992年創業,1998年手裡的第一個產業公司復星醫藥上市,以“中國動力嫁接全球資源”,按理說,作為地產板塊的復地,是不缺資金也不缺人才的。而且,即便復地在2004年才上市,也比碧桂園早3年、比龍湖早5年、比新城早8年、比融信早12年。

對此,我還記得,2004年的全國房企百強榜,復地名列全國第八,甚至超過同檔國企的綠地集團、上海農工商、中華企業、上海城投。

現如今,復地排名全國54,雖然仍在百強榜上,但與昔日的佛山碧桂園、常州新城相比,顯然不可同日而語,更別提曾經與其三分上海天下的綠地,最早來滬學習復地、推崇復地的旭輝了。

甚至,因為估值太低被投資人拋棄,這家內地第二家在港上市房企,2011年以22億元的代價完成私有化退市。如今復地的絕大部分資產,早在2018年就被複星終裝入了自己控股的另一家上市公司“豫園股份”之內,成為了豫園股份旗下“快樂時尚地產產業集群”中的一個產業板塊。

當然,你可以說復地只是復星的一個投資板塊,復星作為並不純粹致力於地產的企業,幹不過別人很正常。但是,復地的業務增長速度明顯低於行業平均水平這樣的投資在地產黃金年代,究竟算不算得上是成功的投資,我是要大打問號的。

很明顯,復地就是偏愛金融甚於實幹的典型。有業內人士評價:“復星給人的感覺是資本玩家的打法,專業的地產領軍人才在復星並不是嫡系。與那些專注房地產開發的品牌房企相比,復地在開發建設、規劃設計、營銷招商等方面都沒有很強的自我控制體系。

而郭廣昌也說,復星“不是地產金融而是金融地產”,併成立了另一地產平臺復星地產,與復地地產形同內耗競爭。如星浩資本2011年獲得的3個項目中最好的大連東港項目,就是從復地“劃撥”給復星的星浩來操作的。失去復星“獨寵”的復地,從2013年開始,竣工面積一路下滑,全國多個項目開工緩慢,公開拿地場合也鮮少見到復地身影。

自此,這家在1994年就涉足房地產業務、曾一度佔據上海灘地產“大哥”和國內第一陣營地位的復地,就這樣“泯然眾人矣”。

4th

除了復地,“偏愛金融甚於實幹”的典型,還有證大和鵬欣。

證大就不多說了,作為曾經也專注於產品,造出過喜馬拉雅中心、九間堂,和復星PK過外灘金融中心“高山流水”設計方案的證大,如果不是放棄了當年的執著、全面轉型去做了金融,也不會出現戴志康自首,轟動上海灘的鬧劇了。

至於鵬欣,說實話我也不是特別瞭解,只知道這家企業,早已淡出了地產開發,將重心轉到了海外投資。

那麼,“過於看重自家一畝三分地”的典型呢?典型就是大華。

大華地產曾經是一家比復地綠地都牛的企業,04年復地只排名全國第八,大華排名可是全國第七。

大華前身是上海寶山區大場鎮的鎮辦企業大場房地產公司,老闆金惠明,是原大場鎮新華村的書記

按理來說,既然是大場鎮的鎮辦企業,大華自然對大場鎮這片北上海的豐腴土地有著某些先天的優勢——大場鎮雖然屬於寶山區、卻緊挨閘北、普陀,距人民廣場直線距離不過7、8公里。

事實也的確如此。依靠大場鎮的先天優勢,2019年6月,上海市寶山區大場鎮聯東村“城中村改造”住宅地塊出讓,大華集團以底價獲得,建築面積高達17.4萬平米。這是大華集團兩年內第三次在寶山底價獲得“城中村改造”項目,總地價超過112億元。

問題也正出在這些先天優勢上。由於前身畢竟是鎮辦企業,金惠明為了控股權,不得不做各種各樣的股權運作變更。1998年,大華還只有兩個集體股東。2002年,董事長金惠明就以5282萬元現金購得大華48%以上的股權,終於實現了對大華集團的絕對控股(據公開資料顯示,當時大華集團的總資產為13.7億元,淨資產為2.6億元,而大華集團90%的股權應價值2.34億元,卻9900萬就被賣出)。

然而曠日持久的股權糾纏並沒有為金惠明帶來想象中的上市。2007年,大華集團一度離上市近在咫尺。東北特鋼集團同意向大華集團轉讓大連金牛的40.67%股權,但在11月突然宣佈終止大華集團借殼大連金牛一事的《重組框架協議》,並對終止的原因隻字不提。當時不少人判斷,影響大華集團上市的原因便是該公司的股權不明確,因為是大華由鎮集體經濟企業改制而來,而大華集團表示與大連金牛無關。

最終,大連金牛的殼被後起之秀中南建設奪魁,這個殼的代碼便是000961。

自此,終止上市的大華元氣大傷。而掌握了控股權的金惠明,對大華實行家族化管理,產品力很弱、人才短缺,全國化也受阻。

其實想想,如果大華能跳出大場村的“資源詛咒”,就像碧桂園那樣,心無旁騖謀未來,其發展未必不比現在好。

但是,這又怎麼可能呢?正因為有土地,而且是北上海的土地,大華才之所以成為大華;正因為有渠道,有足夠的資源,大華才不必像碧桂園、像萬科、像恆大那樣玩高週轉。

大華只是沒想到,高週轉做得好的房企,早已奠定了自己的版圖,而這家曾名列全國第七的房企,卻不得不低調、低調、再低調。

5th

其實站在時間的角度來看,上海這座城市,一直跟房地產很有緣。

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就是中國房地產經濟的誕生地。

上海,狂欢的外来房企,没落的本土房企

1842年中英《南京條約》訂立後, 1845年中英之間又簽署了《上海土地章程》,章程規定外國人有權租用上海的土地建設房產。上海道臺順應時勢,設置了工部局(即現在的房管部門)以及道契。道契上面標明所有人、地塊面積、位置、交易價格,實際成為了房產所有權的唯一憑證。由此,隨著永租制的確立、以道契為代表的新的土地契證的使用,再加上西方化的市政機構的出現(工部局),租界房產具備了作為商品進行自由買賣的必要條件,標誌著近代中國房地產業的誕生。而隨著後續太平天國的戰亂波及上海周邊,有洋人保護、有契約憑證的上海租界房產,成為了很多人的心頭摯愛。

中國房地產經濟最早的“高週轉”模型,也是出自上海。在太平天國年代,為了滿足急速膨脹的人口所需,洋商們建造了800多幢簡易住房,用於出租。這類房屋都是木板結構,成本低,建造速度快,一般三五個月的租金就足夠新建一所同樣的木屋,資本週轉非常快。

上海,狂欢的外来房企,没落的本土房企

在上海的外國房地產商中,佔地最多、影響最久的,是猶太人中的沙遜家族(新沙遜洋行擁有者)和哈同家族(哈同洋行擁有者)。

然而,儘管在中國房地產歷史中擁有如此獨特的地位,儘管上海已貴為魔都,上海仍然沒能延續輝煌,打造一批類似於“閩系”的滬派房企,反而是一批外來房企,紛紛把總部設在了上海。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大地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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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簡介:關注地產3年,專注行業,深度剖析。歡迎添加我的個人微信號:xiewen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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