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參加讀書會的分享，我講的是《論語》，其實我更想講一講《莊子》。魏晉時期，作為「三玄」之一，《莊子》曾經是士大夫們的必讀書。時至今日，讀《莊子》的人明顯太少了，所以有必要談一談。
我分享《莊子》，其實是有來歷的。我的老師馮學成先生，多年以來，熱衷於講《莊子》，一篇一篇地講，《逍遙遊》《齊物論》《大宗師》《山木》《在宥》《秋水》《天地》《天運》《天道》……前前後後，一共講了二三十篇，以結集出版的有十六冊之多。這些書，本來準備取名《莊子禪解》系列，聽起來和蕅益大師的《周易禪解》類似，我建議說現在「禪」更吃香，於是這套書現在的名字是《禪說莊子》。
其實，禪說莊子由來已久，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憨山大師《莊子內篇注》《觀老莊影響論》等著作就曾以禪的眼光論述莊子；明清之際的奇儒、奇僧方以智（號藥地）則專門寫了一本《藥地炮莊》，以禪的智慧通解了《莊子》。
《禪說莊子》系列中的《齊物論》《天地》《天道》《天運》等，我都曾參與整理。最初整理《齊物論》講稿的時候，雖然一字一句地校對，但要問整體上講了什麼，卻是如痴如聾。回來後，試圖分享給其他人，結果完全不得要領。接下來，我自己悄悄用功，聽錄音，看講稿，才敢說略窺門徑。數年後，再次親近老師，一邊聽講，一邊整理講稿，居然靈光乍現，一口氣將《天地》《天道》《天運》都整理出來了。
多年以來，一直希望有機會組織身邊的人學習一下《禪說莊子》，但未能如願。所以，讀書會有分享活動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莊子》。前段時間，我以前的一個學生聯繫我，說準備買一套《莊子集釋》，聽了還是很欣慰的。
莊子自陳：「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他善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因為你很難知道，他的故事哪些是確有其事，哪些是他現編的。當然，既然是故事，真假又有什麼重要的呢？重要的是故事背後的深意。
莊子裡有很多話，現在都成了名言，比如「吾身也有涯，而學亦無涯」，比如「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等等。後世很多文人，都直接從莊子裡提取素材，比如李白的「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比如蘇軾的「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等等，全都源自莊子。
最後，分享一首張良珂悼念莊子的詩，作為本文的結尾——
讀罷南華雄壯文，
焚書肅拜莊周墳。
古來聖賢皆已歿，
那似先生百世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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