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爸爸去世後媽媽對錶舅格外關照,抽屜裡半張紅紙解開我心底疑惑

爸爸去世後媽媽對錶舅格外關照,抽屜裡半張紅紙解開我心底疑惑

他和她,分開二十多年後,才最終走在一塊,步入婚姻的殿堂。

1

深夜十點多了,劉婷婷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

母親王蓉,正在燈下做針線活。她擔心著女兒,就一直等著她。

“婷婷,今天咋這麼晚?”

劉婷婷接過母親遞過來的茶水,邊喝邊說:“我表舅暈倒了,我剛從醫院回來。”

“什麼?”

王蓉心頭一驚,鋼針扎破了拇指。她不顧疼痛,急切地問:“他在哪家醫院?住幾號病房?快!快帶我去!”

“媽!你怎麼了?咋一提我表舅,你總是這麼緊張?”

“我……我,我不是擔心他嗎?他可是你表舅啊。”

“我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只是用腦過度,睡眠不足,才暈在講臺上的。這會兒,沒事了!”

“你來了,誰照顧他呀。”王蓉又開始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媽,看把你急的!我佳慶哥在那兒呢!媽,天太晚了,我明天帶你去,行嗎?”

王蓉被女兒拖回來,只好進了自己的房間。

半夜裡,劉婷婷聽到母親房間有動靜,就悄悄起來。

從門縫看到,母親一直沒睡,還在納鞋底。

兩年了,自從表舅喪偶後,母親就開始給他做鞋,已有六七雙了。用媽媽的話說:“你表舅從小就穿我做的鞋,一直到上大學……”

五年前,爸爸喝醉騎摩托車摔死後,媽媽就沒打算改嫁。當年,她只不過才三十八歲。

而表舅他,也沒有再娶,難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不可能!可這麼奇巧,又怎麼解釋呢?

這一晚上,母女倆,都是一夜難眠。

2

“蓉姐,你咋來了?”

“二弟,你還是經常熬夜?咋不注意身體呀?”

王蓉坐在徐偉床頭,把一雙棉布鞋遞過去。

徐偉一手捧著,一手用手指撫摸細細密密,整齊有序的針腳,好久才問:“我猜,你又是一夜沒睡趕出來吧?”

“嗯!你穿皮鞋會凍腳的!”

王蓉微笑著點頭。與徐偉目光默默地交流了片刻,兩頰泛起了紅潤。

而徐偉把布鞋捂在了胸口上,似乎回顧著什麼,久久地,目光中也閃現異樣的情絲。

劉婷婷目睹了一切,驚愕不已。她輕輕扯一下正在看書的佳慶,示意他出去。

樓道僻靜處,佳慶不解地問劉婷婷:“怎麼了?神神秘秘的?”

“你沒看出來?我媽和你爸……怎麼說呢……我覺得怪怪的。”

“這個呀,他們是姐弟!有什麼奇怪的?”

“別忘了!他們不是親姐弟,就算是表姐弟,也不是親的!”

“對呀!你是說……”

“我昨天思考了一夜,他倆之間,一定有故事!”

“故事?可從未有人提過這事呀?”

“要不,我們分頭查一下。”

“怎麼查?不能直接問吧?”

“在沒弄清真相之前,千萬別讓他們發覺,對了!你可以翻找一下你爸的日記什麼的,噢,最好可以回老家,問一下姑姥姥。”

“好!這個星期天,我們一塊去我奶奶家。”

3

去鄉下的公路上,佳慶與劉婷婷坐在一塊,共同閱讀著一本舊筆記。兩個年輕人,都含著淚花。

選一篇《姐姐的懷抱》,摘錄如下:

我有一位姐姐,叫王蓉,比我大三歲,是我姥姥家鄰居的女孩。雖然不是同姓,但她喊我媽姑姑,我也自然叫她表姐了。

蓉姐最喜歡我了。

從我出生起,我媽因工作原因,常年住在姥姥家。我還在襁褓中,她就趴在床頭,晃著各種玩具,扮著各種鬼臉,逗得我咯咯笑,她也笑得開心。而當我哭鬧時,她小大人似的哄我:“乖!乖!弟弟要聽話!”在我受委屈或生病哭鬧不止時,她陪我落淚,甚至比我還傷心。

我略大些,竟不可思議地對她特別依戀。只要我哭起來,媽媽無計可施時,就把她請來。只要她一露面,或聽到她的聲音,我就奇蹟般戛然而止。然而,她逗我笑,或哄我睡。因此,她陪在我身邊,和媽媽三個人,一同睡覺,那是經常的事。

後來,在我學走路之前,四歲半的她,貓銜老鼠似的,抱著我,吃力而歡笑地,把我“搬”來“挪”去的,惹得人們嬉笑連連。

我是在她的背上長大的,在她攙扶和訓導下學會走路的。摳著她的拳頭要零食,黏在她身後要錢花。哭在她的懷裡找媽媽,牽著她小手去玩耍。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那次我和她走丟的情形。

那天傍晚,媽媽很晚沒下班,其他人幹活也沒回來。我又哭又鬧,她正在幫我姥姥家餵雞,我趁機躥出大門,去接媽媽。她在後面追趕,“回來,弟弟。”

我不肯聽,一直往前跑,已衝出村子半里多地,她才追上我。我糾纏著她找媽媽,她心疼我,不忍心再讓我哭,就只好答應。五歲的她,也不認識路,領著我向前走。

天黑了,沒接到媽媽,我們卻摸不清回家的路。我們只能亂走一氣,結果,迷失在田野裡。這時,颳起風,下起雨。我們無處躲避,只好找了一個麥草垛。她費力掏洞,剛掏一會,雨就大起來。她只好把我抱在懷裡,蜷曲在草洞裡。她為了掩護我,背朝外,為我遮風擋雨。並不時地安慰我:“好弟弟,不怕!不哭!姐攬著你呢!快睡吧……”

當我在媽媽懷裡醒來時,不見了蓉姐,我鬧著找她。媽媽又生氣又傷心,第一次狠狠地打了我屁股,“蓉姐……蓉姐讓你害苦了!”

來到醫院,見蓉姐躺在病床上打吊針。她的高燒還未退,身子虛弱。可她見了我,關切地問:“弟弟,你沒事吧?”

我抓住她的手,摸她的眉頭,“姐,你啥時候好啊?”

“很快,弟弟,離不開我,是不是?”

“嗯。”

“好!到姐床上來,我攬著你,給你講故事。”

於是,我不顧媽媽的訓斥,就兩腿一蹬,爬到床上,鑽過姐姐懷裡。

4

晚飯後,燈光下,暖炕上,兩個年輕人,偎依在奶奶兩旁。

“姑姥姥,什麼是娃娃親?”

“臭丫頭,怎麼突然問這個奇怪的問題?”

“我看了一篇文章,講到了這個。一對少男少女,不只是娃娃親,更是青梅竹馬,可是……可是他們還是痛苦地分開了。”

劉婷婷和佳慶,試探著問著,觀察著奶奶的神情。

果不其然,奶奶身子一抖,好像被觸動到某根神經,不自主地臉色變得憂鬱,低頭沉思,眼圈紅紅的。

好一會,奶奶嘆口氣,來回端詳這兩個小孩子:“說實話吧,你們倆到底想知道什麼?”

佳慶把那個舊筆記交到奶奶手中,詢問道:“奶奶,這是爸爸的筆記!上面寫的,是真的嗎?”

奶奶摩挲著筆記本,禁不住落下淚來,她回想到,二十多年前那一個多月裡,兒子痛苦消沉的情形。母子連心,別說區區二十年,就是一輩子,這個深刻在心間的傷痕,也不會磨滅。

奶奶把筆記還給了佳慶,說:“這上面寫的,我沒看過,可我相信,你爸記下來的,一定是真的。你有哪裡不明白的,就問吧?”

“就是,他們這麼相愛,為什麼分開?又是怎麼分開的?這上面寫過了,卻又被撕去了,所以,對我們就是個謎了。”

“嗯,是這樣的——

那是你爸上高二時,你爸十七歲,小蓉二十歲。

“小蓉初中畢業後,由於家庭條件,就沒再上學,回鄉務農。可她與你爸的關係仍然很親密。她把自己早已當成了徐家的兒媳,經常幫我幹活,尤其是包攬了所有針線活。她給你爸做鞋,織毛衣,甚至,還以姐姐的名義,到縣中學去,送錢送糧,縫洗衣服。時間長了,關於他倆是娃娃親的秘密,不知是誰傳到了師生耳朵裡。

“同學們的議論和戲鬧,班主任的批評和教導,都沒有妨礙他倆的關係。大不了讓蓉蓉不進校門,或少去幾次,慢慢這事就過去了。

“可沒想到,後來一個女生,喜歡上了你爸。(佳慶,當然不是你媽!你媽是你爸工作後才認識的。)那個女孩也很漂亮,和你爸一樣,是全年級前十名。她從高一開始,就和你爸是前後位,接觸比較多,一直暗中喜歡著你爸,就是沒敢告白。

“直到蓉蓉頻繁出現在校園,又聽到風傳娃娃親、小夫妻的消息,才感到了壓力,受到了威脅。所以,她鼓足勇氣,採取了行動。

“這女孩確實精明機智,她知道從你爸身上是攻不破的,她直擊她的情敵蓉蓉。她抓準了蓉蓉的要害:文化低,農民,年齡已二十歲。

“她利用幾個星期天的時間,反覆強調,給蓉蓉灌輸一種令人生畏的觀念:徐偉才十七歲,你都二十歲了!他學習好,一定會上大學,就是不考研究生,等他畢業也至少五年!你不想想,五年時間,你能保準他不變心?那時候你多大?二十五!他才二十二!不知有多少年輕漂亮的姑娘等著他,你搶得過她們嗎?再退一步講,就是你們結婚,你配得上他嗎?保證以後不離婚嗎?

“隨著蓉蓉的防線崩潰,這女孩乘勝追擊,拿出了她和徐偉等幾個同學的合影,都是一些參加各種比賽,三好學生,優秀幹部之類的合影。巧合的是,每張照片上,漂亮的女孩總是貼著徐偉或站或坐,親暱得很呀!她又趁機表白了自己對徐偉的情意,聲明瞭非得追到手的決心。

“蓉蓉終於敗得一塌糊塗,放棄了抗爭,拱手讓給了那個女孩。

“接著,蓉蓉以相親的方式,暗示了徐偉,決意解除娃娃親,斷絕姻緣。徐偉百般追問勸說,她又把那個女孩的話變成自己的觀點,反駁了徐偉。不久,蓉蓉訂了親,第二年就結婚,徹底割斷了徐偉的念想。

“就在上高三前的那個暑假裡,在你爸最痛苦的時候,他的那位漂亮女同學,一個月時間,竟陪伴了你爸二十天,終於俘獲了你爸的心。原來,她是剛調來的鄉長的千金。”

5

“婷婷,事情搞清楚了,接下來怎麼辦?”

“表舅的物證拿到手了,關鍵我媽手裡是不是有類似的證據。”

“那一雙雙鞋、一件件毛衣不是證據嗎?”

“這些還不足夠!要找到有份量的!”

“那你抓緊時間!力爭下星期天奶奶來縣城前找到!”

“嗯!我一定努力!”

兩人回到縣城,分頭行動。

劉婷婷趁王蓉提著雞湯去了醫院,就在家裡翻箱倒櫃,進行全面大搜索。可惜,忙乎了一上午,精疲力盡,腰痠背疼,卻一無所獲。只能另想辦法了。

晚上,劉婷婷對母親特別殷勤,一會兒捶背,一會兒揉腿。見媽媽脫鞋要上床,她出奇地第一次端了盆溫水,執意要為媽媽洗腳。

這一系列的反常舉動,把王蓉嚇了一跳。

“死丫頭,發什麼神經?”

“媽媽這幾天伺候表舅,多辛苦啊!你就不能讓女兒也伺候一下你嗎?”

“呵呵,好好,還真不習慣。”

劉婷婷耗在母親房間不肯走,兩隻大眼追著母親的臉看。

“臭丫頭,又幹什麼?搞什麼鬼?”

“媽,我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媽哪兒奇怪了?”王蓉心裡咯噔一下,發虛發慌。難道孩子們懷疑她和二弟了?不會吧?我和他,心照不宣,都不敢開口。外人誰又能知道呢?

“媽,你說,表舅的病早就好了,為什麼還賴在醫院裡不走?而你,每天不是雞湯,就是餃子什麼的,不僅他被養胖了,你的精氣神也好了!”

王蓉不自主地雙手捧了自己的臉,面紅耳熱,心兒開始狂跳。

婷婷見火候已到,突然爆料說:“媽,我昨天去了姑姥姥家。你猜,她給我講了什麼有趣的事?”

提到大姑,王蓉起了漣漪,一幕幕往事,在心中激活了。從小到大,姑姑對自己的疼愛,把自己當女兒待,也當兒媳待……可是……後來,與二弟分開後,姑姑抱著自己哭得那個傷心。

“她都說什麼了?”王蓉含淚細聲問道。

“她說……嘿嘿……她說,從小到大,表舅一直抱著你睡覺,直到十一歲,是嗎?哈哈哈!”

“臭丫頭!這話你也信?姑姑也真是的,咋給孩子說這些?”

“噢!你還是承認了吧!”

達到目的,婷婷轉身就走,她也怕母親一時羞澀難當。

可就在關門時,回頭對媽媽說:“媽,姑姥姥這個星期天就來縣城,讓你早做思想準備。”

星期天早上,佳慶與劉婷婷先後來到車站,碰面後,兩人同時問對方,有什麼新發現。

奇蹟發生了,兩人同時拿出同樣大小的一張疊得整齊的、有點褪色的紅紙。(原題:《婚約》,作者:老叻。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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