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0 偷來的女朋友

偷來的女朋友

王沅是在青青的小區門口下被抓的,當兩個警察按住他給他帶上手銬時,他一眼瞥見青青從樓梯口款款走來,趕緊低下頭,但門衛的大嗓門卻不依不饒,“兔崽子,老子注意你好多天了,這一陣你老在這門口晃悠,今天三樓就被偷了,不是你還有誰?”

青青的眼睛就隨門衛的聲音看了過來。

王沅只差把頭縮進褲襠。但青青還是認出了她。她臉上寫滿的驚詫失望和鄙夷讓王沅無地自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沅拼命想擺手,卻帶動手銬叮叮噹噹地響起來。青青瞪了他一眼,狠狠啐了一口,轉身就走。

王沅是兩天後被放出來的,在警察局,他死活不肯說出是什麼原因常在那個小區門口晃悠,警察只好把他暫時關押。但他運氣好,那個真正的小偷在兩天後被抓,王沅成功洗白。

王沅趕回那個小區,早已人去樓空。茫茫人海,哪裡去找?王沅的心,也就空下來了。再沒有人可以讓有他金盆洗手的動力,那就繼續偷吧!

同夥踩點後,約王沅到錦繡城小區去偷一家人。據同夥說,那是一條大魚,男的估計是個老闆,每個星期三晚上來一趟,房子裡的女人估計是他的情人。

他們用望遠鏡看過了,屋裡富麗堂皇,絕對油水不少,而那個女人,嬌嬌弱弱,應該很好對付。門口那個攝像頭,用厚黑襪子一蒙了事。而且,就算有什麼事,男人在外包養女人,估計也不敢聲張。他們有經驗,這種情況,一般被偷的都自認倒黴,不會報警。

一切按計劃進行。兩個同夥在屋裡劫財,王沅在外放風。

屋裡的動靜突然大起來,是女人的求救,但可能是被捂住了嘴,她的聲音壓抑而含混。這夥畜牲,絕對是見色起意,臨時改變了計劃。王沅有些著急,萬一節外生枝了,那不壞了事?王沅一向認為,盜也有道,向有錢人弄點錢花花,不礙事,但強姦殺人就太傻了。

屋裡動靜更大了,女人已經有了哭腔,再這樣下去要出事的!王沅掏出萬能鑰匙,只輕輕一勾,他閃了進去。

兩個同夥正忙著在女人身上用力,沒注意到王沅的進來。王沅閃在門一側,抬眼看見了正在拼命掙扎的女人。

“青青!”王沅愣住了。他悄悄退出門外,樓道里,貓叫響起,三長三短,這是他們約好的暗號,情況不妙,快逃!

兩個同夥悻悻地住了手,拿起贓物匆匆開溜。樓道里幾道強光閃起,一群保安把倆賊摁在了地上。

就在同夥急匆匆出門的一瞬間,王沅已經閃進了屋內。女人還攤在床上瑟瑟發抖,從天而降的男人讓她三魂出竅。“別碰我,別殺我!”她牙齒打著顫,滿臉烏青。

“青青,是我!”王沅忍不住上前一步,他想要抱住她,但手在空中舉起又無力地放下。

“你!”青青的臉由青轉白,由白轉紅。

“你這死性不改的賊,你居然偷到這兒來了!”

“不不不,我沒偷,他們偷,是我幫你按了牆上的報警器!”

門外一片嘈雜,保安在敲門。

“青青,相信我,別告訴他們我在這兒!”王沅深深地看了一眼青青,轉身轉進了大立櫃。

“那兩個賊說他們還有一個同夥,我們怕他溜進來害你,來看看。”

“我這間屋沒人進來過,你們看看其他房間吧。”

保安一場搜索,一無所獲,走了。

王沅從衣櫃裡出來,青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青青,你聽我說……”王沅費力地開口了。

王沅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叫阿梅,二人情投意合,但女朋友家嫌王沅窮,提出一個苛刻條件,20萬彩禮,少一分也沒門!王沅情急之下鋌而走險,偷了一家富戶,結果東窗事發,被關了5年。等他回來,才知道女朋友執意要等他,父母逼著她嫁人,她一氣之下喝了農藥。

王沅傷心絕望之下也就破罐子破摔,乾脆改名換姓,入了偷盜這一行。

那日踩點,意外碰到青青,王沅以為女友復生,喜得熱淚盈眶。但一打聽,才知道認錯了人。從此,王沅每天在青青小區門口溜達,假裝與青青偶遇,只為看一眼那臉上甜甜的兩個酒窩。這和阿梅驚人地相似。但王沅知道,自己勞改犯,盜賊的身份,如何敢向衣著華麗,打扮入時的青青表白,但只要每天看他一眼,也就心滿意足了。

“傻瓜,我就是你前女友啊!”青青撲了過來,摟住王沅,淚如雨下。

王沅懵了,“你不是青青嗎?怎麼變成我前女友了?”

“傻瓜,只准你改名換姓,就不許我改名換姓?”青青破涕為笑。

王沅才知道,當年青青並沒有死,她只是逃了,連父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但她父母討厭王沅,就隨口編了個謊言讓他傷心也死心。

那年,青青執意要來找王沅,趁父母不備逃了出來,她原想到監獄看王沅,結果從未出過遠門的她錢財被洗劫一空,無奈中被一個所謂的“好心人”以找工作為名,改名換姓賣進了夜總會。跑過幾次,抓住後打得死去活來,中間的艱辛屈辱難以言說。一年前,一個老闆包養了她。

“我看著你似曾相識,但打扮,神色氣度又不像阿梅,一打聽,名字也不是,所以就白白錯過與你相認了!”王沅嘆息不已。

“我看著你也像王沅,但口音,長相都變了好多,本待找個機會細問,卻看到你被警察帶走,我這個氣啊,你就是真是王沅我也不認了,找了個藉口搬到了老闆的另一處居所。”

二人說起前情,都唏噓不已。

“你等等!”青青轉身進屋,一會兒揹著一個小包,提著一個箱子出來。

“你這是要到哪兒去?”,王沅驚異地問。

“從良,你嫌棄不?”王沅反應過來,一把抱住青青,眼淚湧上來。“我一無所有,你嫌棄不?”

青青緊緊地抱著王沅。“我們趕緊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好好做人!”

天微亮,一輛的士車,向著太陽昇起的地方,風馳電掣的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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